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發了脾氣的嚴小將軍
嚴冬盡趕在這天天黑,京師城門就要關上時,帶人入了城,而折大公子到京師城下的時候,京師城門已經關閉,這可不是在河西,城門關了,折大公子還能叫開,無奈之下,折大公子一行人只得在京師城外過一夜。
嚴冬盡進了宮,還沒來及喘口氣,就聽來迎他的展翼說,莫良緣受傷了,嚴冬盡愣怔一下,來不及問展翼莫良緣是怎麼受傷的,嚴小將軍就往莫良緣住著的宮室跑了。
展翼想追沒追上,只得扭頭又找莫桑青去了。
莫良緣剛喝了葯,葯碗還沒放下,就聽小林子來報,說嚴將軍回來,莫良緣忙就道:「快請他進來。」
嚴冬盡一陣風似地進了內室,將內室門上的珠簾撞得一陣嘩嘩作響。
莫良緣從床上坐起身,看著嚴冬盡笑,說了句:「你回來了。」
嚴冬盡幾步就到了床前,內室的空氣里儘是藥味,「傷到哪裡了?」嚴冬盡開口就問道:「你跟誰動手了?」
「沒什麼,快好了,」莫良緣把自己的傷往小了說。
嚴冬盡坐在了床沿上,拉開莫良緣身上蓋著的被子,不用掀莫良緣的衣衫,嚴冬盡也能看見傷口在哪裡了,紗布包紮著的傷口從衣衫里鼓出來一塊。
「別看了,」莫良緣按住了嚴冬盡要掀自己衣衫的手。
「讓我看看,」不看一下,嚴冬盡又怎麼可能放心?比力氣,莫良緣是肯定比不過嚴冬盡的,所以最後嚴小將軍還是掀了太後娘娘的衣衫。
傷葯的味道很重,不用看白色紗布下的傷口,嚴冬盡也知道,莫良緣的傷口還沒有開始癒合,「大夫怎麼說?」嚴冬盡問。
「傷口長得慢了一點,」莫良緣不在意地道:「養養就好了,沒傷著內臟,也沒流多少血,這傷不算重。」
嚴冬盡沉著臉,慢慢地替莫良緣將衣衫攏好,說了句:「怎麼我一走你就受傷?這是怎麼弄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嚴冬盡心疼莫良緣,但心裡一著急,嚴小將軍說出來的話,聽著就像是在怪莫良緣了,臉色看著也嚇人,恨恨的,想沖誰發頓火的樣子。
莫良緣活了兩世的人,還剩下的那種脾氣,對著嚴冬儘是一點也發不出來,所以嚴冬盡說話不好聽,莫良緣還是笑了起來,說:「是我學藝不精,讓嚴少爺擔心了,對不起啊。」
「你還跟我說笑?」嚴冬盡火卻更大了,他這會兒心疼的要死,他心疼的人卻一點也不在乎,「這傷口再往上一點,你就沒命了!」
「那我下次下心,」莫良緣說。
「還有下次?」嚴冬盡急瞪眼了。
「沒下次,」莫良緣忙搖頭,哄嚴冬盡說:「下次我一定小心。」
嚴冬盡坐著自己跟自己生悶氣,他這一路頂著風雪而來,這會兒身上的雪化了,將披風和戰襖都浸濕了。
「去換身衣服,」莫良緣推了嚴冬盡一下。
嚴冬盡解了披風,脫了戰襖,隨手就往旁邊的矮凳上一扔。
莫良緣小聲道:「這樣不冷啊?」
「不冷,」嚴冬盡沒好氣地道:「你還操心我冷不冷啊?」
莫良緣就說:「還生我的氣呢?」
嚴冬盡的臉色還是難看,說:「我能生你的氣?我生氣有用?你能聽我的話啊?」
莫良緣發生她的脾氣沒了后,嚴冬盡的脾氣變大,在遼東的時候,儘是她跟嚴冬盡耍小性子,作天作地了,嚴冬盡從來都是讓著她,哄著她的,現在他們兩個反過來了。
嚴冬盡卻寧願莫良緣還跟以前一樣,沒事耍個小性子,跟他鬧兩下,也總比現在,莫良緣沒小性子了,卻受了傷躺在床上好。
「冬盡啊,」莫良緣小聲喊。
嚴冬盡深吸了一口氣,說:「大哥不是在嗎?你怎麼會受傷的?誰傷的你?」
「你走後,大哥跟護國公在大理寺鬧了一場,」莫良緣說。
「護國公下的手?」嚴冬盡馬上就問道。
「嗯,」莫良緣低低地應了一聲。
嚴冬盡暴了一句粗口,心疼莫良緣的同時,到底又關心了莫桑青一句:「大哥呢?他沒事吧?」
「大哥沒事,」莫良緣說:「冬盡,我們跟護國公府斷親了。」
嚴冬盡又愣怔住了,斷親在講究祖宗血脈的年代里,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大哥決定了?」愣了半晌,嚴冬盡才問道。
莫良緣點頭。
「那是誰傷的你?」嚴冬盡又問。
「刺客關大理寺呢,」莫良緣有些費勁地抬手,擦了擦嚴冬盡臉上的雪水,說:「你呢?兵都帶回來了?」
「五千人明日就能到,」嚴冬盡道:「還有三千壓后的,可能得過兩日才能到。何佐為你知道吧?投到秦王那邊去了,還有秦王沒死。」
嚴冬盡的一句話,震得莫良緣半天說不出話來。
竟然是何佐為被她大哥安排在京畿之地帶兵?這個人莫良緣久仰大名了,前世里嚴冬盡起兵后,這個何將軍是第一個投靠李祉的人,還上書列了莫家父子的數十條罪狀,儼然是恨莫家父子入骨的人物。原來,這個人這時就在京畿之地,得過她大哥如此的信任,她前世里竟是到死都不知道這事兒。
還有秦王,秦王竟然沒死?那停在睿王府的那具屍體又是誰?睿王又知不知道,秦王未死?
「何佐為被我殺了,」嚴冬盡小聲說道:「至於秦王,他是生是死跟我們關係不大,大不了把是康王害他的事告訴他,冤有頭債有主,讓他找康王去,我們替他殺了傅家父子,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嚴冬盡將莫良緣的手握在了手裡焐著,別看嚴小將軍剛從風雪裡來,可就在暖室里坐了這麼一會兒,嚴冬盡的手就遠比莫良緣的手暖和了。
「你殺了何佐為?」莫良緣將嚴冬盡的話想了又想,才出聲問道:「真的殺了他?」
「知道他叛了我們,我還留著他做什麼?」嚴冬盡將何佐為寫給秦王的信拿了出來,說:「這是他寫給秦王的信。」
莫良緣就著嚴冬盡的手看信。
「我沒殺他的外室和外室子,我帶回來了,讓大哥處置他們,對了大哥呢?」嚴冬盡問。
站在內室門外的莫桑青撫一下額,這小子終於想起來問他一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