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反應緩慢的名俠鎮

  四天後的一個午後。


  墨子的家裡——也就是「鎮長辦公室」，不時傳出一陣陣的吵鬧聲。


  門口經過的鄰人一副習以為常的面孔。


  是的，這四天來，包括夜裡，吵鬧聲也沒有停止過。


  ——吵鬧的內容，主要是怎麼應對「隨時將至」的十萬羅馬軍。


  陳聖對此甚是無語——都「隨時將至」了，居然四天拿不出個准主意。


  唯一的對策，是派出了幾騎偵騎……


  依墨子的意思是，守。這個比較好理解：墨家對兵法本有涉獵，攻防各有其術——據說和魯班的仇也就是這麼結下的，魯班每次發明點新的攻城器械，墨家隨手就給他破了。


  一直到魯班弄出了能飛三天的木鳶，墨家才跟不上這場科技競賽的節奏。


  可惜當時沒炸彈，木鳶不能變成轟炸機，只能作為實驗室產品看待，不具備量產付諸實用的可能。


  經營名俠鎮多年，墨子和他追隨他的墨者們，早就把名俠鎮的每座房子都變成了堡壘。


  依劇孟的意思是，走。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也就是說，攻城方比守城方人數多十倍時，便有了戰勝的把握。


  名俠鎮總人數不過三千，其中真正能拉出去打的，可能一千都不到。就算男女老少一起上，羅馬人也多了三十幾倍。


  霸器既然到手，不如換個地方從頭經營，何必與人死拼。


  依朱亥的意思是，戰。守窩囊，跑丟人，乾脆戰個痛快！鎮中高手無數，萬一直接把對方干挺了呢？

  他們三人，各自代表了一部分人的觀點。


  其餘絕大多數人的意見是——你們快定，定下來咱們就喝酒去吧。


  這就是在十萬大軍即將兵臨城下時，名俠鎮的備戰情況。


  陳聖對這些情況很熟悉。


  事實上，可能全鎮人對這情況都很熟悉——那些有資格參與商討的傢伙，大多數毫無保密意識，剛開會的內容，酒桌上直接泄露乾淨。


  而陳聖這三天走街串巷，到處結交朋友，東聽一句西聽一句，很容易就弄明白了。


  陳聖走街串巷的目的，一個是的確想結交這些滿身俠氣的好漢，另一個，則是積攢不服值。


  所以他特意沒讓紅豆和李逵陪他——自那天從聶隱娘那兒離開后，紅豆就正式把陳聖交給了李逵——李逵居然是紅豆的鄰居，兩家就隔一堵院牆。


  最近名俠鎮房子有點不夠住，正在蓋新的，所以陳聖一時分不到自己的院子，只能和李逵先擠著。


  李逵倒是很歡喜，在他眼裡，經得住揍的都是硬漢。


  陳聖也無所謂，李逵打鼾雖然吵人，耳朵里賽團棉花也就過得去了。只是他不肯同塌而眠，堅持給自己搭了個小床——這讓李逵有點小傷心，在古代，同塌而眠是體現彼此交情的重要手段。


  譬如劉關張早先就一張床上擠了很多年，蔣干去看周瑜，周瑜也拉著他同床睡覺。


  好在李逵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陳聖陪他痛快喝了兩頓酒，他便不計較陳聖這些「娘們兮兮」的瑣碎細節了。


  守也好，走也好，戰也好。對於陳聖而言，都不及自己的實力提升更重要。


  墨子傳了他所謂壓箱底的墨家劍氣，他自問沒那個悟性一下去掌握。最靠譜的方法，還是抽獎，用不服值升級。


  不得不說，在名俠鎮這種薈萃了大批遊俠兒的地方，一張生臉孔，真是太有利於提升不服值了。


  陳聖在街上閑逛了三天時間，累計跟人發生爭執四十三次。


  爭執的起因，80%都是對方忽然一瞪眼：「兀那漢子，看爺爺作甚。」以及各種無法預料的小原因，譬如聶隱娘對他太親熱，等等。


  一句「關你屁事，看你又怎樣」的回答，已經為陳聖掙下一千九百點不服值，平均每次45點不到的樣子。


  四十三次爭執，演變成肢體衝突的共有三十九次，輸了二十八次，平手五次，贏下六次。


  也就是說，絕大多數名俠鎮的居民，都見識過這個新來的年輕人拍打著塵土，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的樣子。


  對了，這四十三次衝突，大多是以一起去喝酒劃上句點。有時候是人家扶著他去喝酒，有時候是他扶著人家喝酒，有時候互相攙扶著喝酒。


  到了第四條，在街上走了一上午，也沒有人再來挑釁陳聖了，就算盯著人家看，人家也是帶著笑意點點頭，或者上來打個招呼。


  之前的那些挑釁，其實說白了，就是欺負欺負新人，順便試試新人的脾氣和斤兩。


  功夫一般，脾氣剛硬，性格爽朗，喝酒痛快……這就是名俠鎮的居民對陳聖的認識，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可以成為自己人。


  陳聖回到家中，隔壁紅豆不在，不知去給誰看病了，李逵也不在，不知去哪兒喝酒了，就只剩下他自己。


  搓搓手，陳聖臉上浮現出一個充滿期待的笑容：嘿嘿，很快，爺的功夫可能就不一般了！


  打開系統界面，右下角的不服值清清楚楚：2245。之前的貸款和利息，系統早已自動扣除。


  泥鰍功和太祖長拳都是爐火純青的水準，升級到開宗立派，分別需要540點和270點不服值。這幾天就算被人揍得滿地游，陳聖也沒選擇升級。


  反正身上掛著白色級別的飾品君子玉戒，可以降低50%的疼痛值。這是一件可以升級的裝備，陳聖已經查詢過了，如果升一級成為藍色，需要整整500點不服值，屆時疼痛值可以降低70%，再升一級至青色，疼痛值可以降低85%，這也是這件裝備的等級極限，需要再掏2000點不服值。


  之前還曾經抽中過一把小刀，陳聖也嘗試過裝備了，系統提示：「宿主選擇佩戴白色武器威嚇短刀，效果1：使用短刀時，對手有一定幾率感到恐懼，從而影響對手的反應速度；效果2：傷害對手時，伴隨傷勢的程度，對手被恐懼的程度也將相應增加，括弧：對武力或膽氣較高的對手無效。」


  沒有說明可以升級，也就是說，這件武器的檔次是固定的。同時，「一定幾率」「影響反應」「相應增加」這些用語都非常模糊，讓陳聖無法準確判斷出他的作用。


  雖然頻頻跟人動手，但是因為又非生死相搏，陳聖也不好掏出刀子來做試驗，但是估計應該對實力的提升幫助不大。


  細細在腦袋裡把這些情況都過了一遍，陳聖吸一口氣，決定立刻開始新的抽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