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棘手情況
現實世界中,大家看著祁連死去的屍體,和面前那小小的一枚子彈,紛紛沒了聲音。祁連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硬,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臉變得慘白,看著都覺得瘮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哪怕是定點的聲響,場面靜默的可怕。
就連王木都悶著聲音一言不發,他他雖然發現了一些東西,但所有的線索都是不連貫的,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根本就組裝不起來此刻他的腦子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良久,還是蔣偉發出了一聲輕咳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隨著氣氛的打破,眾人都不自主的長出一口氣,就像是一個十分重大的責任被別人扛走,他們隨之感覺壓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釋放,反觀是蔣偉,依然是緊皺著眉頭,嘴上早已經叼起了一個新的嫩芽,砸哪裡不斷地吮吸,看來他的煙癮又犯了。
「先將他安葬了吧,咱們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最近的事情。」蔣偉沉聲說道,環顧了一圈,眼見眾人沒有什麼異議,他第一個動身去抬地上的屍體。眾人一看,也紛紛加入了幫助的行列,有人帶頭,他們彷彿是有了主心骨,只要順著那個領導者的思路走就好了,對於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他們現在都不願去想,最近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著他們的脆弱神經,現在的他們,哪怕是再多一個打擊,都快要崩潰了。
祁連的屍體被抬起,頭上流下的血此時早已經有些凝固了,被抬起來的時候,頭上還拉著長長的血條,看的人忍不住作嘔,女孩們已經忍受不住,早早地離開在外面等著,她們跑去拿工具了。
王木在最後抬著祁連的一條腿,不得不說,人死後的重量真的是出奇的沉,別看平時祁連一副瘦瘦的樣子,可誰曾想躺地上一躺斷了氣之後,居然抬起來如此費力,他們四人合力抬一個人都覺得費力異常。
一抔抔黃土葬下一個人,海島的風吹的嗚咽,掛在石縫上嗚嗚作響。眾人眼睜睜看著祁連蒼白的臉被一點點掩埋,最終消失不見,心底是兔死狐悲的感傷。誰知道還有沒有人再次踏上這條終結的路,誰知道還有沒有人就這樣永遠的於此處長眠,身邊連一個可以為他悼念的人都沒有,一個孤零零的木牌,了卻此生。
此時此刻,王木的心裡想了很多,他也有些不確定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將那個人揭穿。他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或者說早已經證據確鑿,但是原本打算向大家檢舉的想法在看到祁連的死之後動搖了,如果自己說了出來,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場面會不會因為自己而變得更混亂,當那是,眾人離心,他們怎麼面對那還未知的致命威脅。
送走了祁連,大家顯然都忍不住想要逃離這座島的急迫心態,現在的他們迫不及待的要去檢查這座島嶼。一群人兩兩分組,雲天和蔣偉兩個人去再次勘探這座奇怪的海島,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如蔣偉之前說的那樣危險,而黃芊和朵兒一起去採摘一些果子充饑,順便將屋子裡收拾一番,至於王木和王君,他們二人選擇去找到那被之前一批人扔在海島上的救生艇,順便將它拖回來。安排好這一切,大家各自開工,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黃芊姐,你說咱們還能不能活著回去啊?」兩個人的時候,朵兒收起了之前的古靈精怪,變得有些感傷柔弱,這一幕若是讓王木看見,又會忍不住升起他的強烈保護慾望。黃芊走在前面,身後的大竹簍被她背在身上一顛一顛的晃個不停。
「沒事的,你別擔心,有我們大家在呢,只要咱們能一心,千難萬險都能過去。」她說的很是肯定,話在最後的時候還有些激動,不知是在安慰朵兒還是在說服給自己聽。但不管怎樣,能說出這句話,讓黃芊都一陣陣的失意,換做從前,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朵兒聽罷重重的點點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她說道:「姐我覺得你說的太對了,只要咱們一心,就一定沒有過不去的坎,其實我一開始時也不是太擔心的,但是之前咱們居然發現了內部的賊,這讓我總覺得有些不安,你不知道,我最近睡眠都不好了,人都跟著憔悴了很多。」
被她這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話一說,走在前面的黃芊突然猛地一頓,整個身子直接就停在了半路。朵兒沒有抬頭,還在嘟嘟囔囔抱怨個不停,兩個人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哎呦,」朵兒一聲大叫,直接被竹簍彈翻在地上,揉著被蹲了一下生疼的小屁股,她有些不滿的說:「黃芊姐你在幹什麼呢?我都被你撞倒了。」
這時黃芊才猛然從思緒中驚醒,看到朵兒到底,立刻跑了過來將她扶起,拍拍身上的泥土,黃芊一臉關切的問道:「朵兒妹妹你沒事吧,你看看我,剛才在那個草叢裡看到一條青蛇,剛開始還沒注意,誰知道咱們一來那蛇受了驚馬上跑了,可把我嚇壞了,整個人腦子裡一片空白,連逃跑都忘了,這才害你也受了傷。」
一聽到有蛇,朵兒直接嚇得尖叫了一聲,整個人緊緊抱著黃芊的身子,一臉惶恐:「有蛇,哪裡有蛇,你在哪看見它的?!」看那一臉緊張的樣子,這小姑娘是相當的畏懼蛇。兩行淚已經在眼眶裡滴溜溜的打著轉子,很快就要留下來了,朵兒拽著黃芊的手就要往回走。「姐咱們快離開這把,這裡的蛇可能太多了,咱們換個地方采果子也是一樣的,反正還有那麼多樹。」
「不行啊,」黃芊有些為難,她說道:「整片院子只有這塊地方的果樹結的果子相對熟得快點,換成其他的都是些青色的果子,根本不能吃。」她輕輕拍著朵兒的肩膀,繼續說道:「不過你也別害怕,有我在,那蛇輕易不敢傷害我們,到時候,你就走我的後面,我來保護你,一有情況,咱們隨時都能撤離。」
眼見黃芊都這麼說了,朵兒即使是再不願意也只能不情願的點點頭以示同意。但是儘管如此,她的手依然死死地抓著黃芊的衣服,生怕她離開自己的距離超過半步。對此黃芊也有些無奈,但是對方畢竟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妹妹,她也不忍心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裡去犯險。
而就在兩個姐妹一前一後依偎著往果園前進的時候,雲天和蔣偉二人已經來到了之前所說的那個地方。一望無垠的海平面,怪石嶙峋的海灘,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所說的天坑。原本按蔣偉的描述,這天坑只有一口井般大小,可現在看來確實不然,短短几天的功夫,那天坑的規模擴大了數倍,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座小院落塌方形成的黑洞,大量的海水倒灌,水流在那凹陷的地方轟然墜落,砸在四周的堅硬岩壁上轟隆隆作響。場面甚是壯觀。
雲天看的也是一呆,他只是聽說過天坑這種奇觀,但真要說看見,還真沒有過。此時看到如此規模的海水倒灌,彷彿是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洞一般吞噬著大量的海水,雲天的心神都忍不住震撼。水霧衝擊著被打向高空,像是一個巨鯨在噴水換氣,若隱若現的彩虹斑斕,映照著這一天地奇景。
「蔣警官,你真的覺得這裡就是那所謂的災禍的起源?」雲天盯著那天坑看了很久,扭頭問蔣偉。但當他扭過頭來,發現後者也是一臉的凝重與茫然。
「我不清楚,要說一開始,我也只是猜測,但是現在看著樣子,恐怕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成為一個巨大的坑洞,這坑洞不知道會蔓延多遠,若是真的危及到我們,後果不堪設想。」蔣偉的語氣里滿是沉重,面對天災,他們都是無能為力。而後,他們轉身去找蔣偉所說的那種能證明空氣中存在硫元素的植物,果然,在旁邊的幾處草木中,又找到好幾株,看著嫩黃的花朵,隨著水流帶起的氣旋在微微的搖晃著花骨朵。
「可是若說空氣中有硫元素,那如此大的水汽,不會將這元素都沉澱下來嗎?」雲天覺得這種推理有些不大和邏輯,但是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們都是知道些皮毛,再深入的知識就
一無所知了。
雲天的問題就連蔣偉都沒辦法回答,蔣偉只能不斷地咀嚼著青色的嫩枝來緩解心中的不安和焦躁,良久,他開口問了一句:「你覺得,雲墨到底在不在這座島上?」
初聽這句話,雲天也有些愣神,他直直的盯著蔣偉,對方被他看得心虛,慌忙把頭扭向一側。雲天的聲音順著海風傳到他的耳朵里:「其實你在問我的同時,也在問自己,現在的你已經迷茫了,已經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那聲音像是震雷一般隨著那轟隆隆的水聲傳到蔣偉的心中,讓他整個人的思緒頓時亂作一團。
「其實你是在糾結自己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意義,我想你已經把這海島都搜過來遍了吧。」雲天彷彿是早已經明白了蔣偉的心思,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是一次次的努力嘗試卻始終是毫無結果,就連人影都沒有見到,他不是沒懷疑過,但是想想那對講機里的聲音,他始終覺得對方還在這座島上和自己做個了結。「可是,」雲天的眼神突然間變得犀利起來:「你應該知道你為這個目的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你也該知道,有些東西,現在實現不了,以後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
這話像是一把利劍直接剖開了蔣偉的心,把那無數壓抑的鉛雲撥開,讓他終於見得了一絲的光亮。他明白雲天的意思,這座島上的危險如此之多,他們誰都不能確定自己能走到最後,而作為自己今生唯一的願望或者說是遺憾,誰都不能打包票說錯過了就還能再有機會。蔣偉的眼神越來越亮,他明白,自己不能迷茫,更不能氣餒,還有人需要自己,還有人等著自己,他不能就這樣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想到這,他深吸一口氣,這幾日的陰霾都隨著明悟而一掃而空,他看向雲天,不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拍拍對方的肩膀,蔣偉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說,時光給這個男人沉澱到完美,讓他越發的成熟,他笑著說道:「其實有時候我真以為你就是我一直要了結的那個人,但是你不是,雖然你們都一樣聰明,一樣從容淡定,雖然你們都姓雲。」說罷,他哈哈大笑著轉身離去,雲天也是一陣的錯愕,對最後的話感覺有些好笑,敢情開始的時候對方是因為他們都姓雲才懷疑的。
而另一邊,王木他們首次遇到了難題。
「哎呀我的天,這什麼破船,用它的時候根本跑不動,這搬它也根本搬不動。」王木慘叫著,一副上天快把它收了吧的樣子,不是他搬不動,而是不知何時,這裡的草已經瘋漲起來,將這救生艇直接束縛在原地。
「這才幾天,怎麼會那麼多草長起來。」王君也有些疑惑,現在已經過了草木生長最為旺盛的時期,而他們將這些東西剛丟在這沒幾天,按道理說應該不至於有如此規模。
但是說什麼都沒有用,工作就是工作,語氣在那裡抱怨,還不如抓緊時間趕快做事。於是,盯著一輪巨大的太陽,兩個人開始拔草。王木的心裡憋屈的不行,他突然非常懷念在四聖空間的日子,天天打打殺殺也很好,最起碼不用動那麼多的腦子,不用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是現在,自打來到這個島之後,自己很久沒有動過手了,戰鬥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早已經快忘了,而萬相石現在都只能讓自己當做小石子扔著玩,是不是打個樹枝撿起來準備燒火用,可謂是憋屈至極。
眼看這被草纏得像個巨大的綠繭的救生艇,王木就忍不住想一把火將它直接燒了。但是忍了又忍,他只能一邊慘叫著一邊去拔草。
一旁的王君沒有說話,耳邊的王木的聲音彷彿被他完全隔絕,他只一心一意的拔著手中的草,一根又一根,一把又一把,彷彿是在給病人做手術一般專註認真。
多久沒有這樣了,王君在心裡暗嘆,那種感覺讓他感到一陣陣的酥麻,那是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慄的感覺,身為一個外科醫生,只有站在手術台上拿起手術刀,才是自己最安心的時刻。他有些失神,自己的這次療傷之旅,沒想到,確實如此一個奇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