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劍意

  墨翟！


  墨家創始人，被世人尊稱為墨子的一代宗師——墨翟。


  和老子、孔子、孟子、莊子等有數的幾個人一樣，是傲立數千年的東方文明，最重要的幾個奠基人之一。


  東方哲學大多唯心，但是墨子在唯心的同時，同樣唯物——他在科學技術上的造詣，幾乎和他的學問一樣有名。


  歷史沒有可能，但是有時人們不禁會幻想，如果不是獨尊儒術而是獨尊墨術，這個國度，這個民族，又會寫下怎樣壯麗的詩篇？

  但是此刻，看著面前這個禿著腦袋赤著腳，挺著肚子，圓圓乎乎的小老頭，陳聖怎麼也無法生出一種走進歷史、見證傳奇的神聖感……


  「墨子啊……」陳聖臉上寫著匪夷所思的四個字：「這些號稱『子』的，不應該個個仙風道骨來著嗎？」


  墨子的黃金指微微一動，又強自按捺下來——畢竟大家還不輸，不好意思想對付劇孟他們一樣懲罰這小子的不敬。


  陳聖心裡一直暗暗提防著，墨子剛一動作，他唰的一聲，泥鰍般一扭一折，倒退了三米開外，倒是把墨子驚了一下：「咦？你這門功夫，倒是有點鬼門道，可惜你火候太淺。」


  陳聖倒也服氣——確實，還不夠點數升到爐火純青呢，當下承認道：「的確，這門功夫我也是掌握不久，不然昨天被他們揍的時候，也不會那般慘了。現在最多也就是單挑還能派點用場。」


  「單挑？」墨子嘿嘿一笑，身形一晃，出指點向陳聖胸前。


  陳聖連忙發動泥鰍功閃避，但墨子如影隨形，那根手指似慢實快，陳聖避之不及，只得把纏絲勁布滿全身硬抗。


  噗！輕輕一聲響，陳聖疼的哎唷一聲大叫，那最擅滑開對方攻擊的纏絲勁，竟然被一指破得乾乾淨淨，疼的是痛入骨髓。


  墨子這才哈哈一笑，搖頭道：「你這功夫，只好與你差不多的人放對，碰上比你強的，起不到什麼周旋之功。」


  閉上眼想了一會，喜道：「有了！你下次施展這功夫時，不妨這般這般……」嘰嘰哇哇從腳步到身份到運勁都說了一大通：「你就這麼試試。」


  陳聖半信半不信的依言一試，不由驚道：「咦？」


  腦中傳來系統的聲音：「經名家高手指點，宿主的泥鰍功已升為爐火純青！」


  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墨子嘰哇幾句話，給他扎紮實實省下了270點不服值啊！


  頓時滿臉喜氣洋洋，卻強自壓抑著激動，叫道：「老鎮長，我還有一套拳法，想請您指教指教。」


  鎮長點點頭：「你那拳法我昨天看了幾眼，雖然不高深，但卻極為實用有效，你且攻我試試。」


  陳聖知道鎮長高明之極，也不怕傷了他，當下大吼一聲，爐火純青的太祖長拳，一招招全力向鎮長攻去。


  鎮長隨手拆招，凝神細看，直到陳聖一套拳法打完，充滿希冀的看著他，他才緩緩道：「你這路拳，幾乎沒有缺點，堪稱爐火純青，我沒有什麼可以指點的了！但如我所說，這拳法本身並不高深，所以威力不顯，你要想靠它對付強者，那便只能自己不斷琢磨，化平庸為神奇了。」


  陳聖有些失望，但還是開口致謝。


  這會兒心裡大致有譜了：看來靠人指點最多也就能到爐火純青的水準，果然一代宗師都是靠自己的悟性……或者是大筆的不服值。


  許是看出了陳聖的失望，鎮長忽然笑道：「今天蒙你傳授蒸汽技術，我墨門機械之道，指日即可大進。不過我一個老人家，總不好白要你小子的東西，你既然喜歡練武，要不我就傳你點壓箱底的能耐吧。」


  陳聖不由有些期待起來。


  按理說，系統在手天下我有，只要保持一路硬懟的精神，不服值總會極少成多，什麼功法拿不到？


  但事實卻非如此——雖說這世上最可靠的就是時間，因為它會公平的將你所做的一切變成結果回報，但最不可靠的也是時間，譬如昨天若是被呂布堵住了，直接一戟劈殺，那後面潛力再大，也不過是個笑話。


  系統雖好，但不服值重要慢慢積攢，成就也要慢慢獲得，一句話，循序漸進，就如普通人存錢理財一般，聚沙成塔積少成多。而老爺爺的價值，則等同於一張彩票——轉眼富家翁，這得節省多少時間？

  悄悄咽了口口水，陳聖忍不住問道：「您壓箱底的能耐，莫非是對付呂布的那套拳法？」


  老鎮長搖搖頭：「我墨家真正壓箱底的能耐，是……劍。」


  「賤？」陳聖對他成見頗深，但隨即就反應過來：「你是說，劍法？」


  「不是劍法，是劍意。」老鎮長眼神深處藏著一絲嘚瑟。


  「劍意？」陳聖頓時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老鎮長伸出他那根黃金指，往天上虛虛一刺，嗤！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光線一閃即沒。


  片刻后，天空一團白雲無聲四散，如同散了一片的棉絮。


  陳聖都看傻了。


  「這就是劍意。」老鎮長說道，隨即握拳，對著天空就是一拳，一道更加粗長的青色光線直衝雲霄。


  轟隆一聲響動，漫天風雲涌動，白雲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攪動，掀起層層漩渦。


  「這也是劍意。」


  陳聖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老鎮長手往身後一背，一副世外高人的神采，如果不是那渾圓的身軀和賤兮兮的氣質，陳聖幾乎要納頭便拜。


  「你肯教我？」雖然沒有納頭便拜，但陳聖還是激動的聲調都變了。


  「我現在就教你！」口氣斬釘截鐵：「你記住！墨家劍意，源自你對蒼生的愛。你愛蒼生，所以不願讓任何東西去破壞蒼生應有的幸福，無論是強權，還是天意！」


  「我記住了……」不敢說理解，但陳聖的確是記住了，文科生記憶力普遍都不錯。


  老鎮長哈哈大笑：「好！記住就好，現在你學會了劍意，假以時日，天下大可縱橫。」


  陳聖聽得莫名其妙：「……學會了劍意是幾個意思？你不是告訴我，你已經教完了吧？」


  老鎮長嚴肅的點點頭：「劍意的奧妙，就藏著這句話中，你既然記住了，那能掌握幾分，就看你的天分了。」


  「……我要是打得過你，我就跟你拼了！」陳聖差點哭出來。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嘛。」老鎮長風輕雲淡。


  洪熙官曾經說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被這老屁精故弄玄虛的吊足了胃口，隨後一句雞湯輕輕打發，再加上最後這你咬我啊的嘴臉，陳聖決定無需再忍！


  「嘿！我還真就不服了！」陳聖高叫一聲，就要出手。


  「鎮長，聶隱娘醒了！！！」院外有人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