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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劉老師的憤怒

  出去溜達,王木皺起了眉頭,怎麼可能這個時間出去溜達呢?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在已經是傍晚,之前雖然王木的戰鬥耗費了不少的時間,但那空間里的時間流速和外界顯然是不一樣的,就像是四聖空間一樣,因此在外人看來,王木也就離開個十多分鐘的樣子。


  一個女生,什麼都沒有拿,就這麼孤身一人說要跑到樹林裡面轉轉平復心情,王木覺得這就像是在聽一個人鬼扯,怎麼可能,現在夜色已經很黑了,一個女生不可能敢一個人單獨出去,而且更主要的是,這個黃芊之前從來沒有說要在傍晚尋找線索過。雲天和蔣偉還沒有回來,王木有點頭疼的揉著腦袋,發在發愁一會怎麼和雲天說,人家的寶貝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遇險,實在是讓人覺得理虧。


  不經意間,王木的眼睛瞥了一眼旁邊的二層小樓,他愣住了,指著那一扇開了的窗戶說道:「君叔,那幾扇窗最近一直開著嗎?」


  王君頭也不回的忙著自己的工作,道:「怎麼會一直開,晚上了天氣都涼了,咱們風扇都不用開,更不用說是窗戶了。」


  王木點點頭,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突然變的很難看,大叫一聲:「不好,這該死的!」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向門口。


  王君也被這突然的舉動驚住了,眼見王木急匆匆跑了過去,王君想著一定是出了事情,王木平時的心思也算是縝密,現在能讓他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看來事情非同一般。


  蹬蹬蹬上了二樓,王木停都沒停,直接飛身衝進朵兒的房間,此刻的他因為之前的戰鬥消耗了不少的力量,現在又被這事以刺激,整個臉變得灰黃沒有血色,很是憔悴。


  朵兒的屋子裡,空空如也,她竟然不知去向!王木氣憤的大吼一聲,一腳揣在了木床的床腿上。他最終還是來晚了,萬萬沒想到,這黃芊的怨念竟然那麼深,只是說了兩句口舌之爭,就要做的這樣絕。


  「咱們去找找她。」王木沉聲說道,此刻他的心理滿是失望,對黃芊已經再也沒有絲毫的同情憐憫之心。王君一聽也表示同意,二人沒有再多說什麼,起身除了房屋。


  夕陽西下,當太陽的最後一抹消失在海平線上的時候,萬物都被瀰漫上了一層靜謐的灰色,那是傍晚的顏色。王木走在灰色的山崗上,無數的山石將這座山拉的很長,王木一邊走一邊大喊,與此同時,他還將地乞靈召喚出來幫助自己一起尋找,對方的能力比他還強。


  而王君則走在另一條路上,天有些黑了,他推了推有些滑脫的眼鏡框,認真地辨認著腳邊的石頭路。其實別看王君是一個有名的醫生,但是對於路線方位這方面,他就是一個十足的路痴。現在的他之所以如此認真,就是怕自己一時間忘了來時的路迷失在森林裡。


  可是漸漸地,這山崗上在不知不覺間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那霧氣開始時還不明顯,隨著天色漸沉,竟越發變得濃厚起來,王君覺得不大對勁,心中也著實沒譜,便決定收拾收拾改個方向打道回府。走了一段路,王君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差,他看到面前的那棵樹榦,上面有自己為了標記而用鑰匙刻畫下的記號標記。


  如此說來,自己還是迷路了。王君忍不住一聲長嘆,他在心中也暗暗詛咒這莫名奇妙的霧氣,若不是它,估計自己回去的路還會順利點。不過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灰心,反正之前在來的時候也做好了標記,等明天天一放晴,自己就順著那記號走回去就好了。


  也不知道王木他找到朵兒和黃芊了沒有,王君在心裡暗暗想著,所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因為霧氣而變得昏黃的月亮,心中漸漸出了神。其實這島嶼上,滿是違背科學常理的現象,或者說是還不能用科學常理去解答,就譬如現在,明明是個月明星稀的好天氣,卻又起了霧霾,但是天上卻沒有任何的雲彩,彷彿這霧就是為自己而下的。王君雙手一環做枕頭,躺在草地上看天,漸漸意識有些模糊,開始打起盹來。


  「王醫生,」一聲輕輕的呼喚打斷了王君的思路,把他從那種假寐的狀態拉了回來。很久沒聽到有人喊自己王醫生了,王君的心裡忍不住的一陣激動,可是島上這幾個人幾乎沒人喊自己王醫生,那會是誰呢。帶著疑惑的表情他轉過身去,正好看到了朝自己姍姍而來的背影。


  「王醫生,你還記得我嗎?」那老夫人一臉的慈祥,時光在這位女士的臉上刻下了滿是智慧的紋絡,看上去分外祥和。一身的素色衣服,不算貴重,也並不邋遢,倒是一個乾淨利落的小老太太。王君仔細打量著,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見過這個人,但是看這樣子,他記得並不太清楚了。


  「不好意思,接診過的病號太多了我不一定能記得完全,但是總覺得您有些面熟,應該是見過的吧。」王君禮貌性的回答道,他還在努力的回想著,畢竟在這裡遇見一個自己的病號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不過你為什麼會在這?」王君還有些疑惑,心中的提防之心始終存在著。


  那老太太哦了一聲,笑著搖搖頭道:「王醫生先猜出來我是誰,我再告訴你我為什麼在這能遇見你。」她竟然和自己開起了玩笑。王君有些錯愕,對方一直讓他回憶起自己的身份,到底是要幹什麼。


  「對不起,我現在實在想不起來,要不你再給我提個醒。」王君禮貌性的試探道。


  那老太太砸吧著嘴說道:「哎呀呀,王醫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小老太太當時找您看的病,不過也不知道為啥,就對青霉素過敏了,可忙壞王醫生幫我診治了。」


  王君一聽笑了:「老太太,您搞錯了吧,青霉素過敏這種事情我們在治療的之前就會提前做批示試驗,試驗確定陰性才會繼續給您輸青霉素,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您一定是記錯了。」


  「不可能啊,」那老太太一副狐疑的樣子,說道:「當時明明是您說這種過敏的事情在所難免,出現了只能說明是命不好。」


  王君一聽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怎麼可能是我說的,我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我.……」他的話音突然戛然而止,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他皺著眉頭緊緊盯著對方的臉,彷彿是要從上面看到些許熟悉的痕迹,「你剛才說你什麼過敏?」


  「青霉素啊。」
……

  時間倒退到十多年前,那時候的王君還是一個剛剛大學本科畢業參加工作的小醫生。剛剛上任當大夫,他還沒有接診的權力,不過若有病人來病房裡詢問病情,他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即使是這樣,作為一名醫生,即使是做一件最微小的事情只要能解決了病人的痛苦,都讓她覺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天,王君像往常一樣跟著主人去查房,醫生的查房都是早晨交接班之後,主任或者是副主任帶著一批人浩浩蕩蕩跑進病房,之後護士長又會帶著一群護士跟進去對每個病人的基本情況做一個核對和及時更新。


  這天,正是主人大查房的時候,王君所在的骨科是全院的招牌科室,因此科室的病號尤其之多,都是沖著主任的名號去的。主任儘管年紀大了,但是一顆救死扶傷的心還在,他帶起了科室的很多棟樑之才,很多重大的手術就是在主任和這群棟樑之才的手中解決的。這天,王君跟著主任查房,當查到一半,突然有護士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招呼一個醫生道:「劉老師,有個病號骨折了,說是你的熟人要找你。」


  那姓劉的醫生此刻正向主任彙報著這個病人的治療情況,因為是自己管床的病人,他必須詳盡的彙報,自然不能顧及到外面等待的那個人,但是既然是熟人,雖說不知道誰但總不能讓人家在外面乾等著啊,於是手一招,示意王君道:「小王,你去看看那個病號的骨折嚴不嚴重,看看需不需要清創處理一下。順便你去問問他的大體情況。」


  王君急忙點頭應是,快速的跑了出去。在這個醫院工作的這兩個多月里,王君天天過的都是這種跑腿的工作,寫寫病歷,送個會診單,又或者是換個葯問個病史,因為科室里沒有實習生,他一直被拿來當實習生使喚,誰讓他是年齡最小的一個呢。


  跑到護士台前,王君看到了那個病號,這是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人,據說是被車撞飛了出去,但是所幸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害,除了一條腿被撞斷了,患者的精神還算可以,腿上的疼痛此刻已經讓她覺得有些麻木,微皺著的眉頭彷彿在說著自己的痛苦。


  看到王君穿著白大褂過來了,患者周圍圍著的一群人趕緊湊了過去,其中一個緊緊拉著王君的手說道:「醫生醫生你快給我大姐看看,她讓車給撞了,不過說來也命大,她居然沒多大事,你看她的腿,嚴不嚴重啊?」


  王君的眉頭忍不住跳了跳,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奇葩的關切,對方明顯是要在人前顯擺自己的關心,但是卻用錯了方式。


  沒有去理會那個人的說辭,因為就連同來的幾個人都在埋怨他說話不中聽,而他本人也自知說錯了話,紅著臉退了下去躲在一旁不再吭聲。到時那患者本人沒有說什話,只是閉著眼,彷彿是在恢復著體力,這讓王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低頭俯身下去,王君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患者的傷勢,其實那傷勢很是典型,或者說就只是一個單一的腓骨骨折。略微沉吟了一下,王君轉身對著眾人說道:「患者的傷勢不算太嚴重,不過還是需要積極的治療一下,另外,誰是患者的家屬,跟我一塊把住院記錄寫一下。」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簇擁在一起的眾人紛紛往回撤,這讓王君一陣陣的錯愕,這群人如此關心,卻沒有一個人是這患者的家屬。


  「他的家屬呢?」王君忍不住有些生氣,不是因為患者,而是因為她的孩子居然在如此情況下還沒有來到,這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眾人一看大夫生氣了,頓時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正準備站出來說話,卻被那患者自己給打斷了。


  「不要怪他們,他們只是我的鄰居,我的孩子現在離得遠,還不知道我出事,醫生你看我也沒有暈過去,有什麼東西我自己簽就好了。」那人居然對醫院的流程還有少許的了解,王君左右想了想她的理由也算合理,而且都是符合規章制度的,於是便點頭稱好,起身去準備住院病歷了。


  忙碌了一圈,其間那個姓劉的大夫也過來看了看,但是好像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心裡有些奇怪的同時他還是叮囑王君要好好治療。王君趕緊點頭稱是,這是他進入這醫院一來第一個自己管床的病人,自己當然會不遺餘力的去治療,因此,王君對這位病號的關心更多了。


  劉雲娥,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王君不知道她是從哪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只是這個來自南方的女人在這北方顯得無比的嬌弱,沒有親人來看望她,除了那幾個所謂的街坊鄰居,那所謂的孩子到底都沒有出現,這也讓王君對這個一直沒露面的孩子心裡充滿了不滿。


  這天,王君像往常一樣和主任查房,但是到了那位劉老師的病床前的時候,出現了一件誰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原本主任對王君的治療和努力還表示很滿意,無論是住院病歷的書寫還是醫囑的錄入都十分的符合標準,有的地方比一些老資歷的醫生寫的都仔細。這誇讚讓王君直接有些輕飄飄起來,他在病床前將自己從接診到診斷再到治療都詳細的說了一遍,彷彿是在說一個冗長的演講稿一般,根本停不下來,其間對於那所謂的一直未出現的孩子,他不斷的貶低,根本沒有注意到原本還是微笑的病人表情逐漸變得陰沉。


  就在王君打算把自己之後的治療方案說一下的時候,一聲爆喝突然從身後爆發,直接下了他一跳。


  「你到底說夠了沒有!」這位劉老師的情緒異常的激動,讓包括主任在內的所有人都驚住了,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原本平和的人突然間激動起來,竟然不惜惡言相向頂撞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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