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身死道消
不是說梁茵是這片空間的薄弱點,而是梁茵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個陣法擁有著自己的陣眼一樣,梁茵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這片空間的核心,若不仔細觀察還真沒有發現。其實這片空間像是一個電磁場線,中間是最密集的地方,越往外空間重疊的距離就越遠,想要穿過一個個空間的距離也就越大,所以當時祁連開始時只需要幾個跳躍就能到酒缸的距離,到後來需要連滾帶跳,再到後來,那與門近在咫尺的距離,就是祁連費儘力氣也穿越不到的空間距離。
祁連也是好不容易才發現的,畢竟對方的一切都設計的如此完美,他很難找到破綻,若不是一些言語和行為感覺有些衝突讓他仔細回想起了疑心,單他一人去想,哪怕是想破了腦袋都肯定不會想到會是如此答案。開始時,他還沒有太大的把握,但當看到就連那叫雲墨的青年在前進時,都在慢慢的放慢速度,等到最後,竟然還要以說話來掩飾自己的踏步,若不是祁連還趴在地上,他都不一定能看到那雲墨是邊說便緩緩的踏步的。
而此時,祁連已經想到了脫困的方法,他一直在等,就等著雲墨離開的那一刻。這片空間如果說是雲墨創造的,那麼也只有他可以在這裡來去自由,就連梁茵都不行,這也是為何梁茵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原因,她不能亂跑,這樣會讓她同樣受到這片空間的影響。
可是現在祁連不一樣,之前的逃竄他雖然是在慌亂中進行的,可心裡對於大致的流程還是有一定的記憶的,此刻他的大腦中急速的回憶著當時自己所躲藏的每一處酒缸以及通向這酒缸時自己所歷經的時間,所用的動作方式,他發現,這大致可以分為三層,最中間的只要自己幾個跳躍就能管事,而中間部分需要連滾帶爬走一段,最後的一部分最難,需要自己飛快的奔跑跳躍翻滾好久才可以,這裡面就包括那最靠近門口的一段路。
可是現在的祁連正巧就站在靠近中間的位置,雖不知當時雲墨將自己從遠處拉了過來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現在,這種地理位置恰巧就是祁連最需要的。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飛身而起,顧不得下腹部傳來的劇痛,祁連直接就撲向站在那裡的梁茵。
而梁茵顯然是沒有想到祁連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拚命掙扎反擊,而且還是撲向自己,這讓她愣在了當場,手中的槍還沒有抬起來,就被祁連直接撲到在地上。
而此時此刻,祁連很顯然沒有剛開始想佔便宜的想法了,他此時一心只想讓自己活命逃出生天,看到梁茵還未抬起的手槍,祁連順手使勁一拍,將拿手槍直接打飛出去。
啪!
又是一聲槍響,只是這次是擦搶走了火,子彈並沒有打中祁連,而是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彈殼擦著他的臉飛到不遠處的柱子上,在那片刻的溫熱之後,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臉上傳來,都說臉部是最敏感最嫩的皮膚,果真不假,祁連想著,可手上卻沒有閑著,已經扒上了梁茵的手。
「你放開!」梁茵又驚又怒,空間沒有了雲墨的加持,她的力量大為削弱,可以說是回到了之前那個普通人的狀態,原本以為自己憑藉著手槍和這集成的空間之力,還能將這個老酒鬼震懾住,可誰知他居然如此聰明,這讓梁茵怎能不吃驚,難不成他已經發現了這片空間的秘密?她在心底暗暗疑惑。
祁連對於梁茵的掙扎絲毫不介意,他甚至是張口露出了自己的一抹牙齒,看上去很是猙獰:「小美人,你就別掙扎了,剛才那個叫雲墨的青年說的話你還不明白嗎,咱么兩個的事情就不算是什麼事情,即使現在我把你直接給用強的,他都不會在意,這種上位者的心情最好琢磨,只要是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損害別人一些又能怎麼樣呢,他們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聽到這話,梁茵也是一愣,她不是不知道雲墨的為人,跟了這麼久,她對這個平時不愛言辭的領導早已經了解的透徹,正如祁連所說,他是一個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犧牲絕大部分人利益的人,利益面前,他可以六親不認,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在意過其他什麼人。
祁連明顯的感受到身下的這個女人身子一僵,連帶著表情都有些迷惘,他知道,自己的話終究是管用的,心中不由得暗喜,心道自己這些年的察言觀色也不是白費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憑著一張嘴,他讓自己的兒子順利地一步步高升,別看自己沒什麼文化,但自己的口才可以媲美大多說的文化人。
眼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他趁機說道:「其實你也看出來了,為什麼這個叫雲墨的自己走了卻把你留在這裡和我待在一起,你不會真的以為他是為了留你在這看著我吧。」
梁茵緊繃著嘴唇,沒有說一句話,祁連見此,心中篤定更甚,繼續開口遊說:「即使你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他早已經把你當做是棄子留在了我這裡,他不在意你的死活,唯一在意的是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看住我,即使你失了身子,他也不會眨眨眼,要不然,當初你被我帶走也不會那麼久都沒有人管。」
梁茵的身子明顯的軟了下來,像是沒有了力氣去掙扎,祁連一看心中大喜,沒想到時間過去那麼久了,自己還能看到這個可人兒,還能有機會和她共享美好時光,怎能不讓他心中快意,反正是出不去了,自己還不如及時行樂,順便套出到底怎麼從這裡出去的方法。
這樣想著,祁連的手已經不安分的朝梁茵的胸口摸去,一雙手熟練地在那對熬人的雙峰上來回遊走,梁茵沒有吭聲,但是那有些泛紅的臉頰卻透露著此刻她內心的波瀾。有戲!祁連一高興,整個人一松,正要張嘴朝面前的人吻去,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道光亮突然間閃過了祁連的臉龐,他只覺得眼睛一花,再看時,一把沾血的匕首已經出現了,這個女人居然還有武器!
原本的溫存和慾望頓時煙消雲散,他驚得起身要去將那匕首按住。可一切都晚了,起身的那一刻,延遲而來的疼痛從下腹之下的會陰部傳了過來,自己竟然被人生生閹割了!
「啊!」
一聲比之前更為驚恐的尖叫從祁連的口中傳出,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如此對自己,那匕首出奇的快,自己還沒反映過來就在不知何時被人去了勢。
「你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祁連此刻早已經失去了最後一點理智,每一個男人都不願看到自己喪失了作為男人的權利,他氣的直接將雙手摁在了梁茵的脖子上,同時用勁,要活活掐死對方。
可是梁茵彷彿並不受影響,她笑著沒有反抗,任由祁連的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頸,咔咔的聲音從脖子中傳出,像是喉骨要被那外力掐的粉碎。
可是儘管祁連死命的掐著梁茵的脖子,後者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彷彿這對他幾乎沒有什麼影響,這讓祁連忍不住有些心虛,難不成這人成了鬼魂,這些物理攻擊就對他沒有什麼傷害了?
彷彿是不信邪的,祁連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可是結果還是一樣,對方的眼中嘲笑之色更甚。
一看狀況不對,祁連趕忙收回自己的雙手,可就在此時,那匕首的光芒再次亮起,一道銀芒閃爍而過,像是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祁連的雙手竟被齊齊的削斷,那匕首竟然如此鋒利,即使砍在人手上都沒有絲毫的停頓。
大吼一聲,劇烈的疼痛讓祁連整個人直接炸立而起,他不斷的揮舞著自己斷了的手臂,卻詭異的沒有揚起一點的血,但是這痛感卻是如此清晰,生平第一次,祁連清楚地感受到那種戲文中所說的酷刑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但是偏偏,自己還死不了,只能一直承受著那種痛苦,說也奇怪,按理說對於這種疼痛他應該感受不到才對。
「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就憑這兩句話就可以讓我放下心防任由你占我便宜吧。」梁茵站了起來,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她冷笑著看著祁連。
「可是我說的確實是實話,你即使不願意去承認也得接受這個事實。」祁連彷彿是不甘心,依然在強調著這個觀點。
梁茵的眼中不屑之色更濃,她已經看出來了,這祁連雖然有些小聰明,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跳樑小丑,根本不足為奇。「我可以這樣告訴你,你說的那些東西,早在我出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用不著你對我再講一遍,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本就是爾虞我詐,你以為自己看的透徹,可是我告訴你,有些東西你根本就沒有看懂,你還是太無能了。」
「我要和你同歸於盡!」祁連大吼著,身上的疼痛雖然讓他幾近崩潰,但是心中的怒火同樣燒著他讓他要去報仇,還好這傷口只會讓人覺得疼痛並沒有出血,要不然早在多時祁連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沒有了雙臂,他只能用腿去攻擊,飛身一腳,他重重的踹向梁茵,腿上已經投入了全身大部分的力量,可以說只要這一腳下去,祁連自信可以重創面前的這個女人。
轟!
一聲巨大的聲響從腳跟響起,詭異的是,像是有人在無形中替梁茵擋下這一擊,她竟然毫髮無損,虛無之中兩人相交的地方彷彿是隔了一個虛無的空間,有人在那空間里朝著祁連的腿給予重重的回擊。
巨大的反震之力直接就把失去了平衡的祁連撞得飛了出去,真疼!祁連疼的呲牙咧嘴,他能感覺得到自己腳上的骨頭彷彿是已經碎裂了,就連自己的小腿,都有了一個莫名奇妙的尖尖凸起,不用想也能知道,那是自己小腿上的腓骨折斷後凸出來的部分。
怎麼辦,祁連此刻連哭的心都有了,打打不過,罵罵不起,難不成自己真的要在這小區域內老老實實做個待宰的羔羊?!
「我,我投降。」祁連幾乎是用哭的,那一聲哭腔是真的不假,那是疼的哭。可是梁茵並沒有因為此而停止動作,她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手槍,「剛才給過你機會了,但是你並沒有好好珍惜那次機會,相反的,你有些得寸進尺,居然大膽到想去占我的便宜。」梁茵現在確實很生氣,雖然之前的表現有可以而為之的成分,但她畢竟是女人,而且,這些年跟著雲墨四下奔走處理事情,她已經有了一個特別的稱號——「孟婆」。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個名字背後所代表的意義非同一般,判官只有在判定人生死的時候才會出現,相當於是神話里的閻羅王,而孟婆這個稱號則不然,它代表的,是腥風血雨,是滿手血腥,是驕狂放縱,是閻羅殿的最主要代表,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法不容情,這都是梁茵這個孟婆所獲得的一個個稱號,單隻憑這些,就讓閻羅殿的人禮讓三分,除了雲墨,她幾乎可以在閻羅殿里橫著走,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之崇高由此可見一斑。
「死吧,死了還算痛快。」梁茵沒有再說話,她決定的事情一般很少能改變,因此當她說完之後,身邊刷刷出現四五個模糊的暗黑色影子,一個個看不清面貌,但從那魁梧的身板上不難看出,他們都是大能力者。
「是你逼我的!」祁連大吼著,退無可退,他只能硬著頭皮應戰,現在唯一可以賭的,就是賭自己被打死後並不會是真的死。因為要是指望著突然而來的奇迹,未免有些太不切合實際了。
毫不猶豫的,他飛身來了一個迴旋踢,因為之前的攻擊讓他的左側小腿受了傷,此刻再站起來都有些困難,於是祁連決定運用慣性的原理,直接飛身旋轉,依靠那轉動的力量將自己的腳送出去。
轟!
又是一次劇烈的碰撞,這一次,依然有一層屏障橫亘在那裡,這就讓祁連有些抓狂,自己怎麼都抓不到人,可是偏偏戰鬥還沒有真正打響,自己已經承受了不少的傷害。
可還未等他歇息一下緩緩力氣,對方的三四道黑影直接一步邁出,彷彿是已經察覺到來自祁連的深深敵意,他們要去保護梁茵的安全。
「你們先退下吧,我還有事需要找他聊聊。」梁茵一招手,幾個人退了下去,一時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尷尬的互相看著對方,不知說什麼是好。
那四道黑影聞言沒有做任何的提問及說明,直接一點頭便消失無蹤。空蕩蕩的酒窖里,此刻就再一次的只剩他們二人。
「你想和我說什麼?」祁連有些好奇,他的心中此刻想出無數的可能,甚至他都開始已經構思對方最終軟下了心放過自己一命給自己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若是那樣,他一定要好好感謝一番。
可是事實證明,祁連真的是想多了,沒有絲毫的廢話,梁茵直接就扳動了扳機,一連串的聲音如炸雷,不斷地在這小小的酒窖中回蕩,而祁連,在中單的那一剎那便明白,自己今生的旅程算是徹底的有個告別交代。
子彈穿過寂滅的空氣,直接打在了祁連的身上,腳上,肚子上,而最致命的一彈,則是直接從胸腔穿過,那留下的洞之大讓人男人不住不寒而慄,彷彿透過那傷口,你都能看到那跳動的心臟。
祁連倒下了,臨死之時,他的臉上依然帶著濃濃的不甘,還有對自己兒子的不舍,沒曾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看他成功登頂,還沒來得及好好的過一段改頭換面的好日子,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原來自己終究還是逃不過那些審判。
一滴眼淚順著祁連的眼角滑了下去,不知是悔是恨。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點,他的瞳孔開始散大,他的生命,在急速的流逝,他已經無限接近了死亡。
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祁連,梁茵良久無話,最終一聲嘆息從她的紅唇中發出聲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前日種下的因今日收穫的果,若不是你招惹,又無緣無故的闖入我們的事情,恐怕這個時候,你還是能無憂無慮的和這自己的小酒頤養天年。」
「死了?」雲墨不知何時站在了屋門口,雙手抱著搭在胸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是的,死了,死的透透的。」梁茵回答道,在最後的話上,她加重了語氣,那裡面濃濃的怨憤像是在埋怨雲墨交給了自己如此一個出力不討好的活。雲墨聽聞聳聳肩,轉身離去,而酒窖里,梁茵沒有說話,看了一眼祁連的影子,現在這個可憐人死去的意識或者說是靈魂,已經開始有消散的徵兆,相信用不了多大會,便會消失在這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