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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好古玉

  武松苦笑,「你這小哥兒怎麼跟潑皮一樣,不講道理呀?」


  尤五瞪了武松一眼,「沒錯,我就是潑皮。」


  一旁的潘金蓮笑道:「二弟,快吃飯吧,再不吃就冷了,收不收的,等吃完了飯再說,小五哥兒,你也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尤五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


  茗煙兒從後面拉了他一下,「你這小結巴怎麼這麼不懂規矩,怎麼能跟主人一桌吃飯呢,跟我后屋吃去。」


  尤五沒動地方,瞪了他一眼,「你是下人,我可不是。」


  潘金蓮揮手讓茗煙兒給尤五盛了碗飯,送到他手邊。


  尤五眼睛在桌上看了看,抬頭問潘金蓮,「嫂子,怎麼就吃這個呀?」


  潘金蓮眨眨眼,「是啊,我們家平常就吃這個,你想吃什麼呀?」


  尤五長嘆了一聲,「唉,好吧。」拿起碗,幾粒米幾粒米的夾著飯,卻不動一筷子桌子上的菜,看樣子這尤五應該是出生大戶人家,生活富裕,所以才對這桌普通的飯菜沒什麼食慾。


  武松大口大口吃著飯。


  武植說:「二弟,你幹嘛吃這麼快呀?」


  武松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嗚嗚地說:「剛才縣令大老爺要我帶十幾個土兵去迎接一位從東京來的貴客,所以我得快點吃。」


  武植一皺眉,「咦,這倒怪了,這位貴客怎麼大晚上的讓人去接呀?」


  武松向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我聽我們大老爺說,這位貴客可不是一般的貴客,聽說是一位微服私訪的欽差?」


  武松這話雖然很低,但是桌上的人都聽到了,那尤五微微地一驚,豎著耳朵細聽。


  武植笑道:「真是胡扯,既然是欽差,當然有各級州府老爺相陪,哪有這大晚上的要人去的,再說了,咱們這麼個小縣,山高皇帝遠的,人家欽差大臣來幹什麼?」


  武松放下碗筷抹抹嘴,「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先走了,晚上你們不用給我給我留門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在衙門裡將就一宿就行了。」


  武松轉身走了。


  在安排住處時,潘金蓮把尤五安排在二樓的客房。


  武植奇怪地問:「你怎麼把他一個小夥子安排到二樓呀,讓他在樓下和茗煙兒住一起不就行了嗎?」


  潘金蓮微微一笑,小聲地說:「大郎,那個小五哥兒是個女兒家,怎麼能和茗煙兒那個小無賴住在一起呢?」


  「啊?女兒家?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女人,我當然知道啦,不像你們男人這麼粗心,她不僅是個女兒身,而且應該還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女孩子。」


  武植低頭想了想,那尤五五官俊秀,身材苗條,胸部微微隆起,果然是女兒樣貌,只是因為大晚上的,又喝了那麼多久,他沒怎麼在意。


  他不由得奇怪地問潘金蓮,「她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呀?」


  潘金蓮嗔了他一眼,笑道:「既然是女扮男裝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咱們裝作不知道就是了,對了,你告訴茗煙兒一聲,不許跟人家無禮。」


  武植點了點頭。


  第二天,日上三桿,潘金蓮煎了葯,端了進來,微微吹涼,又要武植吃。


  這葯又苦又澀,十分得難以下咽,武植本不想吃,可是潘金蓮總是哄著他喝下去,說是堅持天天吃,假以時日,就可以恢復原來又高又帥的風流公子模樣,而且天天給她量身高鼓勵他。


  武植是真不願意天天早上就喝這個玩意兒,皺著眉頭說:「我說娘子,咱們能不能不天天吃這個破玩意兒呀,苦死了。」


  潘金蓮盈盈一笑,放下藥碗,讓武植重新躺下,仔細地用手指從頭到腳給武植量了一遍,大拇指掐著食指說:「你看,又長了這麼多。」


  武植不耐煩地說:「這都一個多月了,才長這麼一點兒,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呀?」


  潘金蓮幽幽地嘆了口氣,端起葯碗輕輕地吹了吹,「要是能弄到九轉還魂丹就好了。」


  「什麼是九轉還魂丹呀?」


  「我聽師伯說的是皇宮大內才有的一種神葯,味甘,色赤,有薄荷味道,你這病如果吃了這葯,據師伯說一夜之間就能恢復到七八成,到時候你就會恢復原來那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了。」


  武植聽說有這種葯,不由得心中一喜,「咱們能不能花點錢去皇宮大賣買幾副吃呀,省得天天吃這種苦藥。」


  潘金蓮苦笑,「大郎又說痴話,皇宮大內豈是我們這麼平民百姓可以隨便接近,更不要買葯了,且先吃下這葯再說。」


  潘金蓮哄著武植把葯喝下去,讓他等半個時辰再吃飯,先去花園逛逛。


  武植來到花園,見尤五正牽著他那匹賽風駒在遛,邊走邊和賽風駒說著話。


  武植高聲喊,「喂,小五哥,你怎麼還沒走呀?」


  尤五看了武植一眼,「我什麼時候說要走了?」


  「咦,那你還賴在我們家不成?」


  尤五不屑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扔給武植,「這個少說也值一千兩銀子,算我的食宿費用了。」


  武植定晴看那玉佩,功精,料透,捏在手裡還似乎有些溫熱,是一塊上好的古玉,一看就是不凡品。


  武植想到她是女兒家,又有這種上好的玉,於是好奇地問尤五:「小五哥兒,你家裡是什麼人家呀,怎麼有這麼好的古玉?」


  尤五白了他一眼,「與你何干?」翻身上了馬,在花園裡來回的騎,看她的身姿騎術是常年騎過馬的。


  一個女兒家家的,扮成男裝,有上好的古玉,還會騎馬,她到底是什麼人呀?


  武植訕訕地回到屋裡,潘金蓮已經把熱氣騰騰的早飯和幾碟小菜端到桌子上。


  武植順手把那玉佩遞給潘金蓮。


  潘金蓮出自大戶人家,一看這東西就知道非比尋常,驚訝地問:「大郎,你這玉佩是從哪裡得來的?」


  「小五哥兒給的,說是頂食宿費用,對了,她說少說也值一千兩銀子,真的值這麼多錢嗎?」


  潘金蓮手裡摩挲著那玉佩笑著說:「一千兩?不說這神匠手筆的雕工,光這料就值兩千兩。」


  「啊?值這麼多錢?」


  「是啊。」


  「行了,這東西既然這麼好,那就給你戴著吧。」


  「這是男人的佩物,我怎麼能戴?」說著,她手腳麻利地給那玉佩拴了條錦帶系在武植的腰上,又退後兩步讓武植站起來,看了看,「真是好東西呀。」


  武植心裡暗笑:女人就是這樣,就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過是一塊白石頭,有什麼大不了的。」


  武植正吃飯,武松從外面進來,一臉的倦容坐在桌子上,潘金蓮給他盛了碗米。


  武植問武松:「二弟,接到那位欽差了嗎?」


  武松點點頭,一臉的怪異之色。


  「二弟,你這是怎麼了?」


  武松看了武植一眼,張了張口,一副有話難講的樣子,苦笑了一下,「大哥,我忙了一宿未合眼,現在不想說,你就不要問了。」


  武植知道武松這樣可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就沒再問。


  吃完了飯,武松到樓下休息。


  武植下了樓向喊茗煙的房裡喊,要他備馬出去。


  茗煙從後院出來,嘟著嘴,一臉的怒色。


  「茗煙兒,你這是怎麼了?」武植好奇地問。


  「那個小結巴啦,他騎著爺的馬在後院跑來跑去,我跟他要,他不給還不說,還跟我吵,你說氣人不氣人?」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就隨她去吧,我們步行出去也行,也不太遠。」


  「爺,這個小結巴到底是什麼人呀,為什麼大奶奶囑咐我不準和他吵,還說要多尊重他?」


  「我哪裡知道她是什麼人,不過既然大奶奶說了,就聽大奶奶的,我們走吧。」


  兩人出了門,步行著往當鋪走。


  他們家的那間錦繡布鋪在去當鋪的路上,走到布鋪前,武植不知怎麼的,有一種想進去看一看的念頭,拐彎兒走了進去。


  等他一進門,心下不由得一動,怪不得自己有進來看一看的念頭,原來李師師和那個小丫鬟鶯兒正在這裡買布,李師師正在低頭挑布,鶯兒手裡拿著幾枝新筆架和一隻玉鎮紙站在身後。


  從側面看,李師師雖是一身素服,也沒戴什麼首飾,卻身材窈窕,楚楚動人,尤其桃紅的面頰白里透粉,粉里透著紅,光滑如玉,吹彈可破,甚是動人。


  武植不由得暗暗咽了口口水,


  鶯兒正無聊地四下看,看武植進來就盯著李師師看,臉露不屑之色,心裡說:這裡怎麼這麼多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呀?


  原來,她們出來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男人覬覦李師師的美色,偷看跟隨,讓鶯兒煩不勝煩。


  武植輕咳了一聲,「哎喲,原來師師姑娘在這買布呀,實在是太巧了。」


  李師師看見武植,略顯驚訝,望下道了萬福,盈盈一笑,問道:「武先生也要來買布?」


  武植擺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隨便看看。」


  鶯兒扁扁嘴,「他當然不是來買布的,他是來挨光的,和剛才那幾個登徒子一路貨色。」


  那掌柜的馬上說:「這位大姐兒不可無禮,這是我們東家。」


  李師師微笑道:「原來武先生是這裡的東家,奴家還以為先生是替家裡的娘子買布做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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