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太子妃
「真是個書獃子！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活該沒人喜歡她！才會想著孤獨終老！」大公主一路還在嘀嘀咕咕的。
周菀卻是笑得不行，「你跟她計較什麼，她畢竟幫過你，不然三公主那一下子要是撓實了，你可是要毀容的。」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直愣愣的樣子，就差臉上沒寫著『你們這群打擾我看書的廢物』了，你說那個樣子氣不氣？」
「不氣啊。」周菀一點都不配合，「一心只有一件事的人都是這樣的。」
「唉。」
「嘆什麼氣？」
大公主十分憂慮，「你是沒事了，母后要是知道我打架，肯定又是好一頓罰。」
周菀笑著攬過大公主，「別怕，我跟你一起回去，她看著我在，肯定就不好意思罰你了。」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仗義！」
「話說，太子妃什麼時候查出來有孕的啊，怎麼沒有聽宮人們提起。」周菀有些疑惑。
「查出來一個多月了，她這一胎來得艱難，等到坐穩了胎才跟母后稟告的，她也不願意傳揚，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大公主一臉唏噓，暗想還好自己
「那皇後娘娘和太子表哥豈不是很開心？」
「母后終於是舒了一口氣，這些年東宮那些妃妾沒有一個有孕的，母后好幾次都急的上火，太子妃苦藥一碗一碗的喝下去，我看著都心疼。說來也奇怪。」
周菀挑了挑眉，「什麼奇怪了？」
「太子妃有孕之後，東宮有兩個妃妾也跟著查出來懷孕了，你說那麼多年沒懷孕，突然扎堆在一起，很神奇吧？」
「民間不是有一種說法，孩子帶來孩子，許是沾了太子妃的福氣吧。」
大公主語氣有些悻悻然，「這女子一旦嫁了人，若是沒個孩子，就像是有多大罪孽一樣，你說太子妃那些年，夾在母后和太子哥哥之間，唯唯諾諾的，母后說什麼她都不敢反抗，這一懷孕了，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就好像是有了底氣一樣。」
周菀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愣了愣方道：「你擔心什麼，你是公主，日後只有婆家供著你的，哪有你忍著他們的。」
大公主想到了一種可能，道：「可是要真遇到那種幾代單傳的，嫁進去一直生不出個孩子，那壓力得多大？」
周菀神色一怔，「幾代單傳嗎……」
大公主看她這個樣子，忙反應了過來，「阿寧，我不是在說小姑母的，我這個人笨，只是舉個例子的！」
周菀搖了搖頭，「沒事，我知道你是無心的。」她心裡卻控制不住的想，那時候母親的壓力一定很大吧，幾代單傳，成親幾年沒有子嗣，看到是個女孩的時候，心裡會不會失望呢？
「若是能嫁一個姑父那般體貼溫柔的男子，這輩子也就沒什麼愁的了。」大公主滿臉場景。
周菀卻感慨，「可是我們見到的，卻多半都是如太子表哥這般三妻四妾的男子。」
大公主笑了笑，一臉惡意的道：「我反正是不管的，若是日後的駙馬趕背著我納妾，我就廢了他！」
「你現在倒是說得輕巧的。」
「我是當真的，你說太子妃出身高貴，她父親楊太師位高權重的，嫁個普通的世家子弟多好，不是我當妹妹的詆毀哥哥，而是我看她這幾年，表面上風光無限，實際上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有些事，又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況且你怎麼知道不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兩個人說話間，便走到了東宮，早有機靈的宮人進去稟報。
不一會兒，太子妃的奶嬤嬤張氏便迎了出來，解釋道：「我們娘娘這幾日害喜害得厲害，怠慢了兩位貴主，還請擔待一二。」
大公主擺了擺手，「不必客氣，本宮和榮嘉郡主本就是驟然起意，連份禮物都沒來得及帶，還是希望大嫂不要嫌棄才好。」
張嬤嬤笑著客氣道：「公主殿下說著哪裡話，兩個妹妹來看嫂子，還要帶什麼？娘娘剛剛還念叨著，想念幾位妹妹了，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三人一路穿牆過院，到達一處僻靜的院落里，屋子內裝飾雅緻，看得出來主人是頗愛風雅。
眾人一進來，便看到扶著宮人用力嘔吐的太子妃。
「大嫂怎麼害喜如此嚴重，太醫院那幫庸醫，難道沒有想法子么？」大公主看著太子妃吐得臉色慘白，十分心疼。
太子妃搖了搖頭，「太醫們也束手無策，我這副樣子，讓兩位妹妹見笑了。」
大公主一臉關切，「懷孩子都這麼辛苦嗎？」
太子妃笑了笑，一臉柔和，「過了這一陣就好了。」說完，又一陣噁心之意湧上來，扶著宮人乾嘔了起來。
周菀看著太子妃微微隆起的肚子出神。
「大嫂，我和阿寧下了學就來你這裡了，想看看小侄子。」
太子妃笑著打趣，「真是孩子話，這時候想看也看不了啊，你們肯定又是逃課了。」
大公主搖了搖頭，「才不是呢，今日先生有事，不上課。我能摸摸肚子嗎？」
太子妃點了點頭，大公主便輕輕的將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摸了又摸，摸了又摸，方疑惑問道：「他怎麼不動啊？不是說會胎動嗎？」
「一般要四個月才會胎動。」周菀開口解釋。
周菀在屋內隨意一瞥，忽然看見一物，心下微驚。太子妃殿中門邊拜訪的兩棵低矮的松柏盆景，那松柏鬱鬱蔥蔥的，看著令人十分順眼，周菀卻覺得有些刺目。
「這松柏是一直擺在這裡的嗎？」周菀輕聲問張嬤嬤。
張嬤嬤想了想，「擺放有半個月了吧。」
「之前擺的是什麼盆栽？」
「之前擺放的是兩株蘭花，說來也奇怪，半月前這兩株蘭花竟然一夜之間就枯萎了，娘娘嫌不吉利，後來便讓內府送了松柏來。」
周菀皺眉問道：「你們娘娘，是從半個月前開始害喜的嗎？」
張嬤嬤仔細回想了一下，臉色也跟著凝重了起來，「是半個月左右開始的，殿下，可是這兩棵樹有什麼問題？」
周菀點了點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的。」
「阿寧與嬤嬤聊些什麼呢？」太子妃看見二人嘀嘀咕咕的，笑著問道。
「聊這兩株松柏。」周菀平淡的說道。
「長得很是繁盛，對嗎？」太子妃突然又是一陣噁心之意湧來。
周菀狀似無意的問道：「表嫂怎麼會想起來在這裡放置兩株松柏？」
張嬤嬤臉色微變，喃喃道：「是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