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你總這樣不好好休息會好的很慢。」雲秀說道。


  「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啊。」桃子爬起來,把頭髮綰成一個傻乎乎的發包。


  「你這樣更丑了。」


  桃子沒搭理她。


  她最近養成了習慣,睡不著就去隔壁房間的窗檯下去坐著,有時候坐著坐著就睡過去了,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個晚上。她用了很長時間來思索,自己對容易到底是喜歡多一點,還是怨恨多一點,結果竟然是沒有結果。直到有一天,雲秀說了一句話,她說:「不論你覺得自己是恨他還是愛他,他終究是讓你牽腸掛肚,這就是冤孽,冤孽這種東西,是掙脫不開的,你就只能老老實實受著。」她這話原本是說的自己,可是桃子卻忽然想開了,她想,她對容易說不上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他這樣一次一次地救自己,又一次一次地拋棄自己,可是他每次拋棄自己都是為了她好,他的每一次對她好又都讓她痛苦不堪,這可不就是冤孽嗎?


  又過了半個月,廖青終於從他的小竹屋裡出來了。


  此時的桃子已經變得很沉靜,她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並認為不論他是生是死她都能夠平淡地接受了。


  「怎麼樣?」發問的是雲秀。


  「還是那樣唄,死不死活不活的,不過我已經把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盡了,接下來就真的是聽天由命了。」


  容易終究是活下來了,被廖青他們從下游的河裡撈上來,可是就像廖青說的,他的活也不過如此,充其量就是個死不死活不活罷了。你說他死了,他還有呼吸,就像睡著了一樣,你說他活著,他卻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動,就只是這樣日復一日地睡著,好像永遠都醒不過來似的。


  廖青已經治好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可是他也還是安安靜靜地睡著。唯一性不同是從前廖青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他治病,桃子便只能在門外等著,現在她可以去床邊等著。


  有時,她摸摸他的手,戳戳他的臉,還是會覺得緊張,只有這個時候,她會覺得也許下一秒他就能醒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廖青大概也漸漸覺得無望了,幾乎很少會來,桃子嫌麻煩,便直接把他推到裡面去,自己在床外側睡著。


  這天夜裡,桃子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容易醒過來,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看著,看了一會兒,他把她攬在懷裡,溫柔地撫摸,他的大手從她的臉掠過她的耳廓,穿過她的頭髮,然後順著頸子游上她的肩頭,她忍不住顫抖,嘆口氣鑽進他的懷裡,面對面抱著。抱了一會兒,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間,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拉去,兩個人的軀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只隔著薄薄的裡衣,桃子有點害羞,卻又覺得這感覺溫暖又讓她迷醉。


  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清醒一些了,從床上坐起來,發覺自己的衣服都讓汗水浸濕了,她回想起剛才的夢,又有點臉紅,心想著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春夢吧。她慢慢起身點上燈,又看看容易,依舊是閉著眼睛,果然是夢,她去柜子里拿出衣服換上。


  忽然腰被一隻大手握住,嚇了一跳,衣服便落在地上。耳邊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做了一半就跑,這算什麼意思?」


  桃子怔怔地轉過身,看著眼前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腦子好像突然有什麼炸開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傻了?」


  「你……你是真的嗎?」桃子怔怔的捧著他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滿臉淚痕。


  他皺著眉頭給她擦臉:「哭什麼?看見我醒過來這麼難過?」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撲到他身上痛哭,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傷心這麼委屈過。


  哭著哭著她被抱起來放在妝台上,後背貼著鏡子微微有些涼。


  他的手又放肆地遊走,舌頭撬開她的牙冠輕薄地嬉戲,另一隻手則緊緊叩著她的腰身往身前帶。


  桃子推了推,可是渾身散了架一樣沒有一丁點力氣,只能軟軟地靠著。


  他用胯骨推開她的膝蓋,依舊把她往身前拉,桃子的後腦已經抵在鏡子上,腿心卻感到一股灼人的炙熱,她側過頭微闔著雙眼,不禁嚶嚀。


  他渾身抖了一下,身子都僵住了,喘著氣一口咬在她的胸口,貪婪地吞吐,片刻額頭抵著她的胸口,悶聲道:「桃子,為師不想忍了。」


  桃子只能顫抖著喘氣,「嚶」一聲,頭腦中便燃起了火花,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她只知道她是一艘船,在風浪里顛簸。


  第二天桃子睜開眼的時候,金色的陽光穿過窗縫,窗外有激烈敲門聲,桃子就是被這個聲音吵醒的,敲門的正是廖青:「裡面的人聽著,再不出來我要闖進去了,開門!」桃子一個激靈爬起來只覺得渾身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疼,看看旁邊,容易睡的很沉是的,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是幻覺,她剛要爬起來,容易一翻身把她按回床上,沖外面說:「你敢闖進來就試試。」


  「嘿!你醒了呀?」


  「廢話。」


  「那你讓我進去看看,我是大夫。」這廖青本就是醫痴,得知病人痊癒卻看不到,渾身難受。


  「不用了,我沒空招待你。」


  「你給我開門。」


  「床上呢。」


  「你那個小徒弟呢!」


  桃子鼓著腮幫子,忙要去開門。


  「她也沒空。」


  正說著,雲秀過來揪住廖青的耳朵就走。


  「秀兒,你放開我!」


  「放開你還去搗亂?」


  「我怎麼是搗亂呢?我去看看!」


  「你是不是傻,人家在床上你聽不見啊,昨天晚上那床板吱吱嘎嘎到大半夜你聽不見啊?」


  「哦哦……有道理啊!」廖青恍然大悟,旋即又狐疑地看著雲秀,「不對吧,你怎麼一點兒也不難過?」


  「人家兩口子的事情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你不是喜歡容易嗎?」


  雲秀翻個白眼:「你是不是傻!」


  桃子鼓著腮幫子瞪著容易:「老不知羞,欺負人。」


  容易似笑非笑在她嘴角上輕啄一下,說:「就是欺負你。萬一回頭等你回過神來,不要我怎麼辦?」


  「原來你知道,你騙我那麼長時間我是打算等你好了就不要你了的。」


  「真的假的?」容易的臉色有點鬱郁的,卻還強笑。


  「真的。但是後來我又覺得,我這麼沒出息,就算真的走了過不了多久又會後悔,還回來找你,索性就不走了。」


  「其實真的走了也就走了。」


  「那是你,你是沒有良心的自然能這樣,我是做不到的。」


  容易沉默片刻說:「既然這樣那就永遠都不走了吧。」


  「那也不一定。」桃子爬起床,「看你表現吧。」


  容易看著她光潔的背,笑了:「行。那就看為夫是不是能讓你走不動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