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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懸在花首領頭上的頭

  「真的,這事雲墨哥不知道,我覺得也不要告訴他了,就這當這人歸隱去了,」話說到這裡,嚴冬盡看著莫良緣小聲道:「我這麼想對嗎?還是說要把實話告訴雲墨哥?那畢竟是他父親,不能瞞著他?」


  莫良緣拍一下嚴冬盡的手,說:「這事讓大哥作主好了,我不想讓雲墨哥知道這事兒。」


  嚴冬盡抿著嘴,這了片刻后就憤憤地罵了一句:「雲墨哥怎麼就做了晏凌川的兒子呢?真是活見鬼。」


  這等事哪能由得人選?莫良緣嘆氣,摸一下嚴冬盡的臉,這會兒嚴冬盡倒是不是冒冷汗了,「好一點了?」莫良緣問。


  「我本來就沒事,」嚴冬盡渾不在意一笑,跟莫良緣說:「別操心我了,皮肉傷在軍里就不算是個傷,過幾天就好了。」


  嚴冬盡說著話就又站了起來,站起來后就僵著不動了一會兒,等這陣疼過了去。


  莫良緣起身扶著嚴冬盡,「你又要做什麼?」


  「你去看大哥,我去叔父那裡一趟,」嚴冬盡說:「這會兒他要是醒了,我們倆一個都不在,大哥的事就瞞不住了,你當周凈的嘴能有多嚴?叔父一瞪眼,他就能什麼都招了。」


  「要你現在能走嗎?」


  嚴冬盡往前邁了一步,臉扭曲了一下。


  「我去我爹那裡,」莫良緣不由分說地又要扶嚴冬盡坐下。


  「我去,」嚴冬盡不肯說:「我陪叔父說說話去,一會兒再回來看大哥。」


  「嚴冬盡!」莫良緣喊。


  「心疼我?」嚴冬盡突然就又變了一張臉,笑嘻嘻地沖莫良緣低了頭,說:「那你心疼我一回?」


  莫良緣拿嚴小將軍簡直沒辦法,這人怎麼就能一本正經地跟她這會兒耍無賴的?


  「良緣,」嚴冬盡小聲喊。


  莫良緣踮腳,在嚴冬盡的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嚴冬盡這下子滿意了,人往廂房外走,一邊跟莫良緣說:「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就大哥這裡等我。」


  卧房裡,折大公子將莫少將軍抱在手上,兩個小廝在給自家少將軍鋪床褥。


  「這是新做的床?」雲墨在一旁問管事的。


  管事的忙將跟莫良緣和嚴冬盡說的話,又跟雲墨說了一遍。


  「怪不得這床頭刻著戲水鴛鴦呢,」折大公子抬一下下巴,示意雲墨看床頭。


  花蠻子就覺得尷尬了,原來莫少將軍家裡,連他的成親時要用的喜床都打好了,這要沒這場仗,莫桑青跟人家小姐就已經成親了。


  折大公子人精似的人物,一眼就瞧出花蠻子的不自在來,本就是萬花叢中過的人,折大公子知道燕曉對莫桑青的心思。這位跟嚴冬盡一樣,也不是什麼君子,心裡一直就是把人由遠及近分成幾類的,想著如今莫桑青身邊不能少了花蠻子,折大公子就嘆一口氣,跟雲墨道:「只可惜陸家的那位小姐沒福氣,人早早地就去了。」


  「什麼?」花蠻子還不知道這事,被折大公子說得一驚。


  折大公子的目光飛快地從燕曉的臉上掃過,燕曉一臉的愕然,沒有高興,或者得意,又或者慶幸的神情,折大公子心裡暗自點一下頭,他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他能看得出來花燕曉沒有在裝,看來這個姑娘心不壞。


  小廝這時鋪好了床褥。


  折大公子走上前,將昏沉不醒的莫少將軍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上,順手就將被子給莫少將軍也蓋上了。


  雲墨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然後看著面無血色的師兄發獃。


  莫良緣這時走進屋,走到床前,看著自家大哥也是發獃,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也不想在人前哭,便忍著難過轉身沖花蠻子又行了一禮。


  「不用不用,」花蠻子都怕了,伸手就扶住了莫良緣,說:「小姐不用謝我,這是少將軍自己命大,他熬過來了,這往後……」


  折大公子咳了一聲。


  燕曉也喊了一聲:「阿爹!」


  花蠻子便住了嘴。


  莫良緣的眼圈還是紅了,這往後還是得看她大哥的命嗎?

  「我不說過了嗎?」折大公子不拿自己當外人地往床沿上一座,看著莫良緣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未沈不會有事的。」


  「是啊,」雲墨這時也回了神,心裡也難過得要命,可還是安慰莫良緣道:「以後會會好的,別難過。」


  花蠻子張了張嘴,沒事的,以後會好的,這樣的話他是說不出口了。目光擔憂地看一眼莫少將軍的心口,這一處的傷如今像懸在花首領頭上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了,要了莫桑青的命,近而要了他女兒的命。


  「花伯父,」雲墨見莫良緣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便看著花蠻子開口道:「我師兄這後面需要用什麼葯嗎?」


  這少將軍原來還有一位師弟,花蠻子打量雲墨一眼,小聲道:「也就是用傷葯,補身子的葯我想先給少將軍停一停了,等他的傷口好一些了再說。這事啊,我與孫大人再商量一下。」


  「孫大人呢?」雲墨這才發現孫方明不在屋裡,便問莫良緣道。


  「我叔父的事,你別跟我叔父說啊,」孫方明這時跟嚴冬盡走在一起,他也得去給莫大將軍診脈了。


  忍著白嚴冬盡一眼的衝動,孫方明道:「知道了。」


  「我大哥的傷你沒辦法,我叔父的身體你也沒有辦法嗎?」嚴冬盡說:「調養身體的法子你也沒有?」


  孫方明煩死了嚴冬盡,這人跟他說不到兩句話,他就想讓這人滾了,「有,」孫太醫正木著臉道:「但我說了,你能懂?」


  嚴冬盡說:「我是不懂,我又沒學過醫,但我叔父的身體好不好,我能看得出來啊,你不時一直在給我叔父調養著嗎?」


  「先前大將軍中的毒沒解,」孫方明提醒了嚴冬盡一句。


  「可他現在醒了啊。」


  「大將軍才醒來多長時間?這等事急不得。」


  「我著急啊,」嚴冬盡耐著性子跟孫方明說:「孫大人,你不會以為蠻夷不來了,我們遼東就太平了吧?」


  孫方明說:「遼東太平不太平,現在是你嚴少爺的事了,調養身體的事急不得,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沒學過醫,這句話你總聽過吧?再說了,大將軍養你長大,你就得養他老,現在正是你盡孝的時候了,你這麼催我,你是什麼居心?想著大將軍好起來了,你就不用擔保一方水土安寧的重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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