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捕風捉影
趙宗判隨手拿過庸卡,一縷源能催動,眼前便投射出了李博夫和學宮雜役在小巷密會的場景幻象,清晰無比,彷彿置身實地一般。
李博夫頓時臉色慘白,如同被抽取了脊梁骨般軟到在地。一邊陳元化也難以置信,口中喃喃道:「這.……這是,捕風捉影卡?」
方毅挺直腰板,等那幻象場景運轉完畢,他才淡定道:「正是,幸好方某身上帶了一張捕風捉影卡,宗判大人,您是源卡高手,想必知道這種庸卡只能記錄場景聲音,並無自行製造幻象的功能吧!不知道這段幻象,是否可以作為證據!」
捕風捉影卡是一種功能相對單一的庸卡,能夠將一段場景中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事物的動作聲音都絲毫不漏的記錄下來,有人以此類庸卡記錄風月之事,別有一番滋味;
而方毅則是因為喜歡鑽研符文書籍,隨身攜帶這張庸卡,主要是為了記錄一些難得一見的孤本內容,然後再等有空之時慢慢抄錄。
庸卡所呈現的場景,明確的證明了李博夫和學宮雜役私下密會,而且藏有源卡的包裹為李博夫所有,宗判看完之後,點頭道:「有此證據,可以證明方毅所言不虛,李博夫,你也是源門棄徒,卻心懷不軌,品行不端,簡直令人不齒,比起你的同窗方毅,簡直就是無德無行之輩!依照大周各大宗門成例,我貶你為賤民,剝奪童生身份,交出你的籍卡,現在且先隨我回宗判府聽候發落吧!」
他此言一出,李博夫如喪考妣,跪在地上一把抱住陳元化的大腿,痛哭流涕道:「陳先生,陳先生,你告訴……」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見陳元化早已一掌砍在他的脖頸,將他打暈過去。
陳元化一臉愧色道:「宗判大人慧眼如炬,在下險些冤枉好人。」說著一臉誠懇的對著方毅行禮道:「方童生,剛才是我被這無恥小人蒙蔽,還希望你不要怪罪陳某!」
方毅輕笑一聲,也不說話,這陳元化果然翻臉無情,轉眼就撇清了自己,不過李博夫也是咎由自取,這也是他為虎作倀的代價!否則一旦自己中招,恐怕就是家破人亡的結局,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心中沒有半點愧疚。
陳元化見他笑而不語,又對趙宗判道:「宗判大人,李博夫品行不端,私盜源卡,不如還是交給在下,帶回源門學宮處置,您看如何?」
趙宗判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道:「貴門出了這種喪德之徒,自然家醜不可外揚,但宗判府職責所在,只怕,不太方便吧~」說話間,老者雙手抱胸,右手三根手指輕輕搓動。
陳元化臉上抽了抽,拱手道:「只要宗判大人願意將此獠交由在下,但有所命,不敢不從!」
方毅看在眼裡,心中微冷,如今大周官場果然黑暗,即便是朝廷欽命的宗判府也如此貪財,不過他並非迂腐之人,微笑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麼小子是否可以離開?」
趙宗判看了他一眼,突然輕聲笑道:「倒是忘了方小兄弟,陳先生,雖然方毅已經不是源門中人,但到底幫你捉住了門中盜賊,你須得酬謝一二吧?」
陳元化愣了愣,看向方毅,不情不願的乾笑道:「方童生品行高潔,清高自矜,想必看不上我源門所酬吧?」他如今計劃失敗,恨不能活剝了方毅,哪裡還會給他什麼酬謝,因此出言擠兌。
方毅卻心知肚明,這趙宗判公然索賄,自己看在眼裡,如果不從陳元化那拿些好處,反倒會惹上麻煩,而且在陳元化身上敲上一筆,他也沒有半分愧疚,當下搖頭道:「陳先生此言差矣,舉告盜賊,獲取酬金,便可讓更多的人遇賊之時積極舉告,使四海清平,此乃善舉!如果我為了維護自己的品行就不接受酬金,那麼那些只為酬金而舉告者就會因為羞愧而不願接受酬金,以後遇到盜賊,沒有酬金之利,自然不願再積極舉告,如此一來,豈不是助長了盜賊氣焰。所以,方毅卻之不恭,坦然受之!」他這話一出,陳元化頓時僵在當場,啞口無言。
趙宗判哈哈一笑,臉龐也露出幾分玩味的神情,心道這少年比起陳元化來知趣太多,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元化道:「此言不虛,陳先生,以我之見,舉告酬金,可為盜賊贓物十之一二,源門功法,乃是人族至寶,雖然這裡只是一階上品的基礎功法,但數千枚白晶幣也是值得的,你怎麼也得給方毅五十白晶幣,才能體現出源門感激之情吧!」
陳元化臉龐抽搐,乾笑道:「宗判大人,陳某一時之間,身上也沒有如此多的錢財啊,這.……」
方毅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他平時花錢,最多用到金幣,那也多是購買庸卡材料時候才會花費的巨額資金,而一枚白晶幣,可抵百枚金幣,宗判這一句話,等於就是要陳元化出五千金幣,這已經足夠普通三口之家殷實的過上三五年了。而單單給方毅的「封口費」就要五十白晶幣,那麼陳元化想要帶走李博夫,所需的錢財數目可想而知。
趙宗判隨手摸出一張晶幣卡丟給了陳元化,大大方方道:「無妨,這卡里正好有五十白晶幣,本官就先借給你吧,等你回學宮了,連本帶利送還給本官就行!」
陳元化捧著這張晶幣卡,雙手微微顫抖,結結巴巴道:「這,這可如何使得?」他雖是源卡御者,但到底不過只是四星卡士,一生積蓄能有多少,如今這趙宗判顯然獅子大開口,但他欺軟怕硬,面對比自己整整高出一個大等級還多的六星卡師,以及對方的官職身份,只能一臉憋屈,打落牙齒和血吞。
趙宗判卻不理他,叉手從他手中又奪過晶幣卡,塞入方毅手中,一臉欣賞道:「方毅,我看你有幾分才幹,既然源門不要你,不如你來宗判府吧,我給你安排些差事如何?」他這話倒是臨時起意,不過看其年紀輕輕,就頗通世故,智計過人,因此出言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