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堪
這一刻，皮爾洛和雷科巴附體，卡雷卡與布蘭科奪攝。
蘇寧如同其偶像西尼薩·米哈伊洛維奇一樣，用左腳外腳背將皮球送入網窩。漢斯·愛因斯坦毫無反應，阿諾德目瞪口呆。
直到蘇寧的歡呼聲傳來，這位主裁的腦袋拐子才重獲清明，趕緊做出手勢示意進球有效。
關羽等人趕緊衝上來祝賀。看來這幾天他們接觸的新鮮事物的確不少，就連後世的慶祝方式都被他們「搬遷」到東漢來了。
楊大眼和誇美紐斯中圈開球，比賽繼續進行。
兩隊球員的身影在寬闊的場地上往來穿梭，呼和歡笑不絕於耳，衝撞拼搶屢見不鮮。
很快，激烈的比賽就吸引了不少圍觀者，其中有漢人也有羌人，甚至有氐人、鮮卑人。
身在其中的李堪，本是戈壁灘中的一名強人，打家劫舍如同家常便飯，殺人害命亦是司空見慣。此次他前來冀縣，乃是受了一位商人的引薦，被介紹給此地一家豪族，處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按照約定，他應該在兩天之後趕到對方府中。目下他還有時間在繁華的冀縣城中玩耍一番。
州治所在的確不是其他地方可比，城門還沒見到呢，他李堪就目睹了一場聞所未聞的球賽。
他看不出其中有什麼排兵布陣的門道，也不懂什麼技戰術打法，僅僅是因為激烈的對抗，就足夠勾起他胸中的血性。
他恨不能自己衝上場去，也和那幾位高手拼搶一番。想來自己強壯的身體，敏捷的身手。一定能大放異彩。
就在此時，身旁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爹爹，我也想上場去踢那個球。」
接著就有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乖孩子，我帶你來這裡是求學的，不是玩耍的。」
緊接著又有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依俺看，這個什麼足球沒什麼好玩的。二十多個漢子，搶一個球，咋就不給他們一人一個？」
呼哧一聲，李堪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粗獷男聞聲怒道：「你笑甚？」
李堪抬頭一瞅，這不是罕種羌的著名勇士巴和圖嗎？
這廝脾氣暴躁，可不好惹，李堪只好訕訕笑道：「你說得對，沒說的我心悅誠服，於是發笑。」
那人的牛眼卻一直盯著李堪，目光中充滿懷疑，繼而又變得狠厲起來。
李堪暗暗叫苦，這廝看起來魯莽，但卻沒那麼好糊弄。
看來一番打鬥少不了了。
只是自家在力量上好像不佔優勢。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那個聲音沉穩的男人忽然說道：「巴和圖，不要在漢人的地盤惹事兒。」
「茹饒克哥哥，這廝剛才嘲笑我。」
「他只是被你逗樂了，是吧兄弟！」後半句話卻是對李堪說道。
李堪心中驚懼，此人竟然是罕種羌豪帥茹饒克。聽聞此人在羌人中的威信頗高，可謂一呼百應。雖然只有三十餘歲，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不過他剛才一番話，卻是在幫助李堪解圍。
李堪連忙應聲道：「這位哥哥說的對。」
一場原本可能爆發的衝突，就此消弭於無形。但巴和圖的目光之中，依舊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而李堪這邊卻是心有餘悸。這兩個人他還能勉強對付，就算負傷也能夠逃走。但他們兩人身後可是兇悍的罕種羌，一旦得罪了他們，半個涼州都不敢收留自己。
除非，除非投靠到那位本地豪族帳下。
好在，事情似乎還沒有那麼嚴重。
……
「真的不嚴重嗎？」蘇寧站在冷征身前，關切的問道。
冷征笑了笑，剛才一次拼搶似乎把傷口掙裂了，不過他卻不肯認慫，面對蘇寧的屢屢詢問，更是一如既往的強勢回應道：「真的不嚴重。」
蘇寧呵呵一笑，心道應該召喚幾個醫生來，至少有備無患。再就是系統商店裡不知道有沒有中藥材可以購買，如果能夠種植的話，那就更好了。
阿諾德上前檢查了一下冷征的傷勢，不由得皺起眉來。她小聲對蘇寧說道：「冷不能繼續比賽了，對他的傷勢沒有好處。」
蘇寧點點頭說：「你索性結束這場比賽吧。左右我們又不是什麼職業球員，也不必非得堅持九十分鐘。」
阿諾德不同意：「我說實在的，這場比賽就是為你準備。結果你的球隊還輸球了……」
蘇寧擺手打斷他道：「我很開心，真的。你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所以也無從讓我擺脫困擾。但我還是得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收到蘇寧好人卡的阿諾德笑了笑。
冷征在稍後也收到了一張好人卡，那是系統發的。原因是他在蘇寧離開之後，悄悄的詢問系統在山洞中為什麼流露出對蘇寧的擔憂。
當時系統是擔心蘇寧淪陷於投機主義，但後來蘇寧在聽到梁鵠和冷征之間的對話之後，自己克服了心中的急躁和貪念。所以系統送給冷征的回答非常簡單：「他現在已經不需要擔心了，另外，你是個好人，謝謝你的關心。」
冷征疑惑的看了一眼系統，覺得這個靈動的小姑娘，一定在心裡裝著很多秘密。只是她的活潑，掩蓋了心中的機警與靈巧。
蹦躂了這一早上，眾人也該回去吃點東西了。
蘇寧回頭看了一眼河對岸的學田，那裡種植著許多屬於後世的瓜果蔬菜。但現在它們還沒有破土而出，就算是系統那個饞貓，也不能扒開土壤去吃種子吧。
然而系統自有辦法，她瞅了一眼蘇寧的神情，就猜到了蘇寧的想法，繼而送上了一個大大的鄙視。
蘇寧不知所以，問道：「什麼情況？」
系統說：「想吃後世蔬菜，可以直接在系統商店購買啊，何必在這裡望田心嘆。」
蘇寧一拍腦門，嘲笑自己竟然沒想到這個點子。
關羽見他一臉懊喪的樣子，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兒。只是你們今天有口福了。」
大夥就在這種平坦無奇的對話之中，緩緩離開了圍觀者們的視線。似乎前幾天的營救與殺戮，已經從他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就連一絲血腥的味道也沒有留下。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
楊府中的楊阜，此刻正拆開一封密信，認真地閱讀著。
自從上次計劃失敗之後，他就開始動用一切人手，著力打聽蘇寧的一切。
他手頭上的這封信，就是來自各大豪族的情報匯總。這上面顯示：半個月之前，這個人似乎還不存在。他是在半個月之前，以獵人的身份突然進入眾人視野的。而後，他與梁鵠、姜冏相遇。想要拜梁鵠為師，卻出了個洋相。隨後，他救了冷征，重新進入梁鵠的視野。而後立志辦學，以飛白體博得梁鵠的認可。期間與宋建大打出手，以造反的罪名使其入獄。后又在招生時偶遇皇甫嵩。在此之前還籠絡了兩位江湖遊俠，張綉和張任。隨後，姜敘被綁架，就發生了楊阜剛剛經歷的那一幕。
「這個蘇寧，崛起得很快啊！」
楊阜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書信交給坐在下手的尹奉和趙昂。
待到他們看完信，楊阜才繼續說道：「這個蘇寧，舉旗的真是詭異！」
趙昂道：「他的運氣實在太好。進城出售毛皮，竟然就碰到一名良將，一位刺史！」
「問題不在於相遇，在於他竟然能得到這幾人的賞識！」楊阜的回答很乾脆，「一個獵戶，用志向征服關羽，用武藝征服冷征，用書法征服梁鵠，用見識征服皇甫嵩。你們說，這還是個獵戶嗎？」
趙昂長出一口氣，道：「的確很是詭異。」
尹奉猜測道：「你說，他會不會有一位世外高人做師父？所以……」
楊阜皺了皺眉，說道：「這倒有可能。那麼問題來了，這位可能的世外高人，到底還教了他什麼本領？」
尹奉點頭道：「對，我們應該摸清他的底牌。」
趙昂道：「我去。現在我還未及加冠，正是求學的好年紀。他不是要辦學嗎？我這個世家子弟的學生，總不會被拒之門外吧。」
「好主意！」尹奉贊道。
「咱們三人過從甚密，蘇寧有冷征、姜冏、馬翼相助，對本地的事情也能了如指掌。你去的話，騙不了他。」楊阜擺手道，「我看，還是換我的人去吧。」
趙昂問道：「是誰？」
「那人原本是大漠中的土匪，河東人，名叫李堪。」
……
「阿嚏！」李堪打了個噴嚏，心道自己該不是得了風寒吧。他趕緊打點起精神，目光搜尋著冀縣城中的藥鋪醫館。
自從蘇寧等一行人離開球場之後，他們這些圍觀群眾也就散了伙。他也就按照原計劃進了城，不料卻和茹饒克、巴和圖同路。一路上弄得他擔驚受怕。直到過了刺史府，目送兩大一小三個人進去，他才平復了心境。
又向前行了不多遠，進了城裡最大的一家酒樓，卻不料他國門檻就看到了蘇寧等人。
李堪對這幫人很好奇，便湊過去聽聽看看，不想就見蘇寧走到掌柜面前，商量道：「可否借用一下廚房？我想自己炒幾個菜，給受傷的冷大哥嘗個鮮。」
那掌柜這幾天一直在觀察他，知道他說的冷大哥正是護羌校尉冷征，當下不敢怠慢，應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