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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我不恨你了

  桌上放著那枚玉佩,寧兒正端坐在椅子上,挺胸直腰地寫詩作賦,以排遣心中抑鬱。昨天孽亦真說了,相思之毒的解藥就在玉佩裏麵,如果她想要,就把玉佩砸碎。但她沒有砸,因為她不忍心,因為這是孽亦真給她的、唯一沒有改變的東西,她怎麽忍心親手砸碎她。可隻要一想起孽亦真毒發時那痛苦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地打哆嗦,怕那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為免自己多想,她才讓人拿來筆墨紙硯,寫寫字,做做畫,把那些不好的念頭都從心裏趕出去。“幾日行雲何處去,忘了歸來,不道春將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車係在誰家樹……”她呆呆看著自己寫下的詞句,因為手腕上被孽亦真抓出的淤傷還在,她握筆都有些不穩,寫出來的字都給人一種虛浮的感覺。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疲憊得連起身到床上去的力氣都沒有,頭慢慢低了下去,就這樣伏在桌上睡著了。


  少頃,百裏公子悄然進來,他本來是送解藥給寧兒的,看到她隻披著那麽單薄的一件衣服就昏昏睡去,輕輕歎息一聲,上前抱起她。“這是——”視線落在寧兒寫的手稿上,他越看越覺得這字跡相當熟悉,“在哪裏見過呢?”好像還是不久以前,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到底是什麽時候見過?

  他皺起了眉,匆匆把寧兒放到床上去,替她蓋好被子,又折回來拿起那張紙仔細地看,用力地想。慢慢的,有什麽東西從記憶深處浮了上來,他眼睛亮了亮,一陣風似地奔回自己屋裏,翻箱倒櫃地找起來。


  “丟了東西嗎?”孽亦真突然在背後開口,冷不丁還真嚇人一跳。


  百裏公子頭也不回,一雙手翻得飛快,“是啊,大哥,我突然想起來很重要的事……啊,找到了!”他像個孩子似的歡呼一聲,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張小紙條,連同寧兒那張手稿一起舉到孽亦真眼前去,“大哥,你看!這個是寧兒的,這個也是,是她,是她通知我的——”


  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孽亦真下意識地後仰身子,躲開那兩張紙,“什麽?”


  百裏公子咳嗽一聲,自己先平靜下來,“大哥,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在京城南門客棧時,有人向我示警?”那件事他是在跟大哥會合以後才跟他說起過的,不過示警之人到底是誰,他們都不知道而已。


  “記得,怎樣?”孽亦真點頭,看到百裏公子這反應,立刻明白了什麽,“你是說——寧兒?”又是她?難道這次也跟上次一樣,她迫於孔雀王之威不得不出賣他們,又不想他們身陷險境,所以暗中向百裏公子示警?


  “對,肯定是她!”百裏公子用力點頭,很興奮的樣子,“大哥,我就說寧兒姑娘心腸不會那麽狠毒的,你也知道孔雀王總拿落日孤村的人威脅她,她不得不聽他的話。不過她從來不想害我們的,這個就是證明!”這就太好了,大哥就可以不那麽恨寧兒,也別再折磨她了。


  孽亦真臉容依舊冰冷,似乎並不感激寧兒的這份心意,但不可否認的,他也承認百裏公子的話:寧兒從來不想害他們,尤其是他。“難怪-——”他眼裏有異樣光彩閃過,無聲冷笑。難怪百裏公子出事那天,寧兒大半天都不在,回來的時候臉色也不好,好像很。看來她是偷偷去南門客棧向百裏公子示警,所以才會那個樣子。


  “大哥,你別再恨寧兒姑娘了,好不好?”百裏公子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寧兒幾次三番幫他們,大哥不可能一點都不感動,“你比我清楚,她隻是受製於孔雀王,她真的很難的。”就像他一樣,為了鳳棲族那些人,他不是一樣過了一年多喪盡尊嚴的生活。不過他比寧兒幸運,至少孔雀王沒有逼他做出害人的事來。


  孽亦真沉默下去,好像在認真想百裏公子的話。當初他以為是寧兒再一次出賣了他們,為報複她,他強奪了她的清白,甚至以折磨她做為懲罰。可寧兒卻沒有把向百裏公子示警的事告訴他,以期可以換得他對她稍稍的諒解。是因為她知道這並不算什麽嗎,還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不值得被原諒?

  “大哥-——”見他半天也不說話,百裏公子才要說什麽,他卻拿了那兩張紙就走,“原諒人家了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他笑著搖搖頭,心裏說不出的輕鬆。既然大哥這邊沒事了,他也該去做自己的事了。碧落黃泉的解藥他還一直沒有配出來,還有寧兒體內的蠱蟲,也需要去找幾味極難的藥草,希望他們以後會沒事吧。


  寧兒才睡下沒多久,正迷迷糊糊時,孽亦真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直走到她床前停住。即使是在睡夢中,寧兒仍舊立刻有所察覺,猛一下睜開眼睛,本能地往後縮,“你、你別-——”他該不會又想對她做什麽事吧?昨天托百裏公子的福,她僥幸躲過一劫,今天……恐怕沒那麽幸運了。


  孽亦真淡然看著她,“能起來嗎?”


  “嗯?”寧兒一呆,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樣溫柔地跟她說話-——她承認,孽亦真的樣子跟“溫柔”扯不上邊兒,僅僅是沒有冷冰冰地看著她而已,“你、你想-——”


  見她怎麽都起不來身,孽亦真幹脆坐下來,伸手把她扶起來。他動作很輕很輕,像在嗬護一件易碎的青花瓷器一樣。等到寧兒錯愕萬分,又小心翼翼地坐好看著他,他從衣袖裏掏出那兩張紙放到她手上,“那天向二弟示警的人是你,對嗎?”他雖是在問她,語氣卻是肯定的。其實,他早該想得到,寧兒能放他們一次,又怎可能忍心再看他們受到傷害。


  寧兒身子一震,這兩張薄薄的信箋於她而言好像有千斤重,她幾乎要拿不住它們,手也抖得不成樣子,“我……是。”


  “嗯,我知道你很難做,這些日子……我不恨你了,明天我要回總壇,你要跟著我就跟,如果不願意,你想去哪裏,我送你去。”孽亦真低垂著眼瞼,說出這些話時,他神情很平靜,像在說著跟自己無關的事一般。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他和寧兒之間的愛恨情仇,在他看來都成了過眼雲煙,飄過無痕了吧?


  寧兒呆呆看著他,半天都回不過來神。他說……不恨她了?就是說他不再計較她對他的出賣和傷害,甚至還願意讓她跟他回總壇嗎?“我……”一霎時,她說不出心裏是何感受,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喉嚨裏卻堵得難受,連氣都要喘不過來。


  “我知道你恨我毀了你的清白,我不怪你,”孽亦真神情淡漠,反正寧兒對他是怨是恨,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就是了,“你要回去找孔雀王是嗎?等下我送你——”


  “我不要!”寧兒突然嘶聲大叫,反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瑟瑟抖著,“孽公子,我這樣……這樣已經不可能再回去,你、你如果不恨我,那就、那就讓我跟著你,怎麽樣都行!”是的,怎麽樣都無所謂了,她的身子已經給了他,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願都好,反正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會跟第二個男人的。


  孽亦真抬起眼眸看她,半晌後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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