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趙簡一臉無奈,輕輕在她腦袋上打了一下:「當然是跟你一起坐後面了,難道你們閨蜜兩個不要坐在一起說悄悄話?」
蒯蔡蔡壞笑:「其實我也不介意你們倆一起坐前面悄悄話的,我一直都想景昕做我嫂……」
景昕立馬捂住了她的嘴:「學姐!」
蒯蔡蔡訕訕的,真不好意思,她又大嘴巴了,可真的是忍不住啊。
蒯蔡蔡偏頭,想讓景昕鬆手,一側臉就看到熹游城門口的人,激動地指著門口嗯嗯了兩聲。
景昕跟趙簡同時朝門口看過去,原來是熟人,章銘推著景家希正朝他們走來。
趙簡風度翩翩地迎上去:「景總。」
只剩咫尺之距,景家希停了下來:「趙經理。」
趙簡又對章銘微笑:「章銘,你也在。」
然後三個男人一起聊起了工作,你來我往,不亦樂乎,似乎完全忘記了不遠處的她們。
景昕想起來了,jk同何泰是姻親,亦有不少業務往來,景總識得趙經理,而章銘,同趙簡是高中同學。
蒯蔡蔡看景家希的顏已經看的痴了,連景昕捂著她都忘了,只兩眼放光地看著,一聲不吭,景昕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鬆開了手。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頭。
景昕順了順自己的額發,這才拉著蒯蔡蔡往前走,站在趙簡的身旁,景家希的對面。
景昕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景先生。」
倒是趙簡奇了一聲:「你認識景總?對了,倒是忘記你也是姓景的,莫不是……」
蒯蔡蔡已經笑嘻嘻地打斷了趙簡的臆測:「哥,你別瞎猜,景先生之前受傷治療就住在我們醫院,景昕是照顧他的護士啦。」
趙簡頓時恍然:「原來是這樣。說起來景昕還是景總的得力幹將姚銘桓的小姨子呢,你們真是有緣分。」
景家希看著景昕的眼睛,嘴唇翕動,卻到底什麼都沒說,只是無聲微笑。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一番寒暄,最後是章銘替他送趙簡離開,而景昕同蒯蔡蔡一起,坐進了那輛銀灰色的汽車後座。
他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指編輯了一句話,卻沒有了勇氣發送。
我想見你,不過四個字而已,可是他不能。
章銘在他耳旁低聲問:「需要我去接她嗎?」
景家希搖頭:「不用了。」
「為什麼?」章銘追問,「你明明在意她,派人跟著她保護她,時時刻刻關注著她的動向,卻又為什麼不幹脆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她喜歡吃魚喜歡逛街,你大可以陪著她一起,只跟在後面打點算什麼?趙簡又算什麼,憑什麼連他都能站在她身邊,你卻只能當一個陌生人?」
章銘憤憤不平,可他說的這些又何嘗不是景家希心裡想的?
但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最重要的是,他的阿昕不許。
她選擇站在他的對面,一句淡漠而疏離的「景先生」,隔絕了同他之間的一切。
她在躲他,無形間,無時無刻。
「章銘,記得把熹游城今天的監控調出來給我。」
再等等,他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而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僅此而已。從冰冷的記錄和彙報中,沉默著陪同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明明心急如焚,想摸一摸她已經不再紅腫的臉頰,想陪著她,一起吃她喜歡的食物。
章銘應了一聲,不再多話,推著他往停車場去了。
趙簡多年駕齡,車子開的又快又穩,哪怕後面載著一匹閑不下來的小野馬。
蒯蔡蔡明顯還沒花痴結束,扒著趙簡的座椅撒嬌:「哥,你居然認識景家希哎。」
趙簡專心開車,連頭都不回一下:「大小姐你又想幹嘛?」
蒯蔡蔡嘿嘿奸笑:「我能說我想追他咩?」
「可別!」趙簡嚴詞喝止,「景家希可是有未婚妻的,還是我老闆的女兒,你想我失業是不是?」
「又還沒結婚嘍。」蒯蔡蔡委屈,「況且我也就開開玩笑,這又沒外人,你凶什麼?」
趙簡從後視鏡看了景昕一眼,這才言詞緩和了些:「玩笑也不能亂開,要是叫何樂悅聽到了,有的煩了。」
景昕輕聲問:「這個何樂悅,很難相處嗎?」
趙簡頓了頓,看景昕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立即侃侃而談:「到底是大小姐,哪裡會好相與?只要她想要的,從來不許別人說不,驕傲的不可一世。遠的不說,就今早晨會,因為熹游城開業時間的問題,景家希堅持己見16時58分開幕,被何樂悅潑了一臉咖啡。那可是晨會啊,何泰跟jk的各部門經理都在,大小姐稍不順心就發脾氣,也不看看場合。景家希居然愣是沒發作,面不改色地拿了紙巾簡單擦了擦,又接著開會,反倒把何樂悅氣走了。這般忍耐力,真不知道誰才能讓景家希真的大動肝火。」
趙簡說到後面,語氣輕快了許多,看來對於何樂悅被氣走這件事頗為愉快,想來也是受過這位大小姐的氣的。
蒯蔡蔡聽的一臉心疼:「我希希男神的脾氣真好,這樣都不發脾氣,嚶嚶,好心疼。」
「你心疼什麼,這些不過是表面功夫,景家希的城府深著呢。我勸你別對他花心思,不然有的你受罪。」
蒯蔡蔡反唇相譏:「你亂說!」
「我亂說?那是你年紀小忘記當年發生過什麼事了。」
「當年發生什麼事?」蒯蔡蔡一臉猶疑,「難不成我們家跟景家還是舊識?」
車子行駛到十字路口,正好紅燈,趙簡停了車才又說:「也算是有點交情吧,咱爸跟景家希的父親是好朋友,也是景家希爺爺教過的學生,不過當年景家發生了些事情,後來關係慢慢就疏遠了。」
蒯蔡蔡八卦的心在燃燒:「景家發生什麼啦?」
「據說是家變,內情咱爸知道,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一向聽話的景家希突然就像發了瘋一樣,不僅活活逼死了他爺爺,還把他二叔送進了精神病院,就連他父親,都被他氣的住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