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調教
步天對東海王絕對是偏看一眼的,光是看這東海王府之精巧奢華,足以窺其別樣用心。入門便是一個頗大的院子,走道盡頭是前廳,桌椅皆是紫檀木雕成,匠心獨具;門窗上雕有菱形圖案,一旁架子上盡是奇珍瓷器,琳琅滿目。這樣的富貴之地,與東海王的冰冷沉靜,還真有些不相襯。
“王爺。”
一男一女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大白天的都讓人覺得想打冷顫。兩人都是十七、八歲上下,都生得花容月貌,膚白如雪,連衣服都是雪一樣的白。但就是有種很……邪,或者說很魅的感覺,從他兩個身上散發出來,看著他們,總會叫人想起世人常說的“狐狸精”來。這女子名叫嫵媚,男子名叫出塵,生來就是顛倒眾生的絕色尤物。
“你們沒事做嗎?”
東海王冷冷看他們一眼,臉容疲憊。剛剛下了早朝,步天單獨留下他問起關於聶宜真的事,這一問他才想起來還不曾把人給調教好,怎麽送入宮。不過話又說回來,步天對這次的美人感興趣,至少說明他還沒想把東海王怎麽樣,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王爺不曾吩咐,我們哪敢造次。”
嫵媚玩弄著纏繞於指間的發,眼波蕩漾,柔情無限,她竟是毫不掩飾對東海王的愛慕之心,膽子夠大,敢跟步天爭人。
“收起你那魅功,王爺對你沒興趣。”
像是怕東海王會被嫵媚給攝了魂魄似的,出塵衣袖一揮,隔斷她的視線。他語聲嬌嗔,魅眼如絲,比嫵媚猶有過之。這樣的人要獻給步天,保準比聶宜真這種不解風情的人要強。
“王爺對你就有興趣了?”
嫵媚不屑地瞥他一眼,很不服氣的樣子:死出塵,每次都是你壞事!
“哼!”
“哼哼!”
“每天都要吵,想討打是嗎?”東海王冷冷看他們一眼,轉身往外走,“跟我來。”還有正事要做,打打鬧鬧,能成事嗎?
那旁兩個人互相瞪一眼,做勢欲打,你推我擠,卻又乖乖跟了上去。這般打打鬧鬧也習慣了的,主子每次都是這一句,也沒見動他們一根手指頭。他們兩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跟在東海王身邊,幫他調教那些要服侍步天的美人。這樣的事畢竟是見不得人的,真不知他們如何會願意去做。
聶宜真現在才看出來,他所處的這間房子很不一般,除了牆邊那張床夠大,夠柔軟之外,四周牆上、桌子上擺放的器具,也夠多、夠奇、夠狠,夠……叫人臉紅。這些就是用來“調教”像他這樣的人的吧?
“王爺,他就是那個美人?”驚呼聲響起,聶宜真身子一震,猛地抬起頭,他們幾個人正慢慢走了進來。東海王自是不變的一張冷臉,但他身後那兩個人卻一直在笑,更叫聶宜真渾身發冷的是,這兩人臉上的笑容怎麽那麽邪魅,要吃人似的——而且是不吐骨頭那種。
“喲喲喲,還真是人間絕色,嗯?”
嫵媚好不驚喜,眼睛亮閃閃的,不過眨眼間已站到聶宜真跟前,纖纖手指一伸,挑起他的下巴。
“你——”
聶宜真一驚,冰涼的感覺傳來,他忍不住地顫了一下,急急地仰臉後退:這女子好不知羞,居然對一個男子動手動腳的,也不怕損了女兒家的名聲。
“嗬嗬,純得很呢!”
嫵媚咯咯嬌笑,一陣並不討厭的脂粉氣撲麵而來,她追著就要過去。瞧她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好像八百年沒見過俊俏男子一樣。
“嫵媚,他是我的。”
出塵老大不高興,出聲提醒她,其實他是怕東海王會氣,搶兩步過去把聶宜真給擋在身後。
“憑什麽男人就是你的,我也要。”
嫵媚不甘地咂咂嘴,話是這麽說,還是退到一邊去。女子由她調教,男子則由出塵調教,這是規矩。不然若是他兩個互換,萬一調教出什麽事來,步天還不把東海王府給拆掉。
“你們、你們想怎麽樣?”
其實不用問,聶宜真已從他們的對話裏聽出一二,就是東海王的話,把他調教好,然後送入宮侍侯孔雀王。
“不是我們想怎樣,是教你服侍皇上的時候,應該怎麽樣。”
出塵媚笑著,明明是男子,走起路來卻腰肢擺動,看去比女子還要柔軟。聶宜真隻看得一眼,就頭腦一陣發暈,趕緊移開了視線,“你……不知羞恥!”他紅了臉,本能地想要退,右腿卻鑽心地疼,根本退不得。他試過了,這該死的銀針怎麽都取不出來。
“省省吧,罵人又不會痛。”
嫵媚聳一下肩,這樣的情景他們見多了,也不足為怪。誰才來的時候不是一身硬骨頭,結果呢,把人拆幾次,也就順從了。
“皇上喜歡聽話的人,你最好別惹怒他。”
東海王冷著臉坐下去,以眼神示意出塵可以開始,聶宜真性子有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有他在這裏,也省得出意外。雖然他很不願意看到一些叫他厭惡的事。
“美人兒,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剛剛王爺也說了,皇上最不喜歡人反抗他,所以……”出塵笑著,猛一下傾身壓上東海王,速度快到叫人反應不過來。
“別碰我!”聶宜真臉色突然煞白,拿手抵住出塵的胸膛。還以為隻有那個什麽皇上有問題,原來他身邊的人沒一個正常,他日後要真入了宮,這樣的事還會少嗎?一想到這些,他胸口就一陣煩惡,快要吐出來。
“嗬嗬,”出塵眯著眼睛笑,修長的手指抽開了聶宜真的衣帶,“如果壓在你身上的是皇上,你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的話,你會很慘哦。”這話不是白嚇人的,有前例為證。
“你、你無恥,快放開我-——嗯……”
聶宜真劇烈掙紮,突然呻吟一聲,眸中已有了痛苦之色,心口有火焚的感覺隱隱傳來,難道相思之毒又要發作了?
“喂,你——”
出塵嚇了一跳,蹭一下起身,騰騰騰退到牆邊去,驚魂未定的。這人難道是水做的嗎,碰一碰就會化掉?
“王爺?”
嫵媚也吃了一驚,才要上前去,東海王手臂一伸,攔下了她:“由他去。”因為他已經看出來,聶宜真身上的相思之毒很容易就會被激發,依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逼他太狠,不然相思之毒一發作,照樣會讓步天不得痛快。
“你們、你們再碰我,我、我就死——”
聶宜真劇烈喘息著,心跳如鼓,強撐著身子要起來,卻又摔了回去。可恨的相思之毒,害他如同廢人一樣。這下好了,又是毒又是傷的,縱使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般折磨,更何況他的身子一向很弱。
“看來,你不會乖乖聽話,還需要時間想想清楚,是嗎?”
東海王起身,冷冷一笑,,右手食指連彈,聶宜真雙肘、左膝皆已被種下銀針。
“嗯——”尖銳的痛瞬間蔓延開來,聶宜真咬緊了唇,他不懂武功,以血肉之軀,怎受得下這等苦楚。
“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告訴我。”
對於他的痛苦,東海王隻當未見,甩袖出門。
聶宜真慘白著臉冷笑,卻又痛苦地皺眉,身體像是要碎成無數片一樣,這痛苦讓他恨不得立刻死了,也得個解脫。
嫵媚初塵兩個對視一眼,爭著追上去。聶宜真這樣心性的人,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可惜,到了孔雀王手上,性子再烈也沒用,到最終還不一樣要淪為孔雀王的掌上玩物。仔細想想,他們也真為聶宜真這樣的人感到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