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京畿衛
西寧先到，還是匈奴先到？
是程青羊先回來！
宮中急詔，周菀便先行離開馬場，在距城門不過一公里時，百年一遇的遭遇了當街攔車。
一身落魄衣衫破舊形如乞丐的程青羊大人，雙手張開擋在管道上不讓進城。
原本看到有人當街攔車，還是個乞丐攔車，福慧是想要侍衛們教訓一番的，程青羊趕忙恭恭敬敬奉上一面金牌，侍衛們遞進馬車，周菀看了一眼，再掀開帘子望了一眼，只看著那乞丐一臉髒亂下那雙灼灼的雙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將他帶上車！」周菀冷靜吩咐。
福慧面上猶疑，「殿下，那是個乞丐！」
「我心裡有數，注意別讓人看到。」周菀一意孤行。
程青羊知機，左右看了看，便迅速爬上了馬車。
「程大人好興緻啊！」
程青羊一身臟污，有些羞赧道：「殿下能認出微臣？」
周菀笑著點了點頭，「大人倒是敢攔車，也不怕遇到的是別人。」
程青羊卻是一臉篤定，「微臣在此處盤桓已久，認出了殿下的馬車。」
「哦？」周菀挑了挑眉。
「尋常貴女出行，可沒有這麼氣派的侍衛隊。」
「哪裡氣派了？」
程青羊恢復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侃侃而談：「眼睛里滿是殺氣，虎口處布滿了老繭，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之人。殿下身份貴重，陛下又緊張您，那些侍衛腰間個個都配了金羽令，明顯是金羽衛的人，這滿京城裡，出行能配金羽衛的，除了幾位皇子公主，就是您了。說句實話，殿下，臣衝上來攔車，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就怕一個不小心被金羽衛的大哥們給拿下了。」
周菀笑了笑，道：「你也說了能配金羽衛的，不止本宮一人。」
程青羊接著道：「皇子公主出行是十八人侍衛小隊，而您獨一份，是二十四人。況且，您這馬車上的綉紋——白玉牡丹。世人都知道神將周郎百花中偏愛牡丹，而這牡丹里又偏愛白玉牡丹，故微臣才選擇賭一把。」
「慶幸的是，你賭對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殿下，您能帶微臣進宮嗎？事關重大，不敢再耽擱，並且那人勢力極大，在宮外臣很擔心……」
周菀一本正經的看著程青羊，道：「你既已經上了我的車，自然會帶你去面聖。你說那人勢力極大？看樣子在江南，你所獲頗豐。」
「還請殿下見諒，有些事，不方便告知殿下。」
此時恰巧行至城門口，馬車顛了兩下，便停了下來。
「出了何事？」周菀隔著車簾問道。
立刻有侍衛劉霖打馬行至馬車旁邊，低聲道：「殿下，城門處戒嚴，說是近日有逆賊偷偷入城，他們想要搜查馬車。」
周菀聽得此言，看了程青羊一眼，面色凝重，「你難道沒有告訴他們，這是誰的馬車。」
劉霖遲疑了一下，方輕聲道：「頭已經說過了，可是他們執意要搜查。」
周菀怒極反笑，「真是笑話，是哪些人在執行搜查之事？」
「是京畿衛的人。」
周菀臉上露出玩味之色，「京畿衛的人？你告訴那些搜查的，若是要查本宮的車，讓王侖蒼親自來，本宮倒要看看，是誰給他的膽子，連我的車也敢搜。」
「殿下？」程青羊有些擔憂。
周菀安撫的看了他一眼，道：「無事，王侖蒼不敢查本宮的車，多半是手下的人愣頭青。」
此時馬車外，已是劍拔弩張之勢。
周菀護衛隊隊長李影看了一眼負責搜查的人，一臉倨傲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搜查我家殿下的馬車？」
那為首的搜查之人，卻是不卑不亢，道：「在下京畿衛仁勇校尉張賀，奉命搜查逆賊。還請勿要阻攔。」
「正八品的校尉，好大的膽子啊。奉命，奉誰的命？我們出城的時候，怎麼沒有遇到搜查的？」李影反問。
張賀雖油鹽不進，但態度一直良好，苦口婆心的勸道：「京畿衛和京畿府聯合發令，下午的時候上頭緊急命令。逆賊之事，事關重大，勿要阻攔，出了差錯不僅你我，就是你家主子也擔待不起。」
李影皺了皺眉，面上還帶著些許驚色，想了想方問道：「你是近日才掉進京的？」
「你是如何得知？」
李影閑閑的道：「看你說話，也不像是個愣頭青，若是初到京城，便能解釋得通了。榮嘉郡主的馬車，是誰都敢攔的嗎？」
張賀心裡咯噔一下。
此時劉霖上前，在李影耳邊低語幾句。
李影看向張賀，道：「張隊長，你派個人，去請你們王侖蒼大人。你若是不肯，執意要搜查，那我們金羽衛也只能跟你們京畿衛兵戎相見了。」
張賀看了一眼身邊的下屬柳斌，沉聲道：「你去請王大人，務必將此處的情況講清楚。」
卻說那小卒柳斌一路小跑這回了京畿衛，想要求見京畿衛統領王侖蒼，卻被底下人攔住了，只道是王大人與人在商議大事，不讓任何人打擾。
城門這邊依舊僵持著，張賀久等人不至，又看護衛隊的氣勢，不似普通貴人出行，心裡已經在打鼓了。
張賀低聲詢問另外一個下屬道：「那榮嘉郡主是何人？是哪位王爺的女兒？」
京中權貴之事，底層的人知之甚少，那下屬低聲道：「京中貴女多如牛毛，屬下也不知，估計她父親是哪位位高權重的王爺吧。」
張賀又問：「那據你所知，京中哪位王爺權勢最重。」
下屬想了想，道：「岐山王吧，是當今的親叔叔，是皇室宗令，負責約束京城皇族的。」
張賀憂心忡忡，這些皇親國戚，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校尉能得罪的，「那這位郡主，很有可能就是今上的堂妹？」
「聽說那些王府，只有嫡出的郡主才有封號。」下屬接著補刀。
張賀皺了皺眉，「這柳斌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回來。」
「怕是路上耽擱了吧，要不要屬下去催一催。」
張賀想了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