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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牢中見面(下)

  「王大人,您有話不妨直說。【零↑九△小↓說△網】」


  王元暉接著道,「少主,您有所不知,這南城瘟疫是有人刻意從涼州帶進去的。」


  周菀面色一變,眼如利劍,「南城瘟疫當年死了數萬人,這可不是玩笑話!」


  王元暉忙道:「少主,就是說他楊清膽子大!沒有什麼他不敢的!」


  「他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謀害父親?」


  「世人皆知,得了瘟疫的人若是死了,屍體不能就地掩埋,只能火化,以免傳染。」


  周菀直直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我父親的死因不是瘟疫?」


  「瘟疫怎麼可能會打倒神將周郎?」


  「你就直說吧。」


  王元暉低聲開口,輕飄飄的吐出來兩個字:「牽機。」


  周菀面色大變,眼睛瞪向王元暉,「『頭足相就如牽機狀』的牽機?」


  「是。」


  「他怎麼可能會有牽機!」


  「牽機為苗族至寶,外界早已失傳,而楊清的原配,就是苗族土司之女。王爺內功深厚,尋常毒物毒不死他,只有這見血封喉的牽機才行!」


  周菀滿臉不解,「原配?」


  「楊清初初入仕,便在余江縣做縣令,余江縣臨近苗疆,縣內人員混亂,魚龍混雜,外人管理十分艱難,他就娶了苗族土司之女。在土司的幫助下,政績卓然,沒幾年就升遷了,說來也奇怪,升遷之後沒多久那苗女就病逝了,他又續娶了先帝時太師謝雲的女兒,從此步步高升。」


  周菀冷笑一聲,「升官發財死老婆。」


  「楊清早就打算好了用牽機之毒來對付王爺,牽機之毒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死狀明顯,毒如其名,頭足相就如牽機狀。【零↑九△小↓說△網】楊清想到了一出絕計,就是用瘟疫來掩蓋中毒。」


  「父親當年是自己執意入城,沒有人逼他。」


  周菀臉上露出質疑之色,「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卻沒有實際的證據。」


  王元暉做出一副忠肝義膽之態,「臣這些年,卑躬屈膝、鞍前馬後的為楊清做事,幸不辱命,終於讓臣得到了些許線索。雖不足以證明楊清毒害將軍的事實,卻能夠作證臣的猜測!」


  周菀面上感動,心下卻毫無波動。


  「少主,當年之事,您不清楚,外人都如您一般,以為王爺是自己一意孤行執意入城平疫,其實不然。」


  周菀挑眉反問,「莫非這當中還有隱情?」


  「當年王爺出征,有個極為喜愛的親兵,那親兵是南城人,時常在王爺面前說些南城府尹尸位素餐、貪贓枉法的壞話,起初臣等並未在意,但得勝歸朝時,路過南城,恰逢瘟疫爆發,那親兵常常做出思親之態,那南城府尹棄城而逃,親兵便幾番請求王爺入城主持平疫,以振民心。後來王爺身隕,親兵也下落不明,當時臣只當他也是染病而亡。後來在楊清府上,臣偶然見到一個背影,和那親兵很是相像,才驟然反思當年之事。」


  周菀忙問:「那親兵現在在何處?」


  「那親兵少主也曾見過的。」


  「我見過?」


  王元暉開口,好似一道驚雷,「這幾年他改頭換面,搖身一變,娶了楊清的侄女。」


  周菀想了想,道:「你是說武狀元劉友林!」


  王元暉點點頭,一臉篤定,「他常年蓄鬚,額間又一道長疤,也許外人很難分辨,但老臣卻擅長記人識相,不會認錯。」


  「光憑你一個人,無法認定是他。」


  「臣也知道,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幸臣還找到了別的證據。」


  「此話當真?」


  王元暉壓低聲音道:「臣這些年來,沒有一日不忘王爺大仇。證據之事,事關重大,萬不可讓別人知曉。」


  周菀心領神會,暗道了一句老狐狸,明明是留了一手陰楊清,偏要做出一副忠臣樣子,「王大人且放心,本宮自是知曉,這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大人忠義之舉,周菀自是銘記於心,有朝一日定會報答大人。」


  王元暉面上做出一副為難之色,「少主是王爺親自教導出來的,臣萬分信任,只是為了取信楊清,臣實在犧牲良多,這江南堤壩一案,就是當年臣經手的,是遞給楊清的投名狀,沒成想楊清也是個翻臉無情之人,臣為了王爺,自是萬死不辭,但臣的家人卻是受了池魚之殃。」


  周菀輕笑兩聲,誠懇道:「大人是我父親舊部,又忠肝義膽,大人的家人,本宮自會儘力照拂,本宮自入宮一來,幸得舅父百般憐愛,才有立足之地,本宮福薄,父母只有本宮一個孩子,就想有幾個像大人的子女一般忠義的兄弟姐妹。」


  王元暉聽得此言,眼裡現出笑意,道:「臣的兒女中,其他都好,唯獨幼子,最不成器,令人擔心。」


  「從今往後,大人的幼子,就如同本宮的親弟弟一般。」


  王元暉臉上的笑意更濃,做出一副欣慰之態:「老臣有生之年,看到少主如此成器,便是到了陰間,見到王爺也能有個交代了。」


  周菀暗罵一句老狐狸,卻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大人高義,家父在天有靈也會十分欣慰。只是尚且不知大人所說的證據,存放何處?」


  王元暉壓低聲音,緩緩道:「城北有一清河巷,巷內盡頭,住著一戶姓胡的行商,少主知虛告訴那行商,是瀾州故人有事相托即可。」


  周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天色不早了,本宮也該告辭了。」


  王元暉眼角微紅,「少主,此去瘴氣之地,老臣恐是凶多吉少,只願故主事事順遂,安康喜樂。」說罷,起身跪地,長叩三下。


  周菀知曉這王元暉雖性情圓滑,如牆頭草一般,但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父親的事,當下動容,道:「大人此去嶺南,山高水長,惟願有生之年,仍有再相見之日。」


  「郡主,天色不早了。」牢房外傳來程青羊的低聲催促。


  周菀回過頭深深的看了王元暉一眼,便轉身離開。


  夜幕降臨,兩人騎著馬沿著大道向燕皇宮方向行去。


  「殿下,您……」程青羊欲言又止。


  周菀看了他一眼,「本宮沒有詢問有關堤壩貪污之事。」


  程青羊有些呆愣。


  周菀微微低著頭,斗篷下的臉晦暗不明,「王元暉的算盤打得很精,他有救駕之功,反正死不了,不說出來他才能保全自身。」


  程青羊的眉頭擰的都能夾死蒼蠅了,咒罵一句:「這個蛀蟲!」


  「舅舅令你調查贓款去向?」周菀的聲音輕輕柔柔,在夜風中顯得虛虛實實。


  「是。」


  「你也不要擔心。」周菀低聲安撫,「那麼大筆的錢財,一動或者一靜都是惹人注意的,若求錢財,幾十萬兩就足以,可這上千萬兩,必定牽連廣泛,幕後之人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韙,則說明所圖甚大,怕不是你我能夠猜得的。」


  程青羊臉色微變,「是臣鑽了牛角尖,多謝殿下提醒。」


  周菀笑道:「大人是忠臣良才,大燕朝就需要你這樣的肱骨之臣。」


  黑夜裡周菀的背影纖細挺直,戴著頭蓬在微暗的燈光下明明滅滅,令人看不清晰。


  夜風徐來,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之聲。


  「駕!駕!閃開!王子出行,閃開!」喊著一口蹩腳的燕京語言。


  周菀與程青羊對視一眼,忙嘞著馬匹往路邊走。


  一行七八人左右,個個身著胡服,騎著馬,如疾風閃電一般駛過。


  周菀眉頭微蹙,似有不解,「王子出行?」


  程青羊解釋道:「應該是西寧二王子雍和,這次他代表西寧進京朝賀。」


  周菀嘴角微耷,輕嘆一聲,「一個西寧王子,敢在燕京撒野。來者不善啊。」


  程青羊語氣中帶著戲謔,笑道:「據說這位二王子雍和,是西寧國國主寵妃之子,頗得國主寵愛,聽聞行事不羈,是十足的紈絝,便是西寧太子也要退讓他三分。也不知這西寧國主是怎麼想的,居然派他進京?」


  周菀卻是不太贊同,「西寧國國主,我聽說過他,雄才大略的一個人,不會做出這等不妥的事。」


  「殿下的意思是,這位二王子是裝的?」


  「只是一種可能。對了,匈奴人來了嗎?」


  「昨日傳來消息,匈奴人已經到了嘉州,離燕都,不過兩日之遠了。」


  周菀輕嘆,眼裡帶著憂愁,「舅舅這個萬壽節,怕是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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