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沒話要找話說的嚴小將軍
嚴冬盡帶著孫方明匆匆趕到聽濤樓下,正好看見莫桑青迎著風口站著,拿手大力地搓了一把臉,又嘆了一口氣。
「哥,」嚴冬盡忙開口道:「雲墨哥怎麼樣了?」
「不見好只見壞,」莫桑青小聲回了嚴冬盡的問話,就跟孫方明道:「我看雲墨的樣子不大好,還請孫大人在我從韓府回來之前,守著雲墨不要離開。」
孫方明一口就答應了,之後就愁道:「只是在下不擅毒理,還請少將軍儘快替雲將軍尋到解藥,就算雲將軍現在性命暫時憂,但時間一久了,毒物還是會傷雲將軍的身體,在下怕雲將軍的壽元也會因此受損。」
這話孫方明之前就跟莫桑青反覆說過數遍了,但莫少將軍還是極有耐心的又聽孫太醫正再說一遍,待孫太醫正將話說完了,莫桑青才低聲道:「我知道,所以我親自去找韓家,雲墨若真的出事,我絕不怪孫大人,只請大人儘力救他。」
孫方明點頭應下了莫桑青的請求,莫少將軍將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除了儘力,還能如何呢?
站著想了想,莫桑青又道:「他若真撐不下去,要用虎狼之葯,孫大人就用吧。」
「大哥!」嚴冬盡驚呼了一聲,虎狼之葯一用,就算救了雲墨的命,但這等葯藥性都烈,一定會傷雲墨的身體,雲墨是習武之人,若是壞了身體,以後要怎麼辦?
孫方明聽了莫桑青的話,卻是鬆了一口氣,跟莫桑青鄭重道:「在下知道了,少將軍放心,下在一定儘力。」
「哥,」嚴冬盡急道:「你這樣……」
莫桑青橫了嚴冬盡一眼。
嚴冬盡將嘴閉上了。
「先救他的命,」莫桑青說:「橫豎有我在,還能餓著他?」
莫少將軍帶了幾個侍衛疾步往前走了。
嚴冬盡站著發了一會兒呆,問孫方明道:「我大哥那話是什麼意思?」
孫方明小聲道:「少將軍的意思是,雲將軍若是有什麼不好,他養他。」
嚴冬盡望一眼庭院外,被刻意鋪成蜿蜒曲折狀的石子路,轉身就往聽濤樓里去了,跟孫方明道:「哪能就到這一步了?我雲墨哥的命好著呢,他不會有事的。」
孫方明揪著眉頭苦笑了一下。
雲墨在屋裡這會兒已經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嚴冬盡看床下的銅盆里,血又多了不少,顯然剛才雲墨又嘔了一回血。將嘴唇緊抿了,嚴冬盡視意孫方明近前來。
孫方明走到了床榻前,只看一眼雲墨感覺還好,只是手一搭上雲墨的脈門,孫太醫正心裡就道了一聲不好,雲墨的脈象竟是生機漸斷的脈象了。
嚴冬盡一直就盯著孫方明呢,看孫方明臉色不對,嚴冬盡忙就問道:「我雲墨哥的情況不好?」
孫方明也不瞞嚴冬盡,直接說道:「不好。」
嚴冬盡心頭一慌。
雲墨這時嘴裡「嗯」了一聲,將眼睛慢慢睜開了。
嚴冬盡瞬間就換上了一張笑臉,歪坐在了床沿上,看著雲墨笑道:「雲墨哥你醒了?」
雲墨的神情有些迷茫,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我睡著了?」
「是啊,」嚴冬盡說:「睡了一會兒,我還以為你被我大哥氣著了,所以遷怒於我,故意裝睡不理我了。」
雲墨好笑道:「我怎會遷怒於你?再說你,你大哥何時氣我了?」
嚴冬盡咧嘴笑著,說:「剛才你不也挨我大哥的訓了?」
雲墨腦子昏沉,聽嚴冬盡這麼一說,想起來莫桑青去韓府的事來了,忙就問道:「你大哥走了?」
「走了。」嚴冬盡說:「雲墨哥你多別想,就算不為了解藥,我哥也得去韓府一趟的。」
雲墨說:「那他還能為什麼事?」
「出氣,」嚴冬盡說:「再不找人出氣,我哥就得被氣死了。」
雲墨這會兒身體極端不適,但聽了嚴冬盡這話,雲墨還是忍不住嘴角一抽,跟嚴冬盡說:「剛挨過罵,你怎麼就又不長記性呢?」這胡說八道的話傳到莫桑青的耳朵里,這位不又得挨打挨罵了?
嚴冬盡說:「那雲墨哥你替我保密就是,你不說,我大哥怎麼可能知道?」
雲墨看孫方明。
孫方明操心著雲墨的身體,見雲墨看自己,隨口就了一句:「我什麼也沒聽到。」
嚴冬盡挺高興,看著雲墨說:「孫大人答應保密了,雲墨哥你也得替我保密才是,我寧願他去韓家,不然他心裡不高興,回回都是我當出氣筒,剛才我大哥的話,雲墨哥你也聽見了,在他那裡我就是又笨又蠢,他恨不得一掌劈死的人,我真有這麼招他恨嗎?」
嚴冬盡一口氣說了一堆的話,雲墨聽得有些回不過神,他頭一回發現,嚴冬盡竟然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再跟他說說話,」孫方明這時小聲跟嚴冬盡道。
不用孫方明說,嚴冬盡也知道,現在得跟雲墨說話,不能再讓雲墨昏睡過去,這人就怕要一睡不醒了,所以他才坐著跟雲墨胡扯,可孫方明的話,還是讓嚴冬盡面上一僵,他哪有那麼多的話要說?
「雲墨哥,」嚴冬盡擺出了一副認真討教的模樣,跟雲墨道:「你說我哥他怎麼總是訓我?只要有我在,他從來不訓別人的,他,他從小就這樣!」
雲墨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嚴冬盡又擺出了忿忿不平的模樣,道:「他還打我!」
雲墨這才開口道:「你大哥剛才那下,打疼你了?」
「啊?」嚴冬盡愣怔一下,想起來剛才自己是被莫桑青揍了一巴掌,嚴小將軍忙扯了衣領,將衣衫往下拉,給雲墨看自己挨了一巴掌肩膀,說:「疼啊,他哪回打我是不打疼我的?」
嚴冬盡的左肩紅了一大塊,雖然沒腫,但這位膚色白,所以被打紅的地方被周圍的皮膚襯著,就顯得比尋常人要嚴重的多。
雲墨從軍的人,受傷這樣的事,在雲墨的眼裡就是尋常事,嚴冬盡的肩膀骨頭沒斷,皮肉沒開,在雲墨看來這就沒事,可看著嚴冬盡委屈的表情,雲墨呆了一呆后,有些心疼了,問道:「你哥常這麼打你?」
「是啊!」嚴冬盡馬上就道。
雲墨有些著惱地道:「他怎麼這樣?」
「剛才雲墨哥你也沒說為我求情,」嚴冬盡又來了一句抱怨的話,這回的矛頭指向了雲墨,臉色看著比方才還要委屈上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