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取靈草(二)
待幾個僧人們走了,桃子眨眨眼對容易說:「嗯……我好像有點愧疚,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容易沉吟片刻說道:「你若於心不忍便不去了吧。」
「那也不好,畢竟你已經答應廖青了,而且我也不想痛苦而死。」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我去。」
「那就更不行了,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我雖然沒什麼用可是我還可以當你的眼睛。」
容易伸手去拉住她。
「你幹什麼又動手動腳的。」
「你為什麼不躲?」
「昂?」
「既然不喜歡我動手動腳,為什麼不躲開。」
「我,我是要躲開,沒來得及。」
不由分說容易牽著她的手把她鎖在懷裡。他喜歡她掙扎兩下又停下來那幅有點生氣又無計可施的模樣,雖然他看不見,但他相信她現在依舊是那副模樣。
他輕輕蹭著她的臉,享受著這種耳鬢廝磨的溫存,他知道只是這樣她是不會拒絕的,在她悄悄放鬆警惕后,他突然襲向她的嘴唇,就像矯捷的豹子撲向自己的獵物,她那麼軟那麼小,推推搡搡卻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就像一隻可憐的兔子,可她又不盡如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或者說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她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她在掙扎無路的情況下突然反客為主地把他按在床上。
「老東西,你是不是故意的?」
容易有些無奈的舉手躺在床上。
「哼,老虎不發威你還以為我是病貓!我可告訴你,姑奶奶行走江湖可是什麼事都見過,什麼事都做過,你這個小瞎子,姑奶奶不屑於欺負你罷了。」
「這麼厲害?倘若我的眼睛不盲,你打算什麼時候欺負我?」
「你,你……」桃子莫名其妙地有些結巴,「你別著急,遲早把你欺負到哭出來。」
「這麼厲害?」容易剛撐起身子又被她按下,「我倒是很好奇,現在就想見識見識。」
「真的嗎?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不客氣了。」
容易索性老老實實躺著好整以暇地等著她不客氣。
桃子搓搓手心,抓住他的領子,閉上眼睛慢慢靠近過去……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桃子,你要出息!絕不能讓他看扁!桃子出口氣又重新貼過去。
「你到底行不行?」
「誰,誰說我不行!」
桃子不服氣,咬咬牙,再一次慢慢貼過去,忽然後腦勺被按住了,整個人就跌在他懷裡,嘴唇準確無誤地落在他的唇上。
舌尖輕輕一條便溜進她的口中去,勾住她的舌尖細細品嘗,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團火,正在越燃越烈,他是唯一能夠拯救她的水,讓她不得不緊緊抓住他不放手。
他緊扣著她的後腦,頗有些不講理似的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囂張又放肆,讓她有點生氣,她剛要推開他,卻又被他翻身壓在床上,胸貼著胸,腿壓著腿,把她欺負了個痛快。
他好像終於滿足了,放開她的後腦,舌尖掠過她的上顎,又舔舔她的嘴唇,心滿意足地笑了。
桃子被她吻的眼光都散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你這個老東西,你……」
「噓,別這麼大聲,佛門清靜之地,讓人家看見像什麼樣子?」
「可是明明是你……」
「你我如今是夫妻,什麼你啊我啊的。」
「你……啊!老東唔唔唔!」
容易蒙著她的嘴說道:「噓,聲音小點,別把人招來了,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唔唔!」桃子扒開他的手,「這就出發?」
「不然呢?你還想繼續?」
「那好吧。」桃子皺著眉頭說道。
「好吧?那就繼續?」
「不不,不是,我是說還是出發吧。」桃子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
夜晚的玉檀寺很幽靜,風很涼,吹拂著他們的頭髮,草叢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蟲鳴,時而短促時而悠長。
他們先偷偷潛入大殿,守夜的僧人正在打盹,佛龕上供的是迦葉祖師,膝間一個透明的盒子,盒子里便是供人參拜的假的一歲一枯草。
桃子指指自己,意思是我去,突然想起來容易是看不到的,又小聲說道:「我去。」
「等等。」容易說,「你去一邊躲著見機行事。」
桃子立刻心領神會,躲在門后。
容易摸索著敲敲門:「有人嗎?」
那打盹的僧人一個激靈醒過來,看到是容易起先嚇了一跳,而後才問:「施主有何吩咐?」
「我出來上茅房,找不到回去的路。」
「原來如此,我送你回去。」
「那便多謝了。」
「你的娘子呢?怎麼不陪著你?」
「她也累了,我不想打擾她。」
僧人攙著容易邊走邊聊。
桃子悄悄溜進大殿,爬上佛龕,看著迦葉祖師晦暗不明的臉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威嚴,她從迦葉祖師膝頭拿下一歲一枯草,想了想又跪下來磕了三個頭說道:「迦葉祖師,你可看清楚,今天偷東西做壞事的是我,若你要怪罪也只怪罪到我一個人頭上。」這才又悄悄地逃走了。
剛出大殿不久便看到不遠處的容易,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把那僧人怎麼了?」
「能把他怎麼樣,不過是讓他睡一會兒罷了。」
「那就好。」
「東西拿到沒有?」
桃子說道:「拿到了。」
舍利塔就在大殿西北方的青檀林中,茂密的樹叢中竄出一個高高的頂子,每一層都搖曳著燭光,燭光時明時暗是來回巡邏的寺僧的影子。
桃子和容易就躲在高高的灌木叢后。
「沒想到他們看守這麼嚴。」
「意料之中。」
「那我們要一層一層爬上去嗎?」
「倘若我眼睛不盲也不是難事。」
「沒有倘若。」桃子說道。
「那就只好換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看到舍利塔后的峭壁沒有?」
「看到了。」
「上面有棵老樹。」
「是。」
「用這個爬上去。」容易拿出一根很奇怪的繩索遞給桃子,說道:「你拿著,會拋繩鉤嗎?」
「會。」桃子說著朝向老樹拋去,可惜差了一些。
「怎麼樣?」
桃子嘆氣:「不行,我扔不上去,總是差一點。」
容易抓著她的手說:「你力氣不夠,你瞄準了,我幫你。」
「好。」桃子對準樹榦,「好了。」
「一,二,拋。」
「成功了!」桃子小聲地歡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