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地異象
漫漫乾坤,天運地轉,忽如一日,三星聚攏,紫氣東升,祥雲瑞霧籠罩著盤古洲……
是夜,乍見三道紫光西下,一落偏寨氏,一落火炎族,再者落於寒冰部落。三娃刻時應運而生,俗話說得好「天生異象,必現異人」。只聞得偏寨氏多出一個一尺小娃,此娃面現祥光,頭生雙角,麒麟足,神龍臂,更有一條虯龍繞其而行,與其嬉戲不休,待得巫祭之後,小娃的古怪容貌才隱去,出落得普通模樣。而火炎族卻恁得一娃,此娃口含一顆火龍珠,此珠光輝異常,唯小娃可戲得,他人觸之非死即傷。寒冰部落中更是神奇,及小娃出生之際,天降六月飛花,江流湖泊皆霜凍三尺,那娃子生得玉麵粉唇,長相十分標緻,但凡其手所觸之處皆結為「千年巨冰」,原也是其左臂上有一玉鷲圖,名曰冰封符。
巫族以力證道,十歲便能感受祖巫之靈,成為一名真正的蠻士(先天之境),但是能夠從蠻士晉陞為蠻巫(築基)的卻是萬中無一,其後境界依次為祭皮(開光),祭骨(辟穀),祭魂(金丹),晉陞的難度更是如同鴻溝天塹,層層遞進。
蠻荒萬里無疆,異象迭出,星辰陡轉,十二祖巫的時代早已行將作古,然蠻荒兇險,各巫族以姓氏區分氏族,因此在這片漫無邊際的蠻荒之地上散布著大大小小數以萬計的部落。
話說南域三族喜得三子,族中上下自然是喜不勝收,因為這三個小娃不足五歲便已是蠻士之境,天賦之高令人咋舌。然而偏寨氏,火炎族,寒冰部落都是小部落,時常受到周邊的女貞部,犬狼氏的侵犯,欺凌。勢單力薄的火炎族和寒冰部落結成了聯盟,但犬狼氏實在太強大了,擁有族眾三萬餘人,據說族中尚有祭魂大能坐鎮,祭魂者以魂應天道,神不衰則魂不滅,因此在南域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部落。
那一年正值天降大災,時而烈日曝晒,時而洪水泛濫,穀物顆粒無收,這是犬狼族面臨的滅族之災,深諳移花接木之道的犬狼族族長犬戎便召集了全族的蠻士準備洗劫糧食充裕的火炎聯盟。
旭日東升,霧霾稍散,犬戎便率領浩浩蕩蕩的人馬,逢山開山,遇海填海,一路上燒殺搶掠,很快便抵達了火炎寨數十里開外。
號角嗚咽,鳴鑼驚天,早有斥候將犬狼大軍的動向報與火炎族族長齊天嘯,齊嘯天以蠻巫之境在南域諸多部落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氣。
「豈有此理,犬狼族竟欺我族中無人!」齊天嘯聞報當下虎目圓睜,怒髮衝冠,當下便召集了全寨上下五百壯丁。
「族長,犬狼族來勢洶洶,我們該如何應對?」火炎族的宗親齊重樓義憤填膺地問道。
「火炎族傳承於火之祖巫——火神祝融,想當年也是蠻荒大族,時至今日,人才凋零若此,哎~~~」齊天嘯苦嘆一聲,兩道劍眉飛起,豪情萬丈地說道,「火巫一族沒有孬種,寧可站著亡,絕不屈膝生!」
「寧可站著亡,絕不屈膝生!」……眾蠻士眾志成城,誓與犬狼族決一死戰。
然而火炎族能夠在南域這樣群強環立的地界夾縫求生,齊天嘯也絕對不是死板之人,當下便將火炎族的蠻眾兵分兩路,一路與犬狼族決一死戰,另一路則掩護自己的幼子齊玉祥逃往盟地寒冰部。
但犬狼族作為嗜戰的種族,人人驍勇,個個善戰,由狼萊率領的先頭部隊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接攻入火炎寨。
狼萊,蠻巫初階,手持重逾三百餘斤的鬼頭槌,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誰是齊天嘯,速速受降?!」狼萊厲聲疾呼,語氣囂張至極。
「族長,這狼萊區區新晉蠻巫,居然如此囂張跋扈,待我殺殺他的威風!」齊重樓抱拳請命,腰間「斷火刀」似乎也感受到了齊重樓的殺機,嗡嗡作響。
「殺!」齊天嘯寥寥一字,言簡意賅,卻是透露出決然之意。
「借靈!」齊重樓應聲而出,身如猿猱,矯健異常,右手順勢一揚,「斷火刀」破空呼嘯,一股火屬性的狂暴氣流遄騰,直取狼萊。
狼萊獸皮蔽體,身材極其瘦弱,但鬼頭槌卻形體笨拙,兩兩映襯倒是有些不倫不類,頗有幾分妖異。只見狼萊信手一揚,鬼頭槌竟輕巧地直接迎向「斷火刀」……
「嘭!」電光火石,火星四濺,頓覺一股大力傳來,齊重樓但覺虎口劇震,抽身疾退,狼萊只不後撤一步,借勢卸力,當下足跟陷地三分,穩穩站定。
但見狼萊凶睛斜瞄,冷哼一聲:「你是齊天嘯?!」
「火炎重樓!」齊重樓爆喝一聲,畢竟齊重樓作為火炎族第二高手,蠻修也是蠻巫初階之境,自己的全力一擊絲毫不能討巧,是以也不得不對狼萊刮目相看。
「你不是我的對手,速速讓齊天嘯出來應戰!」狼萊冷笑一聲,鬼頭槌不屑地當空一舞,「嗖~~~」一陣陰死之氣瞬間聚攏,幻化作一顆猙獰恐怖的骷髏巨頭,呼嘯著奔襲向齊重樓。
「火神變!」齊重樓怒號一聲,通體血脈噴張,紅光熠熠,如同一名火人浴火重生。當下,「斷火刀」被加持了火巫之力,刀意滾滾,振刀向前,以力御力,遇強則強。
「你的火神變都還沒有入門,當真是找死!」狼萊詭異地一笑,躍身而起,鬼頭槌如同五嶽崩塌,緊隨那骷髏巨頭當頭襲向齊重樓。
「不好!」齊天嘯大驚失色,這狼萊雖然只是蠻巫初階,這兩招威勢竟已不下蠻巫中階之力。
「噗!~~~」齊重樓口吐鮮血,身形倒卷,重重地跌落在地。狼萊不依不饒,欺身向前,便要直取齊重樓命門。
「賊子休得逞凶!」齊天嘯惡號一聲,周身火光繚繞,竟然直接感召火之祖巫之力——火神變第一重,火蠻之手!
「哐!」鬼頭槌正正地擊打在齊天嘯的手中。
「齊天嘯!火蠻之手!」狼萊雙瞳一縮,臉上多了一分謹慎。
火神變共有五重,第一重:火蠻之手,第二重:火蠻之足,第三重:火蠻之身,第四重:火蠻之頭,第五重:火蠻之心。
齊天嘯也不多話,五指一張,五指烈焰熊熊,火舌飛躥,劈頭蓋臉抓向狼萊。
狼萊大驚,急御鬼頭槌格擋,殊不料齊天嘯指勁奇強,鬼頭槌當下脫手飛出,哐當落地。
「狼萊,敢爾,還不受死!」齊天嘯厲喝一聲,恍若九幽奪命惡鬼,運指如飛,直接撞向狼萊的百會穴。
「噼里啪啦!~~~」一道赤練閃電橫空出世,徑襲向齊天嘯的指間。
「誰?!」齊天嘯臉色一緊,右手兀自握拳一揮,但見電波如蛇,四下遊走,那道赤練閃電的威力當真是非同小可。
「雷動!電之巫——感召電之祖巫翕茲之靈!」雷動生得鋸齒獠牙,背後有一對懾人的巨翼,皮膚斧鑿刀削,精壯異常。
「犬狼走狗,受死!」齊天嘯不由分說,五指一彈,指尖烈焰遄飛,形成一個個高速渦流,攜萬鈞火蠻之力一掌劈下。
雷動左手執雷錘,右手拿電戟,雙臂肌肉墳起,作勢一擊,一道紫色的赤練閃電奔襲而出,生生將齊天嘯掀飛數丈之外。
「火神變終究只是人術,除非練成火神五重變勁,興許能與我有一戰之力!」雷動冷冷地掃了一眼齊天嘯,輕聲喟嘆一聲,頗有幾分悲天憫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