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竊憶術
村子外雜草叢生的梯田，完全看不出來半個月前，這裡還有人在辛辛苦苦地打理著，如今沒人打理而被荒廢。
「這裡就是第一次失蹤現場，而且也是人數失蹤最多的九個人。」胥吏李淵洪指著雜草茂密的梯田說道。
江雪在梯田的雜草堆里尋找著，想要發現一些線索。可惜，昨晚一場大雨，讓梯田變得泥濘，走過之後留下了她的腳印，完全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之前有沒有在這裡搜查過？找到可疑的物品？或者綁架者遺留什麼痕迹？比如腳印。」江雪直接向李淵洪詢問道。
李淵洪想了想說：「沒有。下官趕到這裡時，現場完全被這裡的村民破壞，沒有什麼腳印值得關注。只留下了失蹤村民來這裡幹活隨身攜帶的乾糧。」
「沒有其它的東西了嗎？」王宇進一步確認問。
李淵洪以強硬的語氣回答道：「沒有，絕對沒有其它的。」
「那就奇怪了。」王宇自言自語道。
江雪邊在梯田找著還有沒有遺留的線索，邊困惑地向王宇問道：「有什麼奇怪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農田耕種的人怎麼不帶農用工具？而李大人一口斷定當初沒有那些東西，留下來的只有午餐乾糧。」
忽然被王宇這麼一提醒，江雪這才發覺到不對勁的地方，而李淵洪猜測道：「那些消失的鋤具該不會被綁架者帶走了？也許被扔在了其它的地方也說不定。」
「我想應該是被他們帶走了。但比起這個，我還沒弄明白那九個人為何不反抗的原因，他們各自拿著鋤具，完完全全是有能力反抗。」江雪露出認真的眼神推測道。
王宇點頭道：「他們可能是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才讓他們放鬆了警惕。」
「外來人基本可以排除，剩下來只要調查一下村莊內的村民就可以了。」李淵洪道。
江雪搖頭說：「也不絕對是本地村民，還是先去下一個失蹤現場看看吧！找找有沒有其它價值的線索？」
「是。」
……
「張牛與王勤是失蹤在自家院子里，據他們的親人說當時他們在給豬餵食。」
李淵洪領著王宇江雪來到了位於距離村口不遠的一戶人家，而那裡是失蹤村民張牛家。
推開那種老舊發出「吱嘎吱嘎」的木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坐在陽光下，佝僂著腰，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你們是……」
老人見到一大堆人走進他家，自然是有些驚喜又忽然感到害怕擔憂。
「這位是張牛的老母親。」李淵洪介紹道。
張牛母親雖然年高眼花，但也一眼認出那人是李淵洪，替她正在尋找她兒子的士官。
「李大人，我的兒子怎麼樣啦？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張牛母親一臉喜悅樣子認為道。
「你兒子張牛還沒有找到。不過這兩位能夠幫你找到你的兒子。」李淵洪指著王宇江雪道。
一聽張牛還沒有找到，她心灰意冷地閉上了眼，緊咬著那乾裂了的嘴唇。
「別在意兩位，失去兒子后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李淵洪尷尬地笑道。
王宇比較同情她的遭遇，不由自主地長嘆了一息，能夠理解一位做母親的心情。在他之前的世界里，也有不少小孩失蹤案件，讓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痛心疾首，像是發了瘋一樣四處尋找。
「這裡就是那個豬圈。」
李淵洪領著王宇江雪他們兩人來到屋子后，一股濃厚的騷豬味就能早早聞到。
王宇捂著鼻子說：「怎麼還有人在照顧這些豬呢？」
「由於張牛母親行動不方便，我便吩咐士卒們幫忙照顧一下這些牲畜。」李淵洪如實回答。
江雪繞著豬圈觀察了一遍又一遍，仍跟之前一樣，沒有發現讓她值得起疑地方，看樣子綁架者完全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不過，江雪似乎已經有了辦法。
「王宇，你是否記得學院里有一種術式，施展在對象身上，可以看到他們腦中曾經遺留的記憶。」
「你說的是「竊憶術」！但那是被學院明確禁止的術式，沒有學院的允許是不準隨意使用。」王宇驚訝道：「難道你學會了嗎？」
「是林部長教我的，而且也准許我在任務中使用。」
即便江雪這麼說，王宇緊皺眉頭有所擔憂，而這擔憂並不是擔心她會欺騙他。
之所以有些術式被列為禁術，是那些術式本身存在一些危險，而這危險不僅僅是針對別人被用在歧途上，而且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江雪口中所說的竊憶術就是一類禁術，學院里就算是導師，絕大部分都不知道該禁術是怎麼發動，單單依靠精神力是難以施術。
也就是說只有少部分的導師，四個部長還有丁副院長知道該類禁術的發動原理。但他們不會輕易地教給學生，除非是心靈純潔，有著自控能力的學生。
恰恰江雪就是這類學生，林部長也才放心准許她在任務中使用。
竊憶術被禁止使用還有一個更大的因素。竊取對方的記憶：一方面會對施術對象造成不可恢復記憶的影響；另一方面該禁術本身會對施術者產生危害。這不僅是對施術者精神力方面造成巨大傷害，而且一些記憶會被替代消逝。這也是被列為禁術的原因。
江雪明白王宇對她的擔心，淚眼模糊，內心深處有股莫名地感激。
「那你準備施展的對象是……？」王宇稍稍對這禁術有些了解道。
「你說呢？」
王宇向著四周張望，而豬圈裡的幾隻低頭覓食的豬引起了他的注意。
「難道你想要對豬施展竊憶術？」
王宇本以為該禁術的對象只能是人類，但他理解錯了，凡是有記憶的生物都可以成為對象。
江雪閉上了眼，嘴裡似乎念叨著術咒，一縷粉紅的細絲從她的額頭飄出，如同輕紗緩慢地飄向被士卒牢牢抓住的豬，豬似乎察覺到了危機，拚命地在士卒手下掙扎著，一切根本是徒勞。
那縷細絲連接到豬的額頭那一瞬，豬突然是安靜下來，確切的是昏迷了。
王宇知道這就是竊憶術，那縷粉紅細絲是連接著豬的記憶，而江雪正在豬的憶記中探尋搜索，搜索著那天張牛被人綁架的豬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