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遇上難事兒了
掌柜的還是不解,又看了看,「好好的,為什麼不用別的裝,弄這麼兩個小玩意兒?這東西到底叫什麼呀?」
武植轉了轉眼珠兒,壞笑著說:「這叫『女兒喜』。」
「『女兒喜』?這個東西跟女兒有什麼關係?」
「好了,好了,你這個夯貨怎麼能明白。我們還是談生意吧,這幾根竹絲,削好了,粘好了算一個,你賣多少錢一個呀?」
掌柜想了想,「一文錢五個。」
「我給你兩文錢五個,不過呢,我們得簽個文書。」
「簽什麼文書呀?」
「我們簽個你只能給我做,不能給別人做的契約文書。」
掌柜的笑,「武大人,我幹這一行十幾年了,從來就沒有人找我來做這個,我看還是不用了。」
「不不不,必須得簽,我先作一百個,不,二百個,我給你現錢,不賒賬,怎麼樣?」
掌柜的聽說給現錢,不賒賬,馬上點頭同意,和武植簽了兩份契約,各執一份兒。
武植之所以要簽這份契約文書是擔心一旦自己賣火了,別人跟著學,那就麻煩了,他用的是一千年以後商場上獨家專賣的作法。
武植付了全款,拿著那個做好了的罩罩回到家,又讓潘金蓮試戴了一下,這一回果然不扎了。
武植告訴潘金蓮自己給這個東西起了個名字,叫「女兒喜」。
不說武植讓潘金蓮連續幾天加緊趕製「女兒喜」。
且說,那丟了官職閑在家裡悶悶不樂的西門慶。
這天晚上飯後,西門慶來到李瓶兒房中,李瓶兒幾日不見西門慶,見到晚上到自己屋裡,樂得心顫,趕忙給西門慶放了個靠枕,讓西門慶倚著,又讓丫鬟綉春備了些甜酒瓜子,陪著西門慶說話。
西門慶之所以來到李瓶兒的屋裡,是想打李師師的主意。
雖說他有幾房妻妾,可是與李師師比起來簡直雲泥之別,無法相比。
李瓶兒把一小捧磕好的瓜子仁遞給西門慶,西門慶懶懶地吃了一顆問李瓶兒,「今天白天,我聽到師師在房裡哭,她是怎麼了?」
李瓶兒嘆息了一聲,「唉,本來家裡的生意敗了,沒想到我那叔叔又讓人陷害攤上了官司,來信說要五萬兩銀子打點,才能給放出來。師師一個弱女子,哪來的五萬兩銀子呀?」
西門慶心中一喜,「攤上什麼官司呀?」
「我也不知道,師師是個矜持好強的人,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事兒,我還是從鶯兒那裡偷偷打聽到的。」
西門慶想了想,又問:「她這麼大了,就沒許個婆家嗎?」
李瓶兒給西門慶倒了杯甜酒,「倒是有不少媒婆上門說和,可是師師心氣兒高,普通人家的漢子她看不上,那些有些家勢的家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她又不肯做人家的小妾,所以,就耽擱到現在了。」
西門慶冷笑,「不肯做人家小妾,到哪兒去弄這五萬兩銀子?你不妨去勸勸她。」
李瓶兒眉眼一閃,看著西門慶,笑問:「不會是你要納她做小妾吧?」
西門慶見李瓶兒說中了他的心事,也不再隱瞞,直起身子,「你們幾個,都這麼多年了,也不見給我生個男丁,我這萬貫家財難道要帶進棺材里去,不成?」
說來也怪,這西門慶也是床上的高手,可是妻妾幾個就是生不出孩子來,只有前妻生了個大姐兒,可是畢竟是個賠錢貨,早晚要是人家的媳婦,他的確想有個兒子。
李瓶兒本不願意西門慶打李師師的主意,因為在這幾個妻妾當中,她並不得寵,西門慶有時幾個月也不來她房裡一次。
那幾個女人也不把她放在眼裡,經常欺負她,說她嫁了幾回如何如何,她也不敢發作。
現在見西門慶看上了李師師,心裡想著如果李師師成了西門慶的小妾,她那麼標緻的一個美人兒,必然要得寵,和自己是堂姐妹,自己也會得些好處。
想到這裡,她媚媚地瞟了西門慶一眼,「要是我幫你做成了這個大媒,你怎麼謝我呀?」
西門慶一聽這話,一把把李瓶兒摟上懷裡,連親了幾下,「我的兒,你要是讓我稱了心,我自當好好疼你。」
說著,也不顧綉春在旁邊侍候,就剝了李瓶兒的衣衫,作在一處。
第二天一大早,李瓶兒來到李師師的房裡,見李師師愁眉不展,面帶憂容坐在炕上發獃。
李瓶兒輕聲問:「妹妹,你是怎麼了,也不去吃一起吃早飯?」
李師師懨懨地苦笑了一下,「我不餓。」
李瓶兒說了些寬慰的話,慢慢地把話頭兒轉到西門慶想納李師師為妾的上面。
李師師一聽這話,頓時柳眉微顰,冷了臉,「姐姐要做人家小妾,我自不敢管,可是姐姐也不能逼著我也做人家的小妾吧?」
李瓶兒尷尬地笑了一下,「妹妹,你聽我說,我也知道你不願意做人家的小妾,可是叔叔現在不是攤上官司了嗎?叔叔只有你一個女兒,又沒有男丁,只有你可以救他出大牢,如果你當了我們家官人的小妾,這五百萬銀子不就有著落了嗎,你爹爹,我叔叔不就少受些苦嗎?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呀。」
李師師徹底冷了臉,「姐姐,你先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躺一回。」說著扭過臉不再和李瓶兒說話。
李瓶兒訕訕地出來,正要往自己的屋裡走,見吳月娘和貼身的丫鬟婉兒從對面過來,忙叉手萬福,「大姐,你安好呀?」
吳月娘淡淡地看了李瓶兒一眼,「你這是去哪兒呀?」
李瓶兒向李師師的房裡指了指,「我和師師說說話兒。」
吳月娘點了點頭,「哦,官人托你的事兒怎麼樣了?」
李瓶兒心裡一驚,她沒想到這麼快吳月娘就知道這事兒了,想來是西門慶剛才早飯時跟她說的。
李瓶兒掠了一下鬢邊的頭髮,搖了搖頭,「說了,她不肯。」
吳月娘點了點頭,「哦,知道了。」
李瓶兒轉身走了,吳月娘和婉兒來到李師師的門口,向裡面叫了一聲,「姑娘起了嗎?」
鶯兒聽到是吳月娘的聲音,馬上從屋裡迎了出來,「姑娘起了,大奶奶有事兒?」
「哦,我想去街上買幾塊布料,想請姑娘陪我一起去,不知姑娘有沒有工夫呀?」
李師師在房裡早聽到是吳月娘的聲音。
吳月娘在府里是大妻,管著家裡的大小事情,連西門慶也高看她三分,所以,她馬上從炕上下來,出了門,向吳月娘施了個萬福,「大奶奶,我有工夫。」
「那好,咱們走吧,我聽說那個「錦繡布鋪」新來了一批料子,質地好,顏色也鮮亮,我知道你是行家,所以,請你一起去幫忙看看。」
四個人坐了兩輛馬車來到錦繡布鋪。
這幾天,武植讓人剛從蘇州進了批布料,又讓人在布鋪的後面裝了個小間,裡面放著潘金蓮做好的四十多個「女兒喜」,又花二十兩銀子買了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叫迎兒的,在小間里專門奉迎女客。
這個迎兒雖說小小年紀,卻乖巧、伶俐,會看人眼色行事,口滑嘴甜,非常討女客人喜歡。
也不知怎麼回事,雖說也有幾個女客買了「女兒喜」,可是並沒有成蔓延之熱,沒有武植原來想象得那樣顧客盈門,生意火爆。
武植這幾天閑著沒事兒就到這裡看看,他想看看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他正在鋪后的一張太師椅上喝茶,突然看見吳月娘、李師師各帶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李師師一進來,整個布鋪彷彿大陰天一下出了太陽,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武植不由得心裡一暖,拿眼盯著李師師看。
李師師一臉的憂愁之色,一副心事重重,懨懨不樂的樣子。
武植不由得站起來,跟吳月娘和李師師打了招呼。
李師師看了武植一眼,低下頭。
吳月娘笑著說:「喲,原來武大人在這裡呀?」
武植眼睛盯著李師師,對吳月娘道:「是啊,小可知道你們兩位今天要來,特地在此等候。」
吳月娘一笑,「喲,武大人,人家都說最近武大人與往日不同了,會說些風情笑話,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既然武大人在這兒,要給我們打些折扣才是呀。」
「行行行,沒有問題,我這裡剛從蘇州進了批好料子,你們盡可以選,給你們打八折就是了。」
武植說著話,眼睛一下落在李師師的胸口,心裡一動,回頭招喚迎兒,「迎兒,出來。」
迎兒立即從裡面跑了出來,「爺,有什麼事呀?」
「你那裡不是有些稀罕物嗎,怎麼不讓西門大奶奶看看呢?」
迎兒乖巧地上來扶住吳月娘的胳膊,「大奶奶,我扶著你。」
吳月娘問:「什麼稀罕物呀?」
「大奶奶你進去就知道了。」
吳月娘回頭招呼李師師,「師師呀,你也跟我進來看看稀罕物。」
李師師也跟了進去,李師師的丫鬟鶯兒留在外面。
武植問她,「你們姑娘怎麼悶悶不樂呀?」
鶯兒這幾天也替李師師為那五萬兩銀子的事犯愁,聽見武植這麼問,不由得心下一動,嘆了口氣,「我們姑娘遇上難事兒了。」
「難事兒,什麼難事兒,能說給我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