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三顆神仙藥
花蠻子的手在哆嗦,這人的傷口不止腹部這一處,這人的身上到處是傷,他就這麼大概的掃上一眼,就看見十七八處傷口了,他這要細數,這人身上得有多少傷?
「他這心口,」花鹿角這時指一下莫少將軍的心口。
「閉嘴,」花蠻子十分不耐煩地讓次子閉嘴,他又不瞎,他能看見好嗎?
莫桑青心口處的刀口也極深,只是這刀口偏了一些,沒將心臟刺穿,不然的話,莫少將軍不可能活到現在,而是應該死在南雁堡外的黃沙地里了。
「阿爹,」燕曉仍是跪在地上。
「點燈,」花蠻子沖花鹿角喊:「蠟燭,油燈什麼的都點上,這窩子太暗了。」
花鹿角開始忙著點蠟燭,點燈。
「花虎牙呢?」花蠻子又問。
花鹿角手往沙窩子外指。
「算了,」花蠻子又說:「就讓這個廢物在外面待著吧,他進來也只有礙事的份。」
花大哥抄著雙手,蹲在沙窩子外面,一臉無奈地汲一下要流出來的鼻涕。莫桑青沒能被救活,那他妹子會尋死,莫桑青要是被救活了,那他們阿爹會被氣死,今天這事兒,花大哥怎麼樣,他阿爹和他妹子這倆,好像總得死一個。
「救人吧,」花鹿角就在充作床用的木板跟前說:「阿爹,你先救人,這人看著快不行了。」
要不是將手伸到莫桑青的鼻下確定過,花鹿角是真不能肯定莫桑青還活著,這人現在看著就是一具屍體!
花蠻子開藥箱往外拿藥瓶子,一邊沖沙窩子外面喊:「老大,你燒水!」
花虎牙只得去揀枯草、爛木頭回來燒水。
「別哭了,」將藥瓶子擺了一地后,花蠻子跟燕曉說:「你哭他就能活了?過來幫阿爹的忙。」
燕曉跪行到了木板前,問了花蠻子一句:「阿爹,他能活嗎?」
花蠻子捏開莫桑青的嘴,直接倒了一瓶藥粉進去,跟女兒道:「看他的命吧,我儘力,救不回來,你不能記恨你阿爹。命這東西,有時候得看上天的安排,燕曉你明白嗎?」
燕曉流著淚,沒說話。
連著幾瓶藥粉給莫桑青吃下去,花蠻子拿了把小刀在手裡,嘆氣道:「他這傷太重了。」
「行了,」花鹿角輕拍一下燕曉的頭,小聲道:「阿爹是我們草原上最好的大夫了,要不是怕被鐵木塔召到王庭去伺候,我們阿爹神醫的名頭早就傳開了,把眼淚擦擦。若是連阿爹都救不回來的人,那他就命該如此。」
燕曉懂藥理,也通毒理,這就是來自於花蠻子的傳授,至於兩個兒子,花蠻子深覺這就是兩個廢物,能好賴活著就不錯了,學醫?這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的事。
這一救就是一天一夜。
莫桑青的呼吸好幾次看著就要沒了,都被花蠻子給續上了,硬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花虎牙獃滯著臉看花鹿角,一盆接一盆地往外倒血水,忍不住問了一句:「他還,還沒死?」
「阿爹把最好的續命葯都給他用上了,」拎著還滴著血水的木盆,花鹿角嘆道。
「就是阿爹說,能讓死人活過來的那幾粒神仙藥?」花虎牙瞪大了眼睛。
「是,」花鹿角點頭,這世上不可能有能讓人起死復生的葯,可他們阿爹手上的神仙藥的確是續著莫桑青的命呢。
「我的天,」花虎牙抱著腦袋,這事後他該怎麼辦?
「那葯阿爹是想當作傳家寶的,」花鹿角似是沒看見自家大哥的絕望,小聲道:「現在全用了,回頭你要怎麼跟阿爹交待呢?」
藥方他們阿爹有,可配藥難尋啊,要不然這神仙藥,也不會他們花面部落費了五代人的心血,也就配成了三顆。
花鹿角目光同情地看著自家大哥,說:「阿爹不會對小妹怎麼樣了,至於對大哥你,唉!」嘆口氣,花二哥拎著木盆回沙窩子去了。
花虎牙一臉的絕望。
「老大,」花蠻子的怒罵聲再一次從沙窩子里傳了出來:「你燒得水呢?你說你還幹什麼事?你連燒水的活你都干不好?老子到底養你這廢物做什麼?你妹夫要是死了,那就是你害得!」
妹夫?
沙窩子外的花大哥,沙窩子里的花二哥同時打了一個哆嗦,他們的老子這是認了莫桑青這個女婿了?!
燕曉幫著花蠻子下線縫合莫桑青右腿上的傷口,她這會兒聽不見她阿爹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哥哥在做什麼,身外發生的一切事情,燕曉這會兒都不關心,她現在只想莫桑青能活著,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求。
看著女兒心思全在面前這年輕男人身上的樣子,花蠻子可算是嘗到女生外相的滋味了,心裡難受,花蠻子便又沖沙窩子外面喊:「花虎牙,你燒得的水呢?」
花大哥搓一把臉,甭管一會兒他會不會死吧,他這會兒得燒水,不然他心眼偏到天邊的阿爹,一定會現在就衝出來要了他的命。
「你把他臉擦擦,」花蠻子又給花鹿角分派差事,「擦臉你會吧?」
花鹿角答應了一聲,可就是不動彈,將莫桑青的臉擦乾淨,讓您發現您剛認下的女婿是誰?花鹿角覺得他還是讓他們阿爹再被騙一會兒吧。
「阿爹原先還想著,回去后就給你找個好的男人嫁了,」花蠻子低頭看一眼燕曉,聲音一下子就變溫和地道:「誰知道你自己找了一個,你怎麼不早跟阿爹說呢?」
燕曉這會兒拿著浸了水的厚帕子,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地擦著莫桑青腿上的血跡,血跡已經干透了,結成了血痂,不能硬撕,只能一點點的拿熱巾敷軟了揭下。
「阿爹,」花鹿角說:「小妹現在聽不見你說話。」
「你這丫頭找也不找個有本事,」花蠻子繼續跟燕曉絮叨:「你大哥那麼廢物,也沒說一場仗下來讓自己傷成這樣,你看看你找這人,他這是被多少人刀砍劍刺過?他身上還有不少箭傷,他這是一個人面對遼東軍的千軍萬馬了?」
燕曉低頭輕輕往下揭莫桑青腿上,傷口附近的血痂。
「他這身子,我跟你說啊,」花蠻子還是堅持跟女兒道:「有句話叫元氣大傷,他這不是大傷,他這是傷沒了!丫頭你好好想想,你要跟他,你以後就得伺候個病秧子一輩子,你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