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床下的孕婦,洞中的少年
「那個什麼世子妃就在裡面,」叫庄鄭的偏將指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庭院,大聲跟嚴冬盡稟道。
嚴冬盡看一眼垂著乾枯藤蔓的月門,跟庄鄭道:「將牆推了。」
院門太小,沒辦法讓兵卒一擁而上,蠻夷又善騎射,從門進院,這是將兵卒當成箭靶送給院里的蠻夷。
庄鄭沒多話,馬上就著手安排兵卒推牆。
一人半高的院牆,很快就被推倒。
牆倒的同時,院中就有飛箭射出,好幾個兵卒中箭倒地。
「殺進去!」庄鄭大聲下令道。
眾人一擁而上,從軍之人都明白,只要距離近了,弓箭手那就是個擺件了。
院子里響起打殺的聲音,嚴冬盡手搭在刀柄上,走進了沒有了院牆的庭院里,沒關心院中的戰局,嚴冬盡進了院先就將院中的房屋掃了一眼,下令道:「進屋搜。」
一個渾身是血的蠻夷衝殺到了嚴冬盡的面前,但沒能到了嚴冬盡的近前,就被嚴冬盡身旁的侍衛攔了下來。
「不留活口,」嚴冬盡撂下這句話,就院中的正屋走去。
徐國公主府的這個庭院面積不小,但房屋不大,只一間正屋,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廂房,除此之外,庭院里再無其他建築。
嚴冬盡到了滴水檐下時,正屋和左邊的兩間廂房已經被兵卒踹開門,進去搜查過了。
「嚴少爺,這三間屋裡沒人,」帶人搜屋的校尉跑到嚴冬盡跟前稟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正屋右側的兩間廂房上。
就在嚴冬盡要下令繼續搜屋的時候,右廂房的第一間屋子,屋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從房裡跑了出來,邊跑邊喊道:「我不幹了,別殺我,我什麼都不……」
女孩是往嚴冬盡的身前跑的,但人在半途,就被身後飛出來的羽箭射穿了后心,又被正面的一個侍衛一刀砍在了脖頸上,這種時候,侍衛們是不可能讓陌生人接近嚴冬盡一步的。
女孩的屍體倒在地上,血流進院中的積水裡,剎時間就將水面染紅。
嚴冬盡抬手往廂房裡一指。
看見嚴冬盡的這個手勢,兵卒們沒有往屋裡沖,而是讓開了道路,弓箭手在滴水檐外排成了一排,箭尖對著廂房,張弓放箭。
廂房裡傳出了慘叫聲。
庄鄭這時提著刀尖滴血的戰刀,走到了嚴冬盡的身旁,跟嚴冬盡道:「二十個蠻夷,全都解決了。」
嚴冬盡說:「他們的武藝怎麼樣?」
庄鄭人已到中年,是很穩重的一個人,聽了嚴冬盡的問,庄副將想了一下后才道:「若論單打獨鬥的本事,這些蠻夷還不錯。」
「可還是死在了弟兄們的手裡,」嚴冬盡挑了嘴角笑道。
庄鄭也笑了起來。
行軍打仗從來拼的都不是單打獨鬥的本事,再武藝高強的人,遇上排成戰陣,手握利矛的兵卒也是沒轍的。
廂房的門這時被兵卒大力地撞了一下,一隊兵卒衝進了右邊第一間的廂房裡。
「我們進去看看,」嚴冬盡跟庄鄭道。
廂房裡倒著三具男子的屍體,身上都中了數只箭,早已經停止了呼吸。
「人在這裡,」一個兵卒掀開架子床,高聲喊了起來了。
架子床只被兵卒掀起抬高了半寸左右,在眾人都往床前來的時候,架子床從下面被人撞飛,要往上掀床的兵卒在無防備之下,被飛起的床撞跌在了地上。
剛進廂房的嚴冬盡人還沒站下來,就抬手沖床下放了一隻短弩。
一個手中握匕首的蠻夷壯漢,喉嚨中弩,半站起的身體又重新倒地。
庄鄭上前,將橫在地上的架子床一腳踢開。
女人的尖叫聲,這時在廂房裡響起。
兩個懷有身孕的女子抱在一起,跪坐在床下的地上。
「別讓她們尋死,」庄鄭下令道。
馬上就有兵卒上前,動作粗魯地將兩個女子拉開,分別綁上,布團塞嘴,讓這兩個女子說不了話,也尋不了死。
「將屋子再搜一遍,」嚴冬盡仍是不放心,跟屋中的兵卒們下令道。
兵卒們又當著嚴冬盡的面,將不大的廂房搜了一遍,將牆壁敲開,地磚撬開都看過了,還有兵卒上了房梁,將廂房裡的房梁都仔細地看了一遍。
嚴冬盡自己站在了一個大衣櫃前,衣櫃里放著的衣物都被兵卒扒拉到了地上,嚴冬盡將頭探進衣櫃里看了看,沒發現這衣櫃有什麼問題。等嚴冬盡轉身站下,正想說帶著兩個女去見睿王的時候,他與一個孕婦的目光正好對上了。
孕婦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人,皮膚白嫩非常,人也長得很美,目光跟嚴冬盡的撞在一起后,這孕婦慌忙就低下了頭。
庄鄭走到嚴冬盡身邊問:「屋裡沒人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嚴冬盡轉身又看衣櫃,跟庄副將道:「那個婦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庄副將忙看向了地上的兩個孕婦,就見兩個孕婦都是身體顫抖起來,庄副將這回也相信,衣櫃里一定有明堂了。
嚴冬盡彎手指在衣櫃里敲了敲,也沒發現有什麼空心的地方。
「搬開,」後退了一步,嚴冬盡命身旁的兩個兵卒道。
兩個兵卒上前搬衣櫃,隨著大衣櫃被搬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庄鄭親自下了洞口,下一刻就拽著一個半大的小子從地洞里跳了出來,跟嚴冬盡道:「這小子自盡了。」
半大少年的咽喉上有一道割傷,血將這少年人的前半邊身體都染紅了,少年圓睜著雙目,死不瞑目的樣子。
地上的一個孕婦突然就瘋了一般,在地上掙扎著要起身,要往少年這裡來,只可惜她雙手雙腳都被綁嚴實了,用了全身的力氣掙扎,這位貴婦人也沒能讓自己往前移動半寸。
「應該是蕭家的什麼人,」嚴冬盡跟庄鄭道。
庄鄭將手裡的一把短劍拿給嚴冬盡看,說:「這少爺就是用這把劍自盡的。」
「將屍體也帶上,」嚴冬盡下令:「我們走。」
「嚴少爺!」一個兵卒在這時喊了起來。
嚴冬盡看向這個兵卒,又順著這兵卒手指的方向往地上看,就看見方才那個拚命掙扎的婦人身下流出了大灘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