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姑娘姓系名統-上
系統的表情變化,並未被蘇寧所察覺。但在涼州飽經風霜的冷征,卻在余光中看到了。
不過冷征並未作聲,他準備私底下詢問一番。
吃完這頓飯之後,蘇寧建議冷征立刻前往冀縣就醫。就他的傷勢而已,呆在山洞這種潮濕的環境中有害無益。
冷征欣慰的同意了。
就在兩人啟程出發的時候,卻聽系統說道:「我也想進城看看。」
兩人自然無有不可。
系統不知從哪裡弄了一把劍,颯爽英姿的走在最前面。進城的時候按例是要交稅的,但系統只是向後面指了一下冷征和蘇寧,就大搖大擺的繼續前行。
他的意思,自然是後面的人替她交稅。但冷征是護羌校尉,而蘇寧的獵物又足夠證明他的兇狠。這種強強組合還用交什麼稅啊,直接放行!
城鎮里的熱鬧很快就進入眾人的視野,但系統卻沒有駐足的意思。他似乎比蘇寧更想早點見到梁鵠。
至於需要治療的冷征,他的目的地也是刺史府。梁鵠的屬官之中,有擅長醫道之人。據冷征所說,那是皇帝劉恆為梁鵠專門準備的。涼州這個地方太過於荒僻,他老人家不能不擔心寵臣的安危。
不過,這次可要便宜冷征了。
他遭遇刺殺的情況,顯然早就被城中知曉了。甫一進城,就有人跑到刺史府去彙報相關情況。他們一行人還沒見到梁鵠府邸的牆垣,就見到一行人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把冷征給接走了。
蘇寧的前程還系在此人身上,又怎麼會輕易離開。於是他跟在眾人身後,一起去了刺史府。
系統則是不緊不慢的落在後面,看上去臉色平靜,但無論眾人腳步多快,都無法甩掉她。
待到進了刺史府,冷征被迅速抬到東跨院進行治療。蘇寧本想跟過去,卻無意間聽到一聲慘嚎。
這個雄渾的聲音,蘇寧還有印象,那是關羽的。
「出了何事?」蘇寧拔腿就跑,踹開幾個試圖阻攔他的兵卒,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事發地點。
只見關羽已經被剝光了上身衣物,按在地上掙扎不得。一旁幾個壯漢不斷掄起軍棍,重重的打在關羽身上。
蘇寧氣得渾身顫抖。他早已將關羽視為囊中之人,寄居梁某帳下,不過是權宜之計。這粱孟皇竟然毆打關羽,他又怎麼能不生氣?
只聽他大喊一聲:「梁刺史!快快住手!」
梁鵠早就聽見外面的嘈雜,起身出門一看,才知是早晨想拜自己為師,卻摔了個大馬趴的蘇寧。
「你怎會在這裡?」
「我怎會在這裡?我若不在這裡,你就要打死這位國之良將了!」
見蘇寧不僅不解釋緣由,反而指責自己。梁鵠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就他,還國之良將?你可知,他在河東犯了何事?」
蘇寧聞言,才想通關羽為何被打。想來河東的畫影圖形已經到了涼州,而關羽的姓名樣貌恰巧與之相符。
能不相符嗎?本來就是一個人。
可要是這樣下去,老關可就有性命之憂了。
必須得把他救下來才行。蘇寧想了想,很快就從歷史記載中找了條出路。
「在河東犯事兒的,是關羽關長生,而這位,雖然也叫關羽,但卻表字雲長。兩人同是關家血脈,自然長相相似。加之恰巧同名,故而容易混淆。可是此人生性忠厚,絕非無法無天之徒。」
在原本的歷史上,關羽在犯事兒之後,就把表字改成了雲長。蘇寧正好藉此變故,謊稱他們實為兩人。
梁鵠一時間拿不準虛實,於是沉吟起來。
蘇寧見狀,趕緊趁熱打鐵道:「梁刺史,羌族部落蠢蠢欲動,竟敢截殺我大漢護羌校尉,值此多事之秋。即便他真是關長生,你也得把他當作關雲長!」
梁鵠聞言,先是驚悚的打了個寒顫,而後才緩緩穩定心神。
「那好吧。我再信你一次。」於是梁鵠揮手示意兵丁退下,而後對康寧說道,「你小子,這次又是來拜師的嗎?」
蘇寧答:「不然。我是送冷校尉回來治傷的。行刺他的白馬羌已經被我擊潰,還請梁刺史派人將那幾十具屍體收拾了。」
蘇寧說前半句的時候,梁鵠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而當後半句鑽進這位父母官耳朵中的時候,梁鵠的下巴已經被驚掉。
「幾十個人都是你殺的?」
對於這個傻帽問題,蘇寧不屑於回答。就連剛才還被摁在地上的關羽,也輕輕地冷哼一聲。
大書法家梁鵠這才知道露怯,趕緊彌補道:「以你的武藝,那倒是不難。說起來,老夫到是真得考慮一下收你為徒的事情了。」
說罷,他就吩咐下人去準備行禮。而蘇寧和關羽則被安排到了東跨院中。
雖然住在一起,但兩人的情緒顯然有所不同。
關羽有些悶悶不樂。雖然蘇寧讓他有了個報國得會,但梁鵠貌似並不重視他。對方需要的似乎只有他的武力。像這樣的主公,是不能交心的。
他關羽想找一個能夠懂得他心意的人,可惜現在還不曾遇到。
愁悶的情緒慫恿他去要了一壇酒,就坐在院子里自斟自飲著。此時弗里德僕役們遠遠的看著,讀不懂這個壯漢在月下的孤寂。
蘇寧的心情則要樂觀好多。他終於得償所願,要成為梁鵠的學生,從此踏上青雲直上的道路。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名字還可以出現在皇帝面前。那時,權力和名望便隨之而來。那時候,這個時代的名人們,恐怕會爭先恐後的拜在自己門下。
向中轉有著如此幸福的憧憬,腳步難免就失去了方向感。得意洋洋的樂章在腦海中回想,卻冷不防聽見一陣關於自己的對話。
對話發生在冷征的房間里,一方是他本人,而另一方是前來探望他的梁鵠。
「你要我舉薦蘇寧?」
「是啊刺史大人。」冷征的氣力顯然恢復了不少,說話的聲音都洪亮了不少,「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有,當然有。」梁鵠說道,「他是個喜愛投機鑽營的人。」
窗外的蘇寧停下腳步,但他沒有生氣。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什麼性質。歷史投機本來就是穿越者的重要能力,更何況蘇寧覺得這更像是投資,對歷史人物未來的投資。
投資,在後世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什麼值得非議的嗎?
不以為然的蘇寧,繼續聽著房間里的對話。
冷征道:「我可沒看出來他愛投機鑽營。我只知道那些追殺我的人,基本都經死在他的手裡。」
梁鵠輕笑一聲,問道:「是你報出名號之後,他才……」
冷征一愣,這倒是真的,難不成這個蘇寧,真是個喜愛投機鑽營的人?
梁鵠見他不再作聲,便繼續說道:「像你這樣真正辛勤王事的人,如今已經越來越少了。」
蘇寧在窗外冷哼一聲:哪有我們穿越者稀有。
可梁鵠顯然不這麼想,他繼續對冷征說道:「如今這種喜愛鑽營的人,如同過江之鯽。老夫深深的為大漢的將來捏一把汗啊。」
——過江之鯽?你什麼意思?
窗外的蘇寧有些愣怔,投機鑽營的人,在現下比比皆是,而他這個穿越者,只不過是群魔亂舞中的一個,而且跳的還很醜。
堂堂穿越者,竟然在和土著做一樣的事情!
開玩笑!
蘇寧有些難以置信,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這時,梁鵠的聲音繼續傳來:「冷校尉啊,老夫也是個惜才之人。但蘇寧這件事情,你還是挺老夫的吧。我要收他為徒,便是要改造他的心性。讓他從浮躁的鑽營中解脫出來,腳踏實地的,像你一樣為大漢做事!」
冷征長嘆一口氣:「刺史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哎——老夫除了寫字,一無所長。只願此舉能夠不辜負陛下對我的重用……」
後面梁鵠還嘰嘰歪歪說了很多話,但蘇寧卻已經走遠。剛剛還在心中歡快舞動的情緒,此刻已經陷入死寂。
那一番對話改變了很多事情,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還在漫無目的的遊盪。
在他的身影之後的房樑上,忽然閃現出系統嬌小玲瓏的身軀。長劍依舊在手,臉上卻沒了曾經的擔憂。
明眸皓睞的小姑娘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學了一聲貓叫,瞬間惹來幾十隻「同類」的回應。她嫌棄的四處瞅了一眼,縱身躍下屋脊,消失在亮銀色的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