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被搶
努力的回想來時的路線,走了能有半個小時,她這才走到她在海地的住所。
但是這裏比領事館毀的還要嚴重,已經徹底的變成一堆磚石。
顧思煙站在廢墟前身體不停的顫抖著,比地震的時候抖的還要厲害。她身上沒有錢,沒有通訊工具,她被困在這個語言都不通的國家裏忍受著地震與人禍的雙重折磨。
現在的她能怎麽辦呢?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緊接著,她要麵臨的比聯係不上韓熙瑤更糟糕的一件事情就是——天黑了。
成千上萬的災民都在大街上眼神空洞的流浪,沒有人敢睡覺,因為你不知道你睡著以後會不會被別人當做死屍焚燒掉,或者是被驚慌失措的人群踩踏死,要不然就是被搶不到物資的人扒光衣服。
海地的電力係統完全的癱瘓,入夜後,四下裏一片黑暗。
顧思煙小心謹慎的跟周圍人保持著一段距離,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在地震中死掉父親、丈夫、兄弟的年輕海地女人被一群男人拉到斷牆下,發出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她雖然不懂法文,但是作為女人她能明白,那是多麽絕望的哀求。
顧思煙撿起一根便於攜帶的木棒死命的攥著,她希望能保護好自己。不然的話,她也希望自己在麵臨不幸的時候能夠及時的了結自己。
各種高呼低喝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白天的海地是人間煉獄,那麽晚上的海地,就徹底的是修羅地獄。
顧思煙奔走了好長時間,當她的下腹又開始疼痛的時候,她明白,自己該停下休息一會兒了。
現在她又餓又渴,滿身的汗與土。可她不敢將自己臉上的台布拿下來,幸好大家都忙著搶奪物資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怪異。
沿著街道走,顧思煙在一間保存相對完好的房屋前停下。現在沒有人敢呆在危牆下,顧思煙想了想,卻走了進去。
對她來說被牆砸死,總比被人輪暴致死要好。
她剛推開房子吱吱嘎嘎的門,一個木棒就砸在了她的鎖骨上,顧思煙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這裏麵有人,但是全是黑人,顧思煙在暗中看的並不真切。可能聽顧思煙出聲,對麵的黑人動手將她臉上蓋著的台布扯掉。
麵前站著的人嘰裏呱啦的說著法語,是個黑人婦女。
顧思煙聽不懂她的話,但是看一屋子的女人她明白過來。這些女人跟她一樣,都是在這裏避災的。
屋子裏的黑人女人們見顧思煙沒有什麽惡意,很好心的給她留了一塊地方,讓她跟她們一起躺在這。她們不敢開門開窗,屋子裏麵的空氣很糟糕,又悶又熱還到處都是惡臭。顧思煙呆了一會兒,忍不住嘔吐起來。
她旁邊的一個小姑娘好心的遞給她一塊不算太髒的布料讓她擦擦嘴,還將自己的水壺遞給她。顧思煙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這水雖然也是酸臭的,但是總比渴著要強多了。
到淩晨兩點左右的時候,外麵的嚎叫聲才漸漸的由盛轉歇。
幾個強壯的黑人婦女輪流拿著木棒守夜,顧思煙疲憊不堪,她躺在那慢慢的睡著了。
但是她睡的並不安穩,外麵雖然人聲小了,但是時而會有槍聲和爆炸聲傳來。她總是被驚醒,甚至,屋裏麵有人踢到瓦礫都能下她一跳。
反複醒了幾次以後,顧思煙漸漸的睡沉了。可是她剛剛睡著,又被身邊的小姑娘推醒。
小姑娘瞪大著眼睛跟周圍的一群婦女們都不安的叫喊著:“Les hommes!”
顧思煙不明白Les hommes什麽意思,但是沒有多久,她就明白了。
一群男人的高叫與笑聲離著她們藏的破屋這麵越來越近,就算是語言不通,顧思煙也能聽出屋外男人們笑聲裏興奮與猥瑣的語氣。
藏了一夜,她們這幫女人,卻還是被人發現了……
本就脆弱的木門被猛的推開,來的人舉著火把,破屋裏麵瞬間變的通明。
一幫黑人男人看著屋子裏麵的女人興奮的又叫又跳,而屋子裏麵的女人都開始低低哭泣,有了燈光顧思煙才看清自己身邊的黑人小姑娘。她也就十四五歲左右,黑色的臉上布滿恐慌,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
一股絕望的氣息瞬間蔓延在屋子的女人中間……
顧思煙偽裝的台布在進屋子的時候被人扯掉了,汙垢也遮擋不住她雪白的皮膚。火把的光亮晃的她眼睛裏熠熠生輝,她本就精巧的五官在黑人中間顯現的愈發精致。
她就跟一個瓷娃娃一般坐在黑人婦女之中,進來的不少男人都開始衝著她搓手咽口水。可奇怪的是,他們沒有人有動作,似乎在等著什麽人發號施令。
果然,沒多久後,黑人中間分出了一條道路,一個跟顧思煙一樣膚色的男人從中間走了出來。他跟顧思煙一樣,是一群黑人中的一個異類。
走出來的男人穿著肮髒不堪的衣服,但是他臉上卻是幹淨的。一雙眼睛細小狹長,嘴角啜著玩世不恭的笑。他走過來,蹲在顧思煙麵前伸手將顧思煙臉上的血汙擦掉。等看清楚顧思煙的臉後,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豔的神色。
他說了好幾句話,似乎是亞洲各個國家的語言。中間有一種她聽懂了,他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顧思煙沒有答話,她握緊了手裏的木棒。她在想怎麽能讓自己迅速的死去,而避免佑生跟她第一個孩子一樣的命運。
可就在她有所動作的時候,對麵蹲著的男人卻先她一步,搶走了她手裏的木棒。
“你還給我!”顧思煙急的滿麵通紅,現在這種情況對她本就不利,如果沒有了自保的力量,那她就必死無疑了。雖說,她的自保力量是那般的薄弱。
“啊哈,”對麵的男人手指輕巧的玩著顧思煙的木棒,樣子就像玩弄一隻瀕死老鼠的貓,表情愉悅而又殘忍。他用中文回她:“我要說不呢?”
他突然丟下手裏的木棒,彎下腰,將顧思煙抗在肩頭。顧思煙被大頭朝下的吊著,她不適應的敲打著男人的背部,而這個男人大力的打了她屁股一下,用法語高呼一聲,其他男人們就沸騰了,再也忍受不住,撲向了屋子裏麵的女人。
“你放開我!放開我!”顧思煙不斷的尖叫掙紮:“你這個禽獸!下三濫!死了你要下地獄!不得好死……”
她每罵一下,身下男人的肌肉就僵硬一分。屋子裏的慘狀讓顧思煙不忍直視,剛才好心給她水的小姑娘,已經被三個男人圍住,拉了出去……
“你要是不想變成跟她們一樣,你最好不要在動了。”
顧思煙停下了掙紮,帶著哭腔的問:“那你……放過我?”
男人沒有說話,抗著顧思煙出了破屋,等到左右沒有什麽人了,他才把顧思煙放下。
顧思煙的眼神凝望著不遠處的破屋,不久前還能為她們幾個弱女子遮風擋雨的場所,此時又變成了修羅場。
“你救不了她們的。”男人很實在的說。
他放下顧思煙,在黑暗中細細打量這個女人。她明明已經怕的要死,眼睛裏也了淚水,卻還偏偏裝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他輕笑了一下,說:“我,左川。”
“顧思煙。”
“你怎麽……怎麽會跟他們在一起?他們又為什麽會這麽聽你的話?”看左川真的沒有對自己做什麽事情的意思,顧思煙這才試圖努力平靜自己,想要跟眼前這個叫左川的男人套近乎。
左川玩味的說:“怎麽,我沒跟你辦事,你很失望?”
“我懷孕了。”顧思煙實話實說:“你應該不會想強 奸一個孕婦吧?”
左川很驚訝,問:“你不會法文又是跟誰來海地的?你男人嗎?”
顧思煙沒有說話,左川倒是不介意,自顧自的說:“你放心,我不會碰你。我跟剛才的那幫海地人,地震震塌了海地監獄的圍牆,我們是從那跑出來的……”
顧思煙嚇的不自覺後退,腳上踢到了瓦礫。左川忍不住逗弄她:“我是暴徒啊,雖然殺人放火,但是對這漂亮的女人也還是忍不住出手的。”
顧思煙細細琢磨了一下,左川雖然說話不著邊際,聽起來放蕩不羈。但是他的言談舉止間還是能看出他是一個有修養的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扛著顧思煙從剛才的破屋裏出來。
“謝謝你救我出來。”顧思煙這話倒是說的真心實意。
左川笑了:“我不是為了幫你,是為了幫我自己……你要知道,為了得到這幫海地人的信任我費了多少力氣。作為他們的頭領,我總不能沒有一個像樣的女人吧?話說回來,我真的不怎麽喜歡海地的女人,而且海地的艾滋病感染率這麽高……所以還是找一個看著順眼又好控製的女人站在我身邊,這樣既不能引起他們的懷疑,又能盡量快的讓自己逃出去。”
“逃?你要逃哪去?”
“當然是逃出海地!”左川撓撓下巴:“這些海地人是瘋了,居然想趁亂換掉政府。
覺得自己很聰明的要拿我當槍使,我才沒他們那麽笨呢!
你看著吧,海地現在無政府的狀態不會有太多天,沒有多久米國就會出兵幫著鎮壓的。
他們需要擔心的不是政府,而是霍亂和災後的致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