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內傷
“皇上吩咐奴婢好生侍侯王爺,若是王爺有個好歹,奴婢吃罪不起的,王爺,奴婢為您診脈,行嗎?”
寧兒恭敬地問一句,斜放腰間的雙手已因用力而指節泛白,她能不能治得了東海王先不說,奇怪的是步天既然明知東海王身體抱恙,為何還要派他遠行?
“寧兒姑娘多慮了,我沒事,隻是些小傷,不必理會,自可痊愈。”
東海王沉默一下,客氣地拒絕。步天打傷了他,又派人來為他醫治,算什麽意思,打一巴掌揉三揉嗎?
“王爺別為難奴婢,行嗎?”
寧兒神情雖恭敬,語氣卻很堅決,要是東海王有什麽閃失,她吃罪不起的。
“……也罷,你進來吧。”
東海王似是微微歎息一聲,不再堅持,同樣聽命於孔雀王,他很清楚寧兒的處境,而且他一向不是願意看人受苦的人,更不願意看到別人因為他而受苦。
“奴婢遵命。”
寧兒瞬間釋然,挑簾而入。如今已是盛夏,東海仍披了一件白披風,俊秀的臉容越見晶瑩剔透,一雙眼睛裏漾著清冷的光。寧兒隻看了一眼,就瞬間失神:原來東海王是這樣的絕色!跟他目光對視之時,她甚至覺得雙眼都微微的刺痛了起來。
“寧兒姑娘隻顧看著我做什麽?”
東海王輕咳一聲,眼眸清澈得叫人心慌。生就男兒身女兒貌,看來他被異樣目光看得習慣了吧,明知氣也沒用,就選擇了安然處之。
“王爺恕罪,奴婢——”
寧兒臉一紅,急急別開臉去,怪不得東海王得步天另眼相看,原來是這樣的纖弱之姿。
“寧兒姑娘真是醫者父母心,皇上命你同行,真是眷顧我。”東海王也不惱,慢慢伸出白如玉的手來,眼神卻遊離。
“奴婢不敢,奴婢會盡力服侍好王爺。”
是因為東海王的雙眸太清澈嗎,還是他身上的氣息太過沉靜,寧兒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這樣的人,真不應該婉轉承歡於另一個男人,如果她是他,也一定死都不從。
“寧兒姑娘,你走神了。”
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寧兒驀地一顫,低頭才見自己竟然握著東海王的手,還那樣用力。
“奴婢該死!”
寧兒驚駭欲死,順勢跪倒在車上,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說不出是為什麽,她就是覺得怕他,從心底裏怕。
“寧兒姑娘何以如此,快起來。”東海王眼裏有淡然的訝異之色,伸手相扶。
“是,謝王爺。”
暗罵自己一句該死,寧兒顫抖著起身,再不敢胡思亂想,眼觀鼻,鼻觀心,為東海王診起脈來。是內傷?寧兒詫異地看了東海王一眼,沒敢多問,心裏卻在奇怪,依步天對東海王的寵愛,誰還敢傷他?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東海王傷的不重。
“王爺,你所受傷不是太重,但也要好生調養才行,等回宮去,奴婢就把藥送到王爺府上去。”寧兒乖巧地笑,替東海王把衣袖拉了下來。
“有勞―――哦……”東海王淡然道謝,卻不料心口猛地一熱,跟著就劇烈地疼起來:怎麽回事?昨晚明明剛剛痛過,應該不會這麽快的。
“王爺?!”寧兒大吃一驚,一把扶住他,難道她的醫術這般不中用,東海王其實傷得很重,她根本就看不出來?
東海王急促地喘息一聲,痛苦地彎下腰去,心像是要破體而出一樣,要把他的胸膛給撐開,他死死抓緊心口,咬牙道,“沒、事,我……是宿疾……”隻是沒想到,這次心痛會在人前發作,還偏偏讓寧兒給看到。
“宿疾?王爺,你、你怎麽會―――”
寧兒焦急而不解,東海王有宿疾嗎?那,孔雀王會不會知道?想來應該是不知道,不然他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別、別管我……”
東海王極力壓抑著呻、吟聲,指甲都要拗斷。到底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因為他受傷,所以引發了宿疾嗎?
“王爺,這―――”
寧兒手足無措的,又不敢碰他,慘白了臉色,她畢竟年幼,沒見過這麽詭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