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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裸衣擊鼓罵韓煒

  涼武成公韓煒正式授封,各州文武紛紛來長安賀喜,一時間涼公府熙熙攘攘,沸沸揚揚,人流穿梭,絡繹不絕。


  府門前任昂任清風唱喝著禮單,聲音陰陽頓挫,錯落有致:「太尉楊彪,贈東海紫珊瑚一對;太傅蔡邕,贈白虎皮裘一件;司徒袁滂,贈鑲金玉如意一副;尚書令劉艾,贈斗大夜明珠一顆;大理寺卿鍾繇,贈金絲溫玉帶一條…………」


  伴隨著陣陣報備禮單之聲,朝廷大員、封疆大吏們魚貫而入,禮物之精美貴重,世之罕見。


  天子劉協如是得知,不知作何感想?可能又會黯然神傷,抱憾朝中文武傾心韓煒吧。


  韓煒在花苑設宴款待諸位貴賓,這花苑比御花園有過之而無不及,美輪美奐、宛若仙境一般。


  花苑周圍布滿了暗哨,由閻行帶領韓狼、韓落安置妥當。


  韓煒一身輕鬆,端坐於正中。旁邊卧著蒼猊,昏昏欲睡,時不時蹭蹭韓煒的靴子。頭頂正上方的空中盤旋著天正、野王、金鳳、銀鳳四隻武威金雕,鷹擊長空,叫聲高亢。此情此景,盡顯霸者睥睨之勢,引得諸人聲聲讚歎。


  身後亭亭玉立一位絕色美人,正是涼公府女侍令任秀兒,帶著四名貼身侍女伺候著。


  各位賓朋周身也是兩名貌美的侍女,侍候的無微不至。


  司徒袁滂、太尉楊彪二老攜一眾文武向韓煒敬酒,齊聲道:「為涼武成公賀!」


  韓煒起身,雙手相敬,言道:「孤,多謝諸公相賀,銘感五內!當滿飲此杯!」


  言畢,豪氣干雲一飲而盡。


  而後,復起言道:「孤忝居王公之位,全憑諸公抬愛,此杯當敬諸公,請!」


  「謝涼公!」諸文武齊聲道謝,共飲一杯。


  韓煒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起酒杯,說道:「此杯當敬大鴻臚,文舉公辛勞,諸公盡收眼底。文舉公,清酒!」


  孔融樂呵呵的一飲而盡,又說道:「涼公,今番盛宴,豈可無助興者。在下至交禰衡,哦,也是鴻臚丞。精通鼓樂,此次為涼武成公賀,獻上《漁陽三撾》,請武成公及諸公靜聽。」


  滿座嘩然,甚是歡迎,期待禰衡的表演。


  只有韓煒心中「咯噔」一下子,暗道:我艹,狂士禰衡吶!這不是找罵呢?娘的!

  可韓煒再看大家興緻勃勃,興奮不已,也沒辦法拒絕呀!


  韓煒臉上硬擠出一絲乾笑,說道:「善,那就請吧!」


  心中再次不爽:娘的,挨罵還要這麼恭敬的請人家來罵。


  少時,禰衡準備妥當,大開大合擊鼓唱賦,可稱得上是:漁陽鼙鼓動地來。


  音節殊妙,淵淵有金石聲。坐客聽之,莫不慷慨流涕。


  鼓擊之正酣處,但見禰衡寬衣解帶,上身精光。


  眾人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唯有韓煒心中發毛,暗道:差不多了吧!


  不等眾人反應,禰衡又把褲子脫了。這一下可是滿座皆驚,侍女們驚聲尖叫,任秀兒早在他脫上衣之時,便轉過身去了。


  孔融嚇得不輕,急忙呵斥道:「正平,何不更衣?!」


  再坐賓客指指點點,非議四起。


  禰衡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自若。


  韓煒本就知道,禰衡裸衣擊鼓罵曹的典故,可他一直以為禰衡再過分也不可能脫褲子,但現在看來這就是當眾羞辱韓煒。


  韓煒勃然大怒,這才剛剛進位,還未立威,豈能容禰衡如此放肆?

  遂怒指禰衡,問道:「禰衡,何以如此無禮?」


  禰衡輕蔑一笑,與韓煒四目相對:「欺君罔上乃謂無禮。吾露父母之形,以顯清白之體耳!」


  韓煒又問道:「汝為清白,誰為污濁?」


  禰衡答道:「汝不識賢愚,是眼濁也;不讀詩書,是口濁也;不納忠言,是耳濁也;不通古今,是身濁也;不容諸侯,是腹濁也;常懷篡逆,是心濁也!似爾這等狼子野心之輩,猶勝乃父韓文約!父子皆為不忠不義之禽獸耳!」


  韓煒聽聞雙目欲裂,咬碎鋼牙,可他還是壓制住怒火。因為他明白,這是禰衡一心求死,為的就是要韓煒當場將其殺死。


  旁邊坐著典韋、王雙,下面坐的馬超、趙雲等將紛紛抻出腰間利劍,意欲殺禰衡而後快。


  韓煒見狀,即刻阻攔,下令道:「今日大喜,不可造次,都給孤坐好了,孤倒要看看這豎子還有甚手段?」


  眾將紛紛利劍歸鞘,復坐原位。


  禰衡仰天嘆曰:「哼,死有何懼?爾等儘管前來砍下吾之大好頭顱!可嘆天地雖闊,何無一人也!」


  韓煒假意微笑,言道曰:「孤手下有數十人,皆當世英雄,何謂無人?」


  禰衡嗤之以鼻,說道:「哦?願聞其詳。」


  韓煒接著說道:「賈詡、荀彧、郭嘉、荀攸,機深智遠,雖蕭何、陳平不及也。典韋、許褚、龐德、王雙,勇不可當,雖岑彭、馬武不及也。田疇、沮授為從事,事半功倍者。麴義先登披堅執銳乃為上兵,徐晃引兵抵抗鮮卑羌胡以固邊疆;趙子龍、馬孟起皆為無雙上將,安得無人?」


  剛說完,韓煒就後悔了。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如出一轍的跟歷史上的曹操一樣,跳入了禰衡語言陷阱的大坑。


  果不其然,禰衡開始了反擊。


  禰衡仰天大笑,沒錯,就是在嘲笑。


  他接著說道:「涼公此言差矣!涼公言此等人物,吾盡識之:荀彧可使弔喪問疾,荀攸可使看墳守墓,郭嘉可使白詞念賦,典韋可使擊鼓鳴金,許褚可使牧牛放馬,龐德可使取狀讀招,王雙可使傳書送檄,田疇可使磨刀鑄劍,沮授可使飲酒食糟,麴義可使負版築牆,徐晃可使屠豬殺狗;趙子龍、馬孟起皆稱為面首將軍,其餘皆是酒囊飯袋耳!不足掛齒,不值一提吶!」


  一旁孔融蔫獃獃發愣,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緩過神來,臉色鐵青,急忙近前拉扯禰衡。


  孔融言道:「正平,快快向涼公謝罪,可保一命吶!」


  韓煒一聽,也是急忙說道:「不錯,孤給文舉公面子,禰衡只要你跪下謝罪,便可饒你不死!」


  禰衡再次狂笑,一把將孔融推到在地,厲聲喝到:「孔文舉,老匹夫!爾無父無君,不忠不孝,竟然依附韓賊!今日,我禰衡與你孔融割袍斷義!」


  說完,拿起自己脫掉的衣服,將衣袖撕爛,摔在了孔融臉上。


  而後,傲然聳立,朗聲說道:「韓賊!你大逆不道,妄想辱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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