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一臉是血的青蠻馬
折大公子站樓梯口看著掌柜的,雖說和氣生財吧,可掌柜的這樣,被小捕頭訓,求著客人們勿談國事,這可不像是個有靠山的有錢人啊。折大公子沒長骨頭似的靠著樓梯扶手想,裝孫子只能說明這掌柜的身後的靠山不太管用了,要麼就乾脆倒了。
看一眼富麗堂皇的大堂,折大公子摸一下自己的下巴,能在京城裡撐這麼大一酒樓,背後那主子一定非富即貴,方才焦女氏死在這店的大門口,莫桑青又那態度,看來這李小酒樓跟秦王不是有關聯,而是這酒樓就特么是秦王的。
他娘的,折大公子在心裡暴了一句粗口,喝個酒他喝到老對頭的店裡來了!
掌柜的這時往樓梯這裡走,猛地抬頭看見折大公子站在樓梯口,掌柜的臉上忙就又掛了笑容,但方才掌柜的臉上那忿忿不平,我們且看日後走著瞧的神情,被折大公子看在了眼裡。
「爺,」掌柜的給折大公子行禮。
折大公子站直了身體,看著掌柜正想說話,一個侍衛從後門那裡跑了進來,看見了自家大公子就喊道:「大公子,青蠻受傷了!」
「什麼?」折大公子的眉眼頓時就有了戾氣,誰敢傷他的馬?
「這,」掌柜的忙道:「這不能啊。」
折大公子快步從大堂的後門走出,被侍衛領著直接到了馬廄。
青蠻馬看見主人,咴咴地叫了一聲,聲音怎麼聽怎麼可憐。
折大公子都不用仔細看,他家青蠻馬的傷就在馬嘴上,肉少了一塊,整個馬嘴都糊著血,「這,」折大公子嘴角一抽,說:「這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侍衛說:「不能是人吧?」
哪個人無聊到會照著馬嘴啃一口?
折大公子扭頭看跟過來的掌柜的。
掌柜的就問管馬廄的夥計:「這是怎麼回事?」
夥計搖頭說不知道,折大公子就道:「有馬跟我這寶貝挨著嗎?」
夥計打著哆嗦說:「有,就是爺您朋友的馬,黑毛白蹄的那個。」
折大公子撫額,這不用問了啊,他家這倒霉馬一定是去聞烏雲馬了,這對馬來說是一種討好的姿式,可,折大公子放下手看青蠻馬,都是公馬,你討好個什麼勁?
「大公子,要找莫少將軍去嗎?」侍衛在一旁義憤填膺的,「這下嘴也太狠了!」
去找莫桑青,因為烏雲馬咬得青蠻馬一臉血?折大公子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不找啊?」侍衛看自家大公子站著不說話,就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他家大公子可不是輕易認慫的人啊。
「你故意的,」折大公子拿手指夥計。
夥計給折大公子跪下了,今天客人多,馬廄都滿了,他想著這二位是能坐一起喝酒的朋友,才將這二位的馬安排到一起啊,誰知道會鬧出「血案」出來呢?
「咴,」青蠻馬沖折大公子叫了一聲。
「你叫什麼啊?」折大公子沒好氣道:「你倒是咬回去啊,我剛才看見了,烏雲一點事沒有,你這一臉血的,你說我養你有什麼用?你嘴裡比烏雲少顆牙還是怎麼著?」
青蠻馬的眼裡有水光了。
「你還好意思哭呢?」折大公子說話的聲音更大了,「挨了打你就哭啊?你就這出息?沒本事你就別去招馬啊,你說你是不是欠的?」
侍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說:「大公子,先給青蠻治傷吧。」這血還流著呢,您別先急著罵啊。
「那就不是東西,」折大公子跟待衛道:「剛才牽烏雲出去那小子,一個字都沒跟我說,那小王八蛋心裡不定怎麼得意呢!」
侍衛說:「那我們還是找莫少將軍去?」
「因為我的馬是個廢物啊?」折大公子說:「我幫著去咬烏雲馬一口?」
這回連掌柜的都聽不下去了,「那位爺得為您這馬的傷負責吧?」掌柜的說。
折大公子跟掌柜的說:「你去請大夫,錢你給,我上你這兒請客喝酒,結果我的馬成這樣了,你不負責?」
掌柜的只能認這個賬,遼東大將軍府的莫少將軍,河西折家的折大公子,這二位他惹不起啊,就算他的主子這會兒人在京城,他也惹不起。
掌柜的讓夥計去請了大夫,等大夫給青蠻馬治了傷,折大公子連酒錢都沒給,就帶著侍衛們走了。
「掌柜的,」伺候折大公子的幾個夥計委屈壞了,都哭喪著臉看掌柜的。
掌柜的咬一下牙,道:「忍著。」
主子不在,現在他們除了忍,什麼也做不了,還得指望別被人發現了他們主子的事國,掌柜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焦氏女死在蓬萊閣的大門口,這事不會壞了他們主子的大計吧?
折大公子出京師城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京師城一眼,秦王沒死,要不然蓬萊閣那掌柜的就不是裝孫子,而是做孫子了。媽的,折大公子在心裡罵了一句,雙腿夾一下馬腹,青蠻馬往城外跑去。
帝宮裡,一個侍衛匆匆跑進長樂宮的一間宮室里,跪地跟睿王和莫桑青稟道:「王爺,少將軍,那些殺手進了秦王府。」
睿王一巴掌就拍在了身旁的紅木茶几上。
莫桑青沖侍衛揮一下手,侍衛忙就退下了。
「看來秦王妃是知道秦王還在人世的事的,」莫少將軍跟睿王小聲道:「她沒有安排一個子女離開京師,這心夠狠的。」
秦王若是失敗,那秦王的人就都得死,秦王妃這是要拿秦王所有子女的命做賭注呢。
睿王的臉色很難看。
「王爺要怎麼做?」莫桑青問。
睿王閉一下眼。
「不能讓秦王爺待在暗處,」莫少將軍說:「王爺得逼他出來。」
「要怎麼做?」睿王問。
「王爺心裡清楚,何必問我呢?」莫少將軍笑了起來,但隨即就又正色跟睿王道:「王爺,當斷則斷。」
睿王說:「誅了秦王府。」
莫桑青看著睿王道:「誅?王爺是要治秦王爺的罪?」
論罪當誅,論罪當誅,只有治了秦王的罪,還得是誅殺滿門的罪,才能用誅這個字眼啊。
「要如何治一個皇子的死罪?」睿王自言自語一般地,低聲問莫少將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