第一百四十七章 警告
「嗤嗤——」
牛北背上的那隻血色蝴蝶瞬間就活了,撲棱著翅膀在牛北的背上掙扎著,可是因為火焰的束縛,它怎麼也無法飛出來,只得徒勞地痛苦扭曲,慢慢化成了一小堆粉末。
我連忙把早就拿到手裡的刀準備好,在火焰剛剛熄滅的時候,就迅速地用刀把粉末刮在黃表紙上,然後包成了一個三角形符咒。
戴星河一直在旁邊靜悄悄的看著,此刻見我停了下來,連忙說道:「這就好了?」
我笑了笑,說道:「怎麼可能。來,幫我把他翻過來。」
鹿鹿也在連忙和戴星河搭手,一起把牛北翻了過來,平躺在床上。
我看了看牛北幫我包紮好的手腕,嘆了一口氣,把布條解開,重新劃開傷口,看著濃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準備好的小碗里,一直接了半碗,這才重新請鹿鹿幫我把手腕包紮好。
戴星河看著我,說道:「你臉色白得厲害,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忍著腦袋的眩暈,勉強用心火點燃了三角符,看著它燃燒成黑色的灰燼,掉落在裝了血液的碗里。
我把碗遞給戴星河:「給他灌下去。」
戴星河有些擔心地看了我一眼,還是接過碗,捏著牛北的下顎,給他灌了進去。
看著牛北把碗里的最後一滴液體喝乾凈,一直強撐著的神智終於一陣模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青燈!」
「青燈姐!青燈姐你怎麼了?」
倒下的時候,我模糊間還聽到戴星河和鹿鹿焦急的呼喊聲,我想要說什麼,卻最終完全失去了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了多久,我只覺得渾身冰涼,感覺整個人如同置身在冰水中一般。
我赤著腳,在那看不見的地面上走著,走著。
我不知道我要去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我只知道我必須走,必須一刻不停地走,不然,我會死在那裡。
死亡的恐懼驅使著我,慢慢的從走,變成了小跑,最後變成了狂奔。
我感覺都後面有一股寒潮在迅速地追趕著我,想要把我冰凍,想要讓我永遠留下。
跑,跑,跑!
我的速度越來越快,我甚至感覺到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點光亮。那光亮隨著我的接近,變得越來越大,那光也從一開始的柔和變得刺目。
我的眼睛牢牢的盯著那白光,哪怕眼睛此刻如同灼燒一般的難受,我也沒有閉上。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忽然——
一個輕柔的聲音從那白光里傳來,那聲音模模糊糊,卻充滿了無限的溫柔。
終於,隨著我的接近,那聲音也終於漸漸的清晰,然後在我的耳朵邊一陣一陣的迴響:「青燈……青燈……青燈……」
近了,近了!
我距離白光越來越近,而身後的寒氣也越來越逼人。那寒氣似乎知道了什麼,更加迅速地逼近著我,我甚至都已經感覺到我的腳後跟有些刺骨的冰冷了。
腳後跟,腳底板,腳背,腳踝……
寒意漸漸地往上蔓延,雖然不快,但是卻很頑強,當它終於蔓延到我的膝蓋的時候,我的速度也終於慢了下來。
不!不能慢下來!
馬上就要到了,馬上就要到了!
我極力地往前伸出手,手指頭緊緊只差幾厘米,就能觸碰到那白光了。
但是!
我的膝蓋已經動不了了,我的身體正在逐漸的被那股看不見的寒意包裹。
白光里的聲音緊促了起來,不復剛才的溫柔,竟然有些撕心裂肺:「青燈!青燈!」
突然——
就在那寒意蔓延到我的脖子的時候,就在我已經徹底絕望了的時候,那個巨大的白光突然暴漲,一下子就把我給包裹了進去。
感覺整個人如同在寒冬跳進了溫泉,寒意一下子就消退了,極度的舒適讓我一下子就懵了,整個人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任憑那白光極力地包裹著我。
在我被白光徹底包裹的時候,那聲音也終於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但是聲音里還帶著一絲絲后怕的顫抖。
「青燈,青燈……」
我想睜開眼睛,我感覺到這個聲音很熟悉,我甚至聽到了這個聲音,整個人的身心都安寧了下來,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就是一片極度的白。
溫暖的白,刺目的白。
「這裡是哪裡……」我有些迷糊,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自己之前的經歷。
白色的空間無邊無際,我在裡面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走到邊界。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我的前方突然暗了暗。
我抬頭看去,前方沒有什麼東西,再一回頭,一道黑光憑空地出現在我的眼前,然後迅速地變大。
不,不對!
僅僅一秒,我突然反應過來,那黑光哪裡是在我的眼前變大,分明是從遠處繼續地向我飛來!
那速度太快了,我剛剛發現不對勁,那黑光已經變得和一隻屋子差不多大小了。
而它,也終於停在了那裡。
我終於可以好好的看看這個傢伙了。
那哪裡是黑光啊,分明是一朵巨大的黑色丁香花!
丁香花?
我的眼前一陣模糊,往昔的一幕幕快速地在我的眼前滑過。
我的臉不由得就冷了下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黑丁香的花瓣顫了顫,一道冷漠到機械的聲音在我的耳朵邊響起:「你在哪裡,我就能在哪裡。」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說道:「剛才是你救的我嗎?」
黑丁香靜默。
我一下子明白了,臉上的譏諷意味更重:「那麼,你現在出現,是幹什麼?」
「提醒你,做你想做的。」
我的神情一動,我想做的,無非是報復而已。難道它是想讓我對烏靈珠下手了嗎?
心裡這樣想著,我卻沒有露出心裡的意思,而是抱著膀子說道:「我很好奇,你那麼關心我們,甚至不惜代價直接或者間接的讓我們的願望實現,那麼你能從中得到什麼?」
黑丁香的花瓣顫抖了一下,說出了四個字:「毫無所求。」
我差點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