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三籮筐的米餅,李桂香滿滿的成就感。


  「家裡好多年沒弄這個了,我和你爸牙口不了,也不愛啃餅子。」


  「外婆,咱們家這麼多米餅子吃到啥時候去啊?」周思恬算了算,這三框最少有七八百隻米餅吧。他們家一人一天一個,都要吃好久好久。


  李桂香失笑,「誰說都是咱們吃的?其中三份之二都要送人的。」


  送人?他們家有那麼多親朋嗎?後來周思恬才知道,這些米餅有三分之一是給她準備的,開學回程的時候就讓她帶走。


  她們說話的時候,周徽嵐取來油紙,包裝了兩份出來,一份三十個,兩份六十個米餅就沒了。


  「媽,今天二十五了,呆會我去一趟縣裡。」


  「去縣裡幹啥?」李桂香一時沒反應過來。


  「該給那邊打錢了。然後順便給時局長和顧隊長寄點年貨過去。」


  「哦哦。」是了,又是二十五號了,三個月過去了。


  周思恬就在一旁聽著,猜到她媽要給慶南那位弟弟打生活費了,不過她沒說什麼。


  周徽嵐剛收拾妥當,她爸就去永正叔那裡將自行車借了來。


  她戴上周母給她織的手套,騎著車去了一趟郵局,將楊閩下一年第一季度的生活費和學費打了過去,這是她之前承諾過的。


  不過她不是直接寄給楊老漢,而是寄給了慶南市公安局的顧嘉。上次也是這樣的,因為要麻煩到別人,所以她給周思恬寄一些特產的時候,偶爾也會給顧嘉那邊寄一點過去。所以這次的年貨她寄的也不突兀。


  因為累了一天,加上明兒她還要去一趟省城,將嫁接好的桃樹給高煦送去,所以晚上的時候她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將自己收拾了一番。烏黑濃密的頭髮編成了鬆散的韓式辮子,臉上的話微微將眉毛修剪了一下下。因為這幾個月養得好,她身體長肉了,豐腴了些,臉上的膠原蛋白也恢復了,看著皮膚就好了很多。此時略作修飾,頗有些眉眼如畫,唇紅齒白之感。


  打底的高領毛衣是隔壁手巧的嬸子幫織的,誰讓她回來的時候,幾乎是凈身出戶兩手空空,回來后很多東西都要重新置辦。虧得兩老疼她,加上近來她家進項頗多,置辦起她那些東西來才不為難。


  最後套上自己中長款的掐腰新襖子,她看了一眼腳下,有些遺憾不是長筒靴子,不過皮鞋在這年代已經很好了。


  等她將薑黃色間藏青色的帽子戴上,這樣一看,整個人已經頗有些後世新世紀時候的時尚感。


  李桂香撩開帘子進來的時候,看到她,驚艷了一下,「我的女兒,你這樣,真的,太好了。」


  此時周思恬也走了進來,忍不住驚呼出聲,「媽?」


  周思恬一直都知道她媽五官挺好的,但她居家的時候幾乎不如何打扮,穿著都以乾淨整潔為主,頭髮經常隨意地在紮成一團。她媽說那叫『丸子頭』,那個也好看,看著清爽,但和這鬆散的辮子是兩種不同的髮型。


  那樣的打扮,看不出美來。但她現在一收拾,加上她回來后經常勞作,身上有一種力量的美感,黑色褲子下包裹著一雙有力的大長腿,走起路來身姿輕盈,整個人洋溢著一股青春的氣息。


  周思恬相信,她媽這樣子走出去,完全不輸韓惠竹。她現在特別想親眼見一見那些人見到這個樣子的她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這兩人讓她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你們這是怎麼了?」她就稍作打扮,他們不至於這樣子吧?


  「媽,你今天太漂亮了,外婆對不對?」


  李桂香一個勁地點頭,「對,很漂亮。以後咱天天都這麼打扮。」


  周徽嵐好笑,她在家的時候不是呆實驗室就是去大棚,哪有時間打扮啊?


  其實她也有些滿意她目前的模樣了,是她來了之後努力保養小半年的成果呢。


  「媽,天色不早了,我這就出發了啊。」


  「嗯嗯,行,早去早回,你帶的東西不好拿,我讓你爸送你上車。」


  周徽嵐這次帶去的東西不多,三十隻用油紙包裹好的米餅,稻米她估計以高煦的飯量,他那裡應該還有,她就沒帶。最重要的是她要帶上那株嫁接好的桃樹。


  米餅不是她捨不得多帶,而是這次給他帶多了的話,下次就不好找借口了。


  她家老頭子送女兒去坐車,李桂香看著女兒的背影,心裡有些失神。她是過來人,女兒雖然表現不太明顯,但她多少都看出了一點苗頭,她這是在省里有狀況啊?省城人……一想到這個,李桂香就焦慮,她擔心女兒受傷。


  「外婆,你怎麼了?」周思恬怎麼感覺她外婆從她媽出發之後就坐立不安的呢?

  看到外孫女擔憂自己,李桂香罷罷手,「沒什麼。」她心裡嘆了口氣,但願是她想多了吧。


  周徽嵐渾然不知道她這麼一點點異常就被周母深深地擔憂著,到了金陵大學教職工區,被門衛攔下,她報了高煦的名字,對方扔下稍等兩個字,像是去確認。


  沒一會,周徽嵐就被放行了。


  此時,教職工樓房裡,一位老先生掛了電話,趕緊招呼自家老伴,「來了來了,她來了!」


  魏老夫人無奈地看著說風就是雨的丈夫,「我說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沒想多,你個老婆子咋就不相信我咧,這麼些年了,你可曾見到過小高讓哪位女士登過他家大門?」說著,他興奮地站了起來,在屋裡踱來踱去。


  魏家和高家算是世交了,他和高父是發小,高父去了,他自覺有那個義務照看高煦。但自打那女人和高煦離了之後,他就這麼一個人過著。他是看在眼裡,愁在心裡。現在好不容易有點苗頭,他一定給他護好了。


  魏老夫人無語,「人小高說了,她只是來送東西的。」而且這老頭怕是忘了,小高最初拜託接待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原因他自己想。


  魏老壓根聽不進她的話,兀自將大門給打開了,然後在沙發上不斷換著座位和角度。


  周徽嵐肩上背著一個花布包,雙手捧著那株桃樹,再次來到高煦所居的教職工樓前。


  她放下東西正要敲門,然後高煦的對門虛掩著的大門走出來一位老先生,「你是周惠蘭周同志是吧?」


  能叫出她的全名,還住高煦對門,周徽嵐心裡湧現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只見這位老先生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敝人姓魏,和高煦一樣是金陵大學的教職工。高煦他有急事,前天已經回京了。他怕你來撲了個空,特意讓我留意一下。」這不,這兩天他一直守在家,沒怎麼出門。


  周徽嵐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心裡有說股說不出的失落。但事已至此,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微微笑道,「魏老先生,不知道高教授是因為什麼事回去的?我這有東西要拿給他的呢。」


  周徽嵐留意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倆這是剛打照面吧?剛才的話也並未有逾越的地方啊,自己哪就惹得他失望啦?

  「是什麼東西?」


  魏老先生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的情緒轉換很快,但還是沒有逃過他的利眼,魏老一眼就斷定了她不單純。


  說實話,沒見到人之前他萬分期待,等見到了本人,他是有些失望的。


  周徽嵐雖然面容姣好,穿著得體,但看得出來,還是有點年紀了,應該有三十四五了叭?魏老有點不確定地猜測。和小高不是很登對呢。


  察覺到魏老的探究和防備,周徽嵐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斟酌著說道,「是一株嫁接好的桃樹,還有我家打的米餅,我媽特意讓我帶來給高教授的。」


  哼,口是心非,穿得花枝招展,還拿自家老媽當借口,奸詐。當魏老敏銳地察覺到周徽嵐的意圖,就像護犢子的老母雞,防賊一樣防著周徽嵐。


  「小高說了如果你帶了桃樹來,他委託我幫他照顧一下。米餅你就帶回去吧,小高人不在,等他回來要好久呢。」


  這魏老一副防火防盜的模樣,實在讓周徽嵐摸不著頭腦。


  這個老頭子!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死樣子,估計是老毛病又犯了。魏老夫人在裡面是徹底坐不住了,她揚聲道,「老魏,快將客人請進來喝杯茶水啊。」


  魏老不甘不願地讓了路,「進去吧。」


  周徽嵐婉拒,「不用了吧,既然高教授有了交待,就按他的指示來做吧。」眼前老人那麼明顯的嫌棄她又不是看不出來,她就不進去討人嫌了。


  魏老眼一瞪,讓你進去你就進去,你不進去這是要害我呢還是害我呢?

  魏老夫人親自出來迎客,「周同志,快請進。」末了還瞪了自家老伴一眼,警告他安分點。


  考慮到僵持著也不好,周徽嵐從善如流地走了進去,打算呆一會就告辭。


  她將碎花布包放在桌子上,轉頭看到魏老要關門,忙道,「等等,我將那株桃樹搬進來再關門吧。」


  魏老朝那株桃樹看了好幾眼,心裡貓抓似的,非常想上前探究一二,但一想到剛才自己對人的態度似乎不大友善,他又拉不下臉來,只能忍住好奇,同時心裡也很懊惱,剛才他的注意力怎麼就一直在她身上呢,怎麼就沒留意到她旁邊放著的這棵嫁接的桃樹呢?


  「周同志,來,喝杯茶。」


  「謝謝。」


  「高煦那孩子家裡的老人不小心摔倒了,他昨天接了電話就匆忙走了,臨走前擔心你來了撲空,特意請我們招待一下你。」筍老夫人有意替自家老頭的無禮道歉,所以就透露了一下高煦回京的原因。


  周徽嵐恍然,原來如此,「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聽說手摺了,其他的並無大礙。」


  「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對了,高煦那孩子還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讓我代為轉交,諾,就是這個。」說著魏老夫人起身將禮物取來轉交給她。


  這個周徽嵐真沒想到高煦還為她準備了新年禮物,精美的包裝盒子讓周徽嵐一眼就認出這是某個G字型大小國際牌子的標誌。她心裡猜測著裡面會是什麼?

  魏老夫人和周徽嵐在聊著,魏老一直心不在焉的,視線不時地落在那株桃樹身上。


  魏老夫人注意到了,心道活該,讓他做事老這麼衝動。


  「周同志,現在大中午的,我先失陪,去廚房做個飯,你留下來吃頓飯,讓老魏陪你說說話。」


  「不用的。」周徽嵐連忙道。


  魏老夫人罷罷手,「來者是客,總得留頓飯的,不然不像樣。」


  客廳里很快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魏老正琢磨著怎麼開口問問那株嫁接的桃樹的事。


  周徽嵐站了起來,「魏老,容我失陪,去一趟洗手間。」反正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廚房裡,魏老夫人無奈地勸著自己的老伴,「老頭子,我覺得你想多了。人家只是來送一株桃樹而已,用不著這麼防著人家吧?再說我也沒透露什麼太多關於小高的消息。」


  魏教授振振有詞,「挑其所好,一定是這樣的!她的心思深著呢。」


  「我倒覺得這女同志挺好的。」


  「好啥啊,不僅心思深,還脾氣大,一點也不軟和。」


  「脾氣大說明人有底線,你踩著人底線還不許人有脾氣了?你想想你剛才的言行舉止,要是對方沒一點脾氣才最該防著呢。」


  周徽嵐:……


  你們兩老,說人閑話的時候能等人走了再說,或者關上房門再說嘛?這魏老應該是靠專業學識吃飯的,不然這樣的性子擱在別的單位,嘖嘖……


  至於魏老所說的投其所好?

  她眼睛一掃,從這些屋子的邊邊角角的痕迹判斷,魏老的專業應該也是植物方向的。


  嗯,是的,迅速地接近一個人,投其所好當然是最快速的辦法,但她會的不僅僅是對高煦投其所好哦。


  裡面聲音還在繼續。


  沒辦法,她只能加重腳步,重重地踩在地上,提醒他們。


  廚房為之一靜,緊接著,魏老出來了。


  周徽嵐若無其事地道,「魏老,你看這株桃樹能否放在院子檐下?」這株桃樹剛嫁接成功,既要注意保暖,又不能失了光照,她看了一圈,只有那個位置最合適。


  咦,她沒生氣?魏老有些驚奇地多掃了周徽嵐兩眼。


  周徽嵐早就過了衝動易怒的年紀了,別人喜不喜歡你那是別人的事,自己又不是人民幣,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這不是很正常嗎?

  因別人的不喜而怒髮衝冠,那是傻子的行為。自己的喜怒無法自控,任由別人掌控,這得多麼失敗。


  況且她不以為他們的意見會對高煦產生很大的影響,她預計高煦下決定時,別人的意見會聽,但他更多的還是會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和判斷。


  她也一樣,別人的意見或者建議,也僅僅就是意見建議,她會適當聽取,卻不會照著去做,因為別人並不會為你的選擇或者決定負責。


  應對魏老這種人也容易,投其所好就行了。


  周徽嵐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那裡?光照是不是不太夠?」他們這棟房子坐北朝南向,放在檐下幾乎很難直接享受陽光的照射。


  「此時還沒到春天,而且這株桃樹剛嫁接好,相對光照而言,它更需要的是保暖。」如果她來之前就得知高煦不在的話,她就不會將它帶上來,再它再在暖棚里多呆一段時日會比較利於它的生長。


  「為什麼?還有你確定那株桃樹嫁接的都成活了嗎?」


  終於,魏老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周徽嵐說道,「確定的,您看這裡,葉柄雖然落了,但接芽新鮮不發黑,這說明了接穗成活了。而且這株毛桃做為砧木,其營養器官積累的養分很充足,等到了春天一定會生髮的。現在還處於冬藏的階段,不需太多光照,反而需要更多地保護這些剛成活的接穗,那保暖就很重要了。最好是晚上將其移回視內,白天再移出來。」


  魏老一邊聽一邊點頭,此時的他完全沉浸在學術交流里,完全忘了剛才他察覺到周徽嵐對高煦有企圖時的防備了。


  「好像有些植物本身會攜帶一些病菌,應該會影響嫁接的成活率吧?這個問題你是怎麼解決的?」


  周徽嵐回,「選擇健康的接穗以及砧木,嫁接的時候要先將各種工具用酒精或者兩百倍的甲醛溶液進行塗抹滅菌或者浸泡消殺,並且工具得幹了才能用,否則會嚴重影響成活率。」


  「高煦家的那株桃樹,難結果,易招病菌早害,上次的鑽心蟲我都束手無策,因為病的部位太關鍵了,如果清除了這病部,那株桃樹也活不成了。我看到你直接刨除了桃樹蟲害部位,那株桃樹還能活著,是怎麼做到的?」


  ……


  對後世而言,應用科學方法研究嫁接僅有百十年的時間,但發展十分迅速。


  縱然魏老的專業是植物病毒學,和植物生理學、病理學、植物組織發生學等都有關聯知識,但國際上比較先進的技術他還是不大了解。


  周徽嵐手裡掌握的植物學知識可以說是領先國內外的,所以對於她嫁接的這株桃樹,魏老從一開始的不在意到隱約窺見其中的奧妙,再到與之交流時,發現她對植物學這一塊非常地了解,儘管他不時一連串術語飄飛,魏老後知後覺地發現周徽嵐竟然能與之毫無障礙地交流。


  等魏老夫人做好飯菜,過來喊兩人吃飯時,發現他們已經圍著院子里的植物討論開了。


  甚至她還聽見周徽嵐向他打聽高煦什麼時候回來,而這老傢伙毫不在意地告訴她高煦估計要過了元宵才會回來。


  魏老夫人簡直不忍直視,剛才是誰不顧客人在場徑直跑到廚房對她耳提面命不能過多透露高煦的情況的?


  如果她生活在後世,一定知道一個詞,叫真香現場。


  周徽嵐在魏家吃了一頓午飯,這頓飯可謂賓主盡歡,臨走前她又交待了一些桃樹的護理方法,然後被魏老依依不捨地送走的。送的時候還總叮嚀她常來金陵大學看他們。


  魏老夫人冷眼看著自家那老傢伙就差沒上演十八相送了,送完了人之後,回來就顛顛兒地給高煦打電話。


  京城二環某四合院

  高煦剛從醫院回來,沖了個澡就聽到張媽在喊他。


  「高教授,你的電話,金陵那邊打來的。」


  「謝謝張媽。」


  「小高,是我呀!」


  一接過電話,魏老頭那熟悉的嗓音就傳了過來,聲音裡帶著絲絲遮掩不住的興奮,高煦微微拿開了話筒,「什麼事?」


  電話那頭,魏老頭用了足足五分鐘來描述他們接待周徽嵐一事。


  聽完整個過年,高煦明白了,用一個詞形容他,那就是見獵心喜。


  突然,魏老話峰一轉,「我一開始覺得你們不登對,覺得周同志看起來也有三十四五了。你小高雙料博士,還是咱們金陵大學的寶貝疙瘩,今年也才三十五,儘管腿腳不便,也不能讓人撿了便宜對不對?但我現在不這麼覺得了,我覺得周同志配你正正好。」


  高煦:?

  「你口中的周同志今年三十八了。」他這麼說沒啥惡意,只是單純地陳述事實。


  啊?魏老一時啞然。


  「三十八了?三十八也沒關係,女大三抱金磚,哈哈哈。」


  高煦知道魏老頭在給他挑對象一事上有多挑剔的,他很好奇周惠蘭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如此相中她?


  「你看你,金融刑偵方面的高端人才,她呢,在農業學方面也可以說得上是專才了,談吐學識都挺好的,能和咱們聊到一塊兒去。」


  是能和你聊到一塊兒吧?

  「你安心在京城呆著,我會替你好好照顧那株嫁接的桃樹的,放心吧。」


  高煦幽幽地道,「那株桃樹應該剛成活不久吧?你知道的,那株桃樹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我回去發現你拿它去切片了,或者它只剩下一株屍體的話,我會讓你後院變成它的墳地的。」


  正準備伸出魔爪的魏教授,心一抖,兇殘,太兇殘了,他話語中的威脅他聽明白了。


  魏教授掛了高煦的電話,想了想給京城大學教職工區打了個電話,「師兄啊,我告訴你,我這邊發現了一個多麼寶貝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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