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災情如火
「老祝啊，到陝北還得多遠啊。」
老祝，就是這一次出來的錦衣衛首領，雖說秦浩地位尊崇，但出了京城就兩眼一抹黑，讓他組織這一數萬人的民夫隊伍，是萬萬不能做到井井有條的，因此具體操作還是靠這位老祝在操持。
「回國師，此地差不多已經到了山-西境內了，照咱們這個速度下去，估計再有半個月就能到地方了。」
「恩，總之盡量快一點吧，早一刻到達，也許就能多救得無數百姓的性命啊」。
「是，只是這山-西也是災區，雖說沒有陝北嚴重，但也不可等閑視之啊。」
「我知道，兩權相害取其輕，先可著陝北來吧，山-西一地本是前線，軍糧囤積的比較充裕，況且受災並不是太重，也在可控制範圍之內，並非是燃眉之急，若是真有什麼問題等咱們回來再說也不遲」。
便在這時，只見一騎飛馬疾奔而來，只見馬上騎乘著一個小將，約莫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卻是人如龍馬如虎，甲胄鮮明，神色冷峻，騎在馬上速度飛快，卻坐得極穩，一看就是一員少年英雄。
「報，國師，有點兒情況。」
「三桂啊，坐，什麼事兒啊，可是你舅舅到了？」
不錯，來人正是錦州總兵吳襄之子，明末第一猛將祖大壽的親外甥，將門虎子吳三桂。
說起來這位吳三桂在後世的知名度可比他父親和舅舅高多了，這也多虧了金庸先生的小說和康熙王朝這部電視劇，以及那個閑的蛋疼的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典故。
中國人總是在一段並不怎麼風光的歷史上安排一個女人，也不知這是什麼心態，其實歷史上吳三桂投降滿清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畢竟當時崇禎已經掛了，李自成又砍了他爹吳襄，他舅舅祖大壽又已經降了滿清，他跟李自成其實是殺父之仇，這特么難道還能繼續給他守山海關？是個帶把的也忍不了啊。
估計陳圓圓神馬的根本就是順手中的順手，可也不知怎麼傳的，竟然成了主因。
這次秦浩出陝北，崇禎同時也派了祖大壽和關寧鐵騎相助，而吳三桂正是此行的聯絡人，待了兩百來個掛寧鐵騎也算是護衛，秦浩自然也就順手留在身邊，做了個跟班，畢竟是一員猛將，犯不著為了十幾年後還沒發生的事情跟他不愉快。
「國師，前邊不遠處便是運城了，知府高陽聽說您打此而過，備好了酒宴打算給您接風洗塵，您看您入是不入？」
「哦？主動迎本仙人進城么？這個高陽倒是個馬屁精，只是現在災情如火，還是算了吧。」
哪知這時老祝卻道「國師，山-西畢竟也是災區，您拿著一百多萬石糧食卻過門而不入，未免還是有些不妥，您儘管去接風洗塵，我們繼續走就是了，反正這輜重也走不快，您就是再運城睡上一覺，我們也走不出多遠去。」
秦浩一想也是，山-西雖然不是重災區但也被這老天爺禍害的不輕，再者他這幾天吃這大餅實在是吃得想吐，也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身上仔細聞都能聞到惡臭的味道了，此時老祝給了台階，自然沒有不下的道理，要不怎麼說錦衣衛會辦事兒呢，瞧瞧人家這理由，多光明正大。
既然如此，那還說什麼，當即便讓吳三桂和他帶來的兩百個關寧鐵騎隨行護衛，打馬進城。
啊，肘子，啊，紅燒肉，我來了。
此處離運城不過二三十里，若是帶著運糧隊得走個小半天，可若是騎兵輕裝急行卻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不大一會兒，運城便已經遙遙在望了。
哪知便在這時，吳三桂卻突然說道：「國師，有情況。」
「停！三桂，發現了什麼。」秦浩不敢怠慢，吳三桂雖然年輕，但畢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而且一身軍事素養比起自己這個門外漢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附近有人埋伏，國師請看，這附近乃是荒野，應該並沒有大動物活動，可您看西北處那片地方，空中連鳥都沒有，必然有人埋伏在草中，驚了鳥。」
秦浩不由大奇，笑道：「還有人敢埋伏咱們？派兩個人過去，抓起來看看是哪路貨色。」
「是！」說著一揮手，隊陣之中瞬間殺出二十來騎，人人身穿重甲，除了眼睛以外其餘地方皆有防護，便連馬匹也是層層防護，並肩衝鋒之時只覺得大地都在輕輕晃動，馬蹄落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響，猶如巨錘擊大鼓，四散分開之後每人抽出一條甩開來一米多長的流行鏈錘，舉過頭頂甩出嗚嗚風聲其聲勢之駭人，讓秦浩人在背後都感覺深深的震撼。
關寧鐵騎，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強軍，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麼大的聲勢殺過來，對面不慫才奇怪呢，不一會兒功夫，就見剛剛還靜謐的草地上蹦出來百十來個衣衫襤褸的『野人』，有的手裡拿著魚叉，有的拿著鋤頭鐵鍬，甚至還有的拿根木棒就出來了，怪叫著就往反方向跑。
這一看就知道是沒受過軍事訓練的，稍微有點兒軍事常識的都知道，步兵碰騎兵，唯一的活路是拼，跑是萬萬不行的，尤其是在沒有斷後的情況下。
吳三桂哈哈大笑，從身後摘下他半人多高的大弓，拉滿弦瞄準就是一箭，正中其中跑的最歡的一個漢子，隨後手下不停，飛快的速度砰砰砰連開三箭，轉眼間又是三個人倒地。
身後跟著的將士有樣學樣的也都紛紛摘下弓箭射了起來，這些關寧鐵騎都是從遼東前線選最精銳之士嚴苛訓練而成，不說百步穿楊吧，但射些直線跑的人還是非常容易的，只聽砰砰砰，牛筋硬弓放弦的聲音震得耳膜生疼，轉眼間這伙野人就被射倒了將近一半。
吳三桂一馬當先，從這夥人側面繞過，停在他們的前面開弓又是三箭，射倒三個人之後抽出馬刀威風凜凜的駐馬停下淡淡道：「跪下！」
撲通撲通，這夥人哪裡還敢猶豫，這幫人幾天前還是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生平見過最刺激的場面也就是黑澀會打打群架火個並啥的，這特么跟天下第一騎兵對沖，上來就打boss哪個受得了，至少有一半的人尿都嚇出來了，聞吳三桂之言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慫地上抱頭了。
秦浩這時候也騎馬而來，口中喝問道：「誰是頭領。」
「報。。。報告大人，首領已經被這位將軍射死了。」
秦浩笑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么，就敢伏擊我們，說，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個子結結巴巴開口說道：「回。。。回稟這位大人，我們。。我們是附近的肉販子，一直埋伏在附近狩獵，不。。不是故意要伏擊你們的」。
「肉販子？你們當本仙人白痴么？此處荒蕪連兔子都沒有幾隻，你們說自己是獵人？」
「大。。。人，我們是陝-西逃荒過來的，方圓數十里，連榆樹皮都吃光了，哪裡還有什麼兔子？我們販的是。。。」
秦浩聞言面色大變，憑他一百八的智商哪裡還聽不出來，這夥人販賣的分明是人肉啊！
秦浩心驚之下強忍著噁心沒吐出來，咬牙問道：「你們說你們是肉販，想來是有地方收了，我問你們，有了獵物你們販賣到何處？」
「東。。。東北方向三十裡外，有個兩腳羊的市場。」
吳三桂這時候開口道：「國師，如何處置他們？」
這特么還用問么，秦浩咬牙切齒道：「殺光，一個不留。」
「是！弟兄們，國師有令，一個不留。」說著，吳三桂抽出流星錘，就朝著跪了一地的野人殺去。
「啊！大人饒命啊！」「大人，我等也是良民，逼的沒辦法了啊。」「狗官，你不得好死」
然而更多的野人，卻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安靜的像是個蠟像，直到流星錘打破腦袋，依然坦然受之，甚至許多臨死之前還露出解脫的微笑。
秦浩面色冰冷，手中韁繩緊緊的抓著，心中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山-西受災不重，又有大倉在，何至於此？
「跟我進城，本仙人倒要看看，這個狗屁高知府，要怎麼迎接本仙人。」
說著，秦浩一抖馬韁，雙腿一夾，快馬揚鞭飛速朝運-城而去「駕！」這時候若有人能正面看見秦浩的臉，一定會嚇一大跳，這那裡還是那個超然物外永遠一臉雲淡風輕和略不正經的仙人，分明是一張因憤怒已經扭曲變形的臉，雙目通紅，好似要噴出火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