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是心安處,是故鄉!
「十一點三十分。」
林澤有些發緊的說完,忙看向林暖暖。
也就是說,還有半個小時的告別時間……
雖然,從前心有怨恨,也覺得不甘,可這一刻,林暖暖的心裡霎時湧入一股不舍!
他們的改變林暖暖看在眼裡,他們的懺悔,林暖暖也在了心裡。
雖然有些錯,永遠彌補不了,可是林暖暖還是希望有生之年,他們能幸福!
畢竟,那是她前世求而不得的溫暖,那是她日思夜想的父母。
林暖暖溫柔地看向雙手緊握著的父母,心裡漸漸湧出一絲不舍,可是更多的卻是想要回去的渴望。
大夏,
于敏兒是異世;
於她,是心安處,是故鄉!
「我過得很好,你們莫念。」
林暖暖安慰他們:
「只要你們這一世好好生活,就是對我最大的好!」
正說話間,就見趙夏慢慢地走了進來,他神色中帶著凝重,觀他神色分明像是知道些什麼。
像是怕林暖暖就此消失,趙夏雖未上前,目光卻貪婪地凝視著林暖暖,半晌后才緩緩地問她
「暖暖,能不能不走?能不能請你留下來!」
林暖暖搖了搖頭,雖說話柔和,卻面色堅毅,吐出來的話更像是冰雹砸向趙夏,
「不能,」
說著,又若有所指地問他,
「小敏去了那兒,你知道?」
趙夏愣怔了一下子,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又支吾著:
「你是知道的,小敏家鄉的寨子里有個大巫,據聞能通曉前世今生,
我們見你一日-日不醒……」
趙夏偷偷瞥了眼林暖暖又說:
「小敏也跟著傷心、愧疚,就去請了大巫,還用自己的血祭奠神壇……」
趙夏的話漸漸有些艱難:「她……用神識去找你了,」
趙夏說的晦澀,林暖暖卻面色如常。她略想了想后就明白了,
「鳩占雀巢?這麼說,我當日見到的小敏,其實是佔據了小雀子神識?」
趙夏並不知小敏兒佔據了誰的神識,其實他也有些稀里糊塗,將信將疑。
只知若是想要林暖暖回來,就須得讓她見血。
想到見血,趙夏不由羞赧地低下了頭去,想了想后卻又不放心地問:
「她……她沒傷著你吧。」
如此,對於小敏兒那時瘋狂的舉動,林暖暖總算是尋到了真相。
不過,林暖暖卻不預備感謝她。
打著救她之名傷了她,她若承了小敏之情,那就真真傻透了!
畢竟,以當時的情形,小敏划拉自己時,可是一點兒都未曾手下留情。
「呵呵,是么,可是,我卻生不出一點兒感激之情。」
似是看透了趙夏的心思,林暖暖睇了他一眼后,慢悠悠地說道。
「只要你好,我不用你感謝。」
趙夏雖如此說,卻是面帶酸澀,言不由衷。他管不住自己的雙眸,如今的林暖暖變了,沒了從前冷漠之色,更加的容色驚人,好似一塊拂去了蒙塵的美玉,光彩奪目。
「趙夏,」
看在他曾不辭辛勞的照顧了自己一整年的份上,林暖暖還是提醒了他一句:
「忘了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你如今並不欠我的。」
見趙夏一臉哀戚模樣,林暖暖嘆了口氣,
「從前之事,不全怪你,我讓你患得患失,也是我們緣分淺薄,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幸福,所以,趙夏,你也找尋自己的幸福吧!」
眼看著時辰越發近了,林暖暖胸口的灼熱也越來越厲害。
那個鑲寶金鏈子好似個烙鐵,灼燒著她的皮肉。
林暖暖覺得,要不了多久,撒點孜然,自己就能變成烤肉。
像是感受到了林暖暖的痛苦,趙夏也慌了神,
「暖暖,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巫?」
林暖暖搖搖頭,身上疼痛雖難以忍受,只是,一想到再過不久,自己就能回到大夏,她又覺得雖苦尤甜。
林暖暖吃力地搖了搖頭,豆大的汗珠順著白皙的面龐慢慢往下蜿蜒而下,後頭的林澤夫婦也跟過了來,
想自己前世今生都被小敏坑得不清,林暖暖眼眸微閃。
姑且不論她是否故意,只造成的傷害卻是事實!
有仇不報非君子,
林暖暖沖趙夏招手,胸口灼熱疼痛難當。
她不禁腹誹,奔向幸福的路上真是太特么疼了!
不過,若能即刻讓她就見到林老夫人他們,再苦再痛,也是值了!
「趙夏,往後再找女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你這人心善耳根子軟,
往後就讓我爸媽幫你參謀著,要找就找個單純善良的,像那些心眼兒多的,再好,也不適合你!」
林暖暖的弦外之音,趙夏又豈能不知,他含淚看向林暖暖:
「自你出事後,我就一直沒有理睬她,若不是她說能有法子喚醒你,我也不會信了她的話。」
「可我這一次也險些被她害了!」
想起那兩次遇險,林暖暖真要咬碎一口銀牙!
「暖暖放心,我會幫你看著那個小敏的,若是她往後害人,我和你爸絕不饒她。」
久久不語的李淺說完,就捂住了嘴巴,任由淚水橫流。
自家女兒總算是原諒了自己,也認下了自己。
可是,此生卻不能跟自己在一處了……
李淺的心頭仿若被人生生剜了個洞。
有錢有勢又如何,過去的時光不能倒流,她原想奮鬥十幾年,待功成名榮歸故鄉,也讓輕視自己的婆婆看看,自己離了她兒子照樣能混出名堂,
可是,卻忘了,錯過了自家女兒成長,補救不了!
林澤愣怔怔地看著林暖暖,彷彿能聽到時間流逝的滴滴答答聲,他不由急了:
「暖暖,你.……他們對你……好么?」
林暖暖沒有說話,臉上的溫柔卻似無聲的作答。
他們是最好的親人。
不過,這話她卻沒必要對他們說,
再說,這種時候,說這些有用?
疼痛和告別帶來的雙重衝擊,讓林暖暖的意識不清,眼前也漸漸模糊,身子越發輕了,好似一陣微風,就能將她一下吹散。
只一樣,那面前的金鏈子,還是那麼灼熱,那樣燙人。
呆愣愣地李淺,眼看著面前的身影漸漸模糊,不由驚覺:
「暖暖,等我一會兒。」
說著,就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地往病房不遠處一個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