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初到關北
王捕頭頓時萎了下來：「跟青塘馬，河套馬相比起來，自然是差了不少。」
「何止是差了不少，青塘馬膘肥體壯，爆發力十足。河套馬耐力十足，可日行三百里，北方胡族就是靠著這個來橫行天下，馳騁到我大宋的土地上來抓人。再看看這馬，駝兩個人都費勁，更不用說上戰場，純粹將馬養成了挽馬，真不知道馬司那幫人在做什麼！」張小南此時完全沒有看到王捕頭驚嘆的目光，自顧自地說著，批判著朝堂上那些不作為的文官。
王捕頭也知道，這些馬被養成了挽馬。別說上戰場了，就是普通的走路，這種馬都費勁，甚至算得上是一種累贅。但是整個大宋，都是這種馬，大宋的騎兵之所以吃虧，邊防之所以吃緊，就是倒在了馬上面。可是從這麼大的一個小孩子嘴裡面冒出這些話來，真的就是駭人聽聞！
王捕頭想到了那個世外高人的白鬍子老頭，那個高人究竟是誰？才能教出這樣一個天才少年！
「可是那些馬都掌握在青塘人和西夏人手中。哪能輕易地弄到手。非天人所能及啊。」王捕頭說完，若有所思的看著馬背上這個少年。
「哼，想要從他們手裡面拿這些馬，那還不是……」張小南正得意的說著，猛然間餘光一撇，發現王捕頭正在若頭所思的看著自己。猛然間，渾身就是一哆嗦，自己剛才得意忘形，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去了。
真是不應該胡亂意淫啊，差點就自己就進了王捕頭的下的套子裡面。
張小南現在後悔的真是只想抽自己的嘴巴子。
「是很容易么？」王捕頭兩眼放光。
「那還是太難了。王捕頭說得對，非天人所能及。」張小南順著說道。
「你剛才不是……」
「剛才小南妄言了，無知者無畏。就當一個笑話吧。」張小南笑著說道，然後就不在看後面了，只是瞪著自己的眼睛，看著遠處的群山，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關北也不遠，一路上沒有停，整整一天之後，終於是來到了關北。去年的修繕的防禦工事，早已經破舊不堪。這裡的屋子就是搭起來的大草棚和窯洞，張德武和張德才就跟隨大眾住進了山洞裡面。
沒有什麼識字的人，張小南就跟著一幫做飯的大姐住進了大草棚裡面，除了有點熱之外，還有好多的蚊子。也幸好有金城舞那小蘿莉給的荷包，要不然真的要被咬死了。
王捕頭將一本賬本丟給了張小南，告訴他每一個進項和出項都要記下來，三天一次採買，就走了。
整整走了一天，大家也都餓了。一幫婦人們開始做飯。米裡面不知道為什麼，石頭和土都很多，淘洗了好幾遍，這才算是淘洗乾淨。一個三尺多長的超級大勺子，就這樣在大鍋裡面來回攪拌著，下面不停地添著柴火。
過了許久，鍋裡面的粥終於是開了，只放了一點點鹽，沒有什麼菜，就這樣一碗一碗的盛給了服役工人。可能是餓壞了，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扒著碗呼嚕呼嚕的就開始喝起了粥，整整一大鍋，竟然就這樣被喝光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吃飽，一幫人掰了草根剔著牙齒，就這樣回山洞裡面躺下聊天睡覺去了。明天就要開始上工，很累的。
張小南沒什麼胃口，喝了小半碗就不再喝了。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也太黑了。這幫人以後要每天服役，搬石頭，抬泥土，就喝這點放了鹽的稀粥哪裡能行！沒吃飽，沒力氣怎麼幹活！
正在這裡自己憤慨著，王捕頭領著一幫人滿身酒氣的就進去了。不用問，喝酒的花銷，就是來自於這伙食裡面。層層剝削，到了這幫工人這裡，也就只能喝一些稀粥了。
生了一會氣，張小南就回到了草棚子裡面。一幫婦女還在那裡唧唧喳喳的聊天。這家相公時間多長，那家老婆晚上叫的多狠。這倒是屬於正常。畢竟每天除了做家務做飯，剩下唯一的娛樂，就是這床上的翻滾了。
張小南自顧自的躺了下來。本來準備自己悄悄睡覺。誰知道大姐大媽們竟然沒有放過自己，開始研究起自己下面的小麵條來。
張小南大聲抗議，這是侵犯了自己男人的權利。誰知道得到了一句回答：「你就是一隻沒長毛的小公雞，嘰嘰嘰嘰叫什麼。我兒子十三歲老娘還揪他的小麵條呢。」說著揪著張小南的小麵條不放了。
實在是沒辦法，大山給了這幫女人漢子一樣的性格，以至於揪麵條揪到很晚才睡。
張小南發誓，明天開始睡覺不脫了褲子了，太疼了。
等到睡醒的時候，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服役的漢子們已經開始吆喝著搬石頭了。老爹和二伯是一隊，正在上坡上抬石頭往下面走。
張小南將中午的出賬記完，然後將糧食分出來之後，就準備到山上溜達溜達。
「這關北可不比鎮子裡面，除了那些青塘和西夏人，還有山上的強盜和土匪，隨時都有可能抓人殺人，你可別亂跑。」王捕頭看到張小南四處溜達，趕忙警告。
「無妨，我就是隨便走走。」這些情況張小南都知道，自己邁著小方步走了出來。
這山區的路不太好走，到處都是荊芥。張小南輕輕地撥開那些荊芥，朝著山上面走上去。那些強盜和土匪就住在山上。張小南專門打聽了一次，山上那些盜匪每次下來不是搶錢，搶的都是一些鐵器和糧食，想來那山上的日子也不好過。
走了一小截路，漸漸地能發現一些被砍開的灌木叢了，這應該就是強盜們活動的邊緣了。又往前走了一段，樹上面出現了一道印記。
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十分危險了。張小南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來，然後用紙包好，這才放在了樹下面，搖頭晃腦的走下山去。
他可能沒看到，在他身後的灌木叢中，一隻利箭早已經對準了他，看到他離開，這才放了下來。等他走了之後，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那顆小樹下面，看到裡面的東西后，用手指舔了舔，高興地朝著山上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