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爐照劍
「吳鶯小姐,能否讓我這煉器師,把拭一下。」華江眼眸熾熱,緊緊的盯著爐照劍,若能從中一窺其中的器訣,就足以讓他少走幾年的路了。
「有何不可,接劍。」吳鶯將爐照劍一拋,清冽的劍身在虛空上,閃爍著冷光,絲絲縷縷的紫煙,游龍般繚繞著。
華江一個翻轉,身姿優雅,利落的接下了爐照劍,目光溫柔,彷彿凝視情人的眼般,落在了劍身上。
他的眼中,璀璨的神霞在吞吐著,一縷縷的靈韻交織纏繞,直視古劍的本源,探試著煉器所用的靈材。
「全劍用日曜精鐵煉製……」
「再經由紫煙泉淬鍊而成……」
華江眼中的神霞大盛,面上的表情很是震驚,緩緩的,將爐照劍的煉製原材,給道破了。
眾所周知,日曜精鐵是最頂級的靈金,熔煉就十分的艱難,而那口紫煙泉,更是絕跡了,諸多的大能,尋遍了九州大地,也不曾找到。
可以想象,當年拜劍人為了將手上的日曜精鐵,完美的利用起來,是如何的艱辛,他必定踏遍了千山萬水,才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鑄成了這口古之名劍的。
「讓我看看!」名劍在旁,宋玉也淡定不下了,他一把奪過爐照劍,細細的撫摸著,隨後道:「看能不能,一窺前輩的煉器手法。」
他展開一門秘術,灧灧如江波般的青光,在手掌上浮現,而後手臂一揮,指掌拂過爐照劍,劍身虛幻透明了一些,一道道玄奧繁複的紋路,浮現了出來。
長劍倒持,一道道的紋路蜿蜒而上,彷彿巨龍纏繞著神山般,透出一股無匹的神威。
「這種紋路,是……江龍抱柱。」宋玉驚駭道。
這是一種絕強的器道秘術,但已經失傳了,想不到今日,竟能在爐照劍上,一窺究竟。
獨孤行眸光銳利,化為兩道神霞射出,這種器道秘術,他身為一個煉器師,哪能不動心。
可這門江龍抱柱太過的玄妙了,以他的底蘊,也無法逆推出,只能領悟出一絲絲的皮毛。
這時,陰陽殿上繚繞的黑白二氣,緩緩轉動,一個個的器訣浮現,層層疊加出,最後推衍了這門秘術。
「嗖」
獨孤行心神落入神藏內,朝著推衍而出的器道秘術走去,整個身軀,融入了其中。
「華兄與宋兄,不愧為大師的高徒,品劍之論,讓人驚嘆啊。」
爐照劍一出,華江與宋玉盡展器道高手的風采,讓那些怪異的目光,徹底的消散了。
「術業有專攻而已,大家謬讚了。」宋玉眉眼含笑,在一片讚譽中,顯得光芒萬丈。
「這位公子,也是一名煉器師,不知在這古劍上,看出什麼了?」華江話語一轉,直指獨孤行。
早就說了,煉器師的身上,縈繞著一絲絲獨特的氣機,在同道中人的眼中,十分的耀眼,一眼便能辨出。
「華兄,你可是大師的高徒。」
「這位朋友的煉器技藝,就不用展示了。」
「……」
見華江緊揪著獨孤行不放,有了飛仙石的事,一些世家子弟站了出來,為他推脫道。
在他們的眼中,獨孤行真箇述說看法的話,必定會被著兩名天才煉器師,狠狠的羞辱一番,還是不發言為好。
「不過沾光的事,怎就這麼多人出面,這樣看來,還真讓著小子,逃過一劫了。」宋玉面色陰沉,狠狠的盯了獨孤行一眼,就要平息了風波。
「好啊,天下名劍,怎麼的也得綻放出自身的璀璨。」獨孤行淡然的說道。
他的突然發言,使即將翻篇的事,瞬間起了波瀾,一道道的目光,再次匯聚在了他的身上。
「器道底蘊的事,作假不得,你還真以為自己,能看出什麼。」宋玉冷冷一笑,嘴角上勾起一抹輕蔑。
一名名的世家子弟,都不看好獨孤行,古之名劍,底蘊深厚,一般的煉器師,還真看不出什麼,只會覺得如天上之雲,高遠飄渺,觸之不及。
「好劍!」
在一片看衰中,獨孤行握上了爐照劍,手指輕彈下,清越的劍吟聲幽幽的傳出。
「兩位,剛才的見解很對。」獨孤行抬頭一瞥,對著兩位天才煉器師道。
「哼」
宋玉與華江都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一聲,頭顱微微的抬起,透出了一抹的高傲。
「這是,服軟了。」
一些世家子弟,以為這少年站出,是有別的高論,卻是聽到了恭維的話,不由很是失望。
「不過……」
獨孤行話鋒一轉,將兩字拉得長長的,帶著一絲俯瞰的目光,橫掃了一眼得意的兩人。
「不過什麼……」宋玉的眼眸發寒,這毫無名氣的煉器師,也配點評他。
「你說的有理也就算了,無理吶,帝都的煉器圈子,就不要混了。」華江身軀一震,霸氣側漏的道。
「看好了,爐照劍的另一種形態。」獨孤行不去理會這兩名煉器師,他的身軀四處騰挪,目視天穹,彷彿勘查山川的尋龍師般。
「品劍,也需要看天時嗎。」宋玉俊朗的臉上,帶著濃濃的譏諷之色。
「是啊!」
獨孤行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腳下騰挪的步伐,越來越小了,漸漸的停息了下來。
「故弄玄虛,趁早放棄吧。」華江的目光嘲諷,看著這少年的表演。
話音剛落,獨孤行將手中的爐照劍,迅猛的倒插在地,毫無一絲偏差的正立著。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穹上射下,正好貫穿過筆直的劍脊,一股股玄奧的氣機猛地綻放。
「鏘」
爐照劍發出了一道悠揚的劍鳴,身上繚繞著的紫煙,粗大了幾分,且無時無刻不在壯大著。
漸漸的,紫色的煙氣包裹住了爐照劍,彷彿孕育著什麼般,「嘭」得一聲炸開,一尊香爐幻化而出。
這尊香爐高九寸,通體流轉著紫色神光,鼎口內紫氣蒸騰,一口古劍沉浮其中。
「轟」
沉浮的古劍豎起,九寸香爐震顫,一股澎湃如柱的紫氣,從鼎口上衝出,直上九天。
而後,一絲絲的紫氣瀰漫在將軍府的天穹上,化為了一層防護,封鎖了一方虛空。
突然的變化,驚動了將軍府中的絕世強者,一名中年的戰將,破滅了無盡的風暴,瞬間來到了庭院之中。
他披著黑色的戰甲,一雙眸子內,夾雜著濃重的威嚴,身軀一震,一股可怕的氣勢,散發了開來。
那股散開的氣勢,如浩浩的天河般淹沒而來,壓得在場的少年英傑,心神震顫。
「發生了……何事?」
中年戰將的目光,落在了一尊紫色的小爐上,一掌強抓而下,蘊含著可怕的力量,卻被震開了。
「父親,是爐照劍,綻放了自身的光芒。」
吳鶯見了來人,聲音柔柔的傳出,將此事經過,說與了中年戰將聽。
這中年戰將,名為吳達田,將軍府的執掌者,一生為國朝征戰,養出了一股可怕的威勢。
「你小子,行啊!」
吳達田聽完了女兒的話,對獨孤行很是欣賞,名劍爐照的風采,竟然在這少年的手上,徹底的展露出來了。
「將軍,過獎了。」
獨孤行走了過去,打出了一道法訣,紫色的小爐緩緩的散去,原地倒插著一口古劍。
「獨孤的煉器境界,不弱同輩之修。」
這時,殷守一神情一正,淡然的眸子變得銳利無比,大聲的喊道。
聞言,華江與宋玉面色難看,一個名聲不顯的少年,竟然在古之名劍的品論下,戰敗了他倆。
而一名名的世家子弟,則眸放奇光,已經預感到了,帝都之中,多了一名器道上的天才了。
「少年,帝都之中,近期有一場器道的盛況,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
看獨孤行,將爐照劍的隱秘解開了,吳達田說了一句,就轉身離去了。
「器道盛況?守一,你知道這事嗎?」獨孤行轉過頭來,對著殷守一道。
「沒……」殷守一神情疑惑,緩緩的說道。
「那看來,這次的規模真的很大。」連殷守一都沒聽到風聲,看來是大人物操手的,必定是一場盛況了。
繁華落幕,聚會走到了尾聲,各方退去,獨孤行倆與殷守一留了下來,四人坐在了一起。
「獨孤公子,這次真的多虧你了,才能將爐照劍的一部分用法,給解開了。」吳鶯絕美的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對著獨孤行感謝道。
「這不算什麼。」獨孤行面容平靜,不在意的罷手。
「以後若是遇見了大難,可走進將軍府。」吳鶯看著將軍府外,對著獨孤行道。
「好。」
獨孤行應了下來,天地反覆無常,他可不會自大到以為一生平安了,多條路,總是好的。
「走了!」殷守一起身,毫不拖泥帶水的,對著吳鶯道。
蒼源從吳鶯的身旁走出,牽起了獨孤行的手,就要一起回去了。
「讓小傢伙,留在這裡幾日吧。」吳鶯對這乖巧的孩童,很是喜愛,開口挽留道。
「不要,我要跟著哥哥。」蒼源第一個搖頭,眷戀的抓著獨孤行的衣角。
「好,跟著我。」
最後,三人走了,出了將軍府,殷守一與獨孤行分道走了,獨孤行倆回到了上兵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