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兵出雄關擊羌胡
韓煒駐兵嘉峪關之後，才明白什麼叫天險。
嘉峪關被稱為河西咽喉，因地勢險要，建築雄偉，有天下第一雄關之稱。也是「絲綢之路」的交通要塞，南為祁連山，雪峰綿亘千里；北為龍首山、馬鬃山，與祁連山對峙，雄居河西。
而此時的嘉峪關還不叫這個名字，但韓煒很清楚，自己腳下便是。現在這裡叫塞垣，本指漢代為抵禦鮮卑所設的邊塞。后亦指長城。塞垣這個稱呼出自大儒蔡邕之口，蔡邕曾講過：「秦築長城，漢起塞垣，所以別外內異殊俗也。」
韓煒帶著一眾文武遊歷了整個塞垣，附近烽燧、墩台縱橫交錯，關城東、西、南、北、東北各路不計其數的墩台。地勢天成，攻防兼備，與附近的長城、城台、城壕、烽燧等設施構成了嚴密的軍事防禦體系。道路本艱險，到了山谷隘口處，狹谷穿山，危坡逼道，就更險厄。雄關踞此，形勢非常險要。
不經意的驚鴻一瞥，晨曦初起，彩霞橫抹天空，天高野闊，千嶺萬壑競披紅裝，婀娜多姿。少時雨落，祁連山中長雲如練，纏繞山腰，或化作各種離奇物形，或變作鐵馬甲兵；或雨過天晴，彩虹橫掛山川。正所謂：「余收遠岫和雲濕，風度疏林帶舞飄」。
久旱逢甘霖的奇景讓韓煒心情大好，按耐不住心中那份激動，旋即說道：「此處應叫『嘉峪關』！」
嘉峪二字本意是美麗的山谷，用這兩個字也是恰如其分，頗為妥帖。閻忠附和道：「妙哉，好一個嘉峪關。」
韓煒又對閻忠說道：「先生坐鎮嘉峪關統管輜重糧草，如此我才放心。」
閻忠插手應命，說道：「忠，定不辱命！」
「各位將軍，回營整備，咱們即刻出發。」韓煒下令說道。
眾人各自回營準備，韓煒也回了自己的軍中帳。剛進賬，雲貴霜就笑盈盈的問道：「準備出發了？」
「恩，馬上就走。霜兒，你能不能留在此處？」韓煒喝一口水，憂慮的問道。
雲貴霜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既然我來了，便要跟你寸步不離。否則，意義何在？再說了，你又不會為我所累。那居延塞離得也不遠，過了荒漠戈壁就是了。」
「就是因為有這荒漠戈壁我才不讓你跟著。」韓煒眉頭緊鎖，抓住雲貴霜的香肩，盯著她說道。
雲貴霜推開他，不屑地說道：「哼，本女王橫行大漠，還怕了這區區的居延塞？再說了，大漠作戰，我的凱茂騎士才是中流砥柱吧？」
韓煒苦笑不語，於情於理他也爭論不過妻子，只能答應下來。
三軍集結，韓煒誓師之後，便緩緩開拔了。居延塞跟嘉峪關只有一個戈壁荒漠之隔，行軍之中最大的難點在於流沙坑。
馬超作為先鋒大將，自告奮勇要去探路。他對韓煒說道：「太守，末將願帶人馬探明前路。」
韓煒也明白，只有過了這片戈壁再行安營紮寨才是最穩妥的。剛點了點頭，吠舍琳也是站班出列說道：「九曲王，末將願與馬將軍同去。」
韓煒看了看雲貴霜，雲貴霜頻頻點頭，而後說道：「吠舍將軍熟知大漠行軍要旨，此去定然無虞。」
「好，兩位將軍頭前引路，三軍緩緩而行。傳令下去，全軍一定要令行禁止，不可擅自行動，違令者定斬不饒！」韓煒立即下令道。
馬超、吠舍琳二人帶了一千黑駝兵出發了，頭前帶路。
韓煒如今作為一軍之帥，那外觀上也是有了質的飛躍。他提著天龍破城戟，座下金眼墨獅子，頭戴束髮紫金冠，身穿玄鐵連環鎧，肩頭吞甲獸雕琢著栩栩如生的麒麟，內襯錦繡袍，上綉九曲黃河萬里沙，腰間緊裹麒麟玉帶，足蹬麒麟金靴。這身行頭可是他老爹韓遂花了大價錢從洛陽請來的巧匠為其量身定做的，作為及冠的禮物送給韓煒。裝飾以麒麟為主，也是寓意他韓遂之子，乃真正的麟兒。
韓煒趾高氣昂的與雲貴霜二馬並轡而行，身後是王雙扛著九曲黃河大纛旗，九百騰驤衛面帶肅容，鎧甲鮮明，大戟林立，雄赳赳儼然一尊尊冷漠的雕像。往後是趙雲所率領的十三部義從，楊駒依舊是滿臉的興奮，與一眾部曲督談笑風生。各部義從也是戰意盎然，他們看著前面的騰驤衛，眼中泛著熾熱，羨慕極了。韓煒也是有言在先，此次誰表現出色，就可以提拔為後備的騰驤衛。為了這個資格，十三部義從誰都是憋足了一股勁兒。
緊跟著是龐德、馬岱、郝勇三將，帶領著校尉府的新兵。絕大多數新兵蛋子們顯得格外緊張，原因不言而喻。不光是初上戰場的緊張，還有要面臨同族相殘的心理壓力。不過想想北宮伯玉的拋棄，他們反倒打消了不少顧慮。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郝昭也跟著來了。八歲的郝昭騎著一匹低矮小馬，跟在郝勇身邊，臉上面無表情，顯得極為深沉。郝勇見兒子一路上也不說話，便問道：「昭兒，怕不怕？」
「不怕，九曲叔父曾說，大丈夫當執七尺青鋒建不世之功。馬叔父也說過，大丈夫理應馬革裹屍還！」郝昭少年老成的說道。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格外可愛，逗樂了龐德跟馬岱。
龐德點點頭說道：「昭兒少年英雄吶，將來一定是大將之才！」
「恩，不錯。想當年兄長與我也是像他這般年紀便上了疆場。」馬岱附和道。
二人皆贊郝昭，可把郝勇給開心壞了，笑的合不攏嘴，急忙說道：「過獎了，過獎了。犬子狂妄，讓兩位見笑了。」
放下韓煒所部行軍不提，只說居延城內北宮伯玉。
當北宮伯玉得到韓煒來襲的消息之時，他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當初三萬破軍羌奇襲西都城大敗，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惆悵的寢食難安，可該來的總要面對。北宮伯玉驚愕恐慌之後，反倒心中釋懷了。他傳令各部兵馬，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