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不是人!
還是那處酒窖里,祁連站在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身後的酒缸已經碎了一地,無數的酒水在地上嘩嘩的流淌,將那暗紅色的泥土都浸濕了,變得如血染一般猙獰可怖。
可是祁連顯然顧不得這些,自己的小命眼見就要不保,此刻的他心情已經糟糕透了,原本按他的計劃,自己只要與那站台女斡旋一會,趁機跑出去就能呼救,可是誰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那個青年人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更是截斷了他的退路,讓他不得不戰,但即使是如此狀況下,祁連仍然找到了機會往外沖,只是不知為何,那明明距離自己很近,只有幾步之遙的門口,讓他跑了很久都沒有到達。
此時,又是一連串的槍響聲響起,梁茵再次填充好自己手槍的子彈開始掃射,祁連在心底暗罵,酒缸碎了很多,讓他的掩體數目減少了,這就更加增加了他躲藏的難度。酒窖的空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此尷尬的距離讓他很難和面前這兩人拉開差距。
怎麼辦,祁連心裡也暗暗犯愁,他的眼睛不露痕迹的瞄了一眼旁邊的那個青年,他已經知道了這個青年就是雲墨,就是蔣偉一直要找的人,但是看那樣子,他並不打算參與這次的爭鬥,只是背著手老老神神站在一旁看著梁茵在那裡開槍。看到如此,祁連的心中想出一個辦法,雖然有些冒險,但總要拼一下才好。
大吼一聲,祁連直接朝一旁的大缸躲去,梁茵見此,直接兩槍子彈送了過去。
啪啪!
兩聲悶響在大缸里響起,像是炸雷一般久久不能停息,祁連的耳朵此時早已經沒有了什麼知覺,連續的爆炸聲讓他的耳朵已經聽不到聲音,此刻除了感覺到來自缸體的震動之外對他沒有了影響。
眼見自己的攻擊沒有什麼作用,梁茵不依不饒繼續開槍,一連串的響聲響起,無數的土片被崩的亂飛,那酒缸直接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祁連心想著,他現在是又驚又氣,對方的子彈彷彿是無窮無盡一樣,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時候,到像極了一把機關槍在噴射。
看準時機,祁連飛身往後一撲,在還沒有落地的時候身體一弓,同時雙手猛的往地上一支,就抵打了一個滾,朝另一側的酒缸躲去。子彈打在了土裡,無數的泥土被打的直接飛了起來,濺起一蓬蓬的土花。
快了,馬上就到了。祁連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酒窖門口,心中是無限的激動,自己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了,他本來就是打算著通過不斷地東藏西躲變換位置來靠近那門口,但為了不讓梁茵他們起疑心,他就要裝出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但暗地裡,早已經把自己躲藏的路線規劃好了,可以說,現在是梁茵在被祁連牽著鼻子走。
就這樣,祁連一步步往後退卻,更多的酒缸被擊碎,無數的酒水灑了一地,嘩嘩流個不停。祁連小心的翻滾著,生怕自己腳下一個打滑就葬送了自己的逃生計劃。眼見距離門口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祁連終於興奮地大吼一聲,他根本沒有在意為什麼梁茵一直站在原地射擊,為什麼雲墨一直不理睬自己的逃生行動,此刻這一切他都不在意了,他的眼中,現在就只有那一扇透著光亮的門口。
壓抑著內心的喜悅,祁連再次一步跨出,朝門外邁去,他已經將自己的步子邁到最大,只要這一步下去,自己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但預想中的光明並沒有出現,祁連的腳重重的落地,卻沒有跨出那個門口,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彷彿就是生死之隔,走也走不動。
為什麼!祁連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他再次邁步,一步,兩步,看著眼前那門口觸手可得的光亮,他快要瘋了!為什麼就到達不了!
彷彿是聽到了祁連的吶喊,那門口的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漸漸有閉合的跡象。
「不!」祁連不甘心的大聲咆哮,他瘋狂的去拉那門中央上了銹的鎖頭,指尖距離那鎖頭只有不到一橫指的距離,卻成為了他能到達的最大限度,那就像是隔了一層膜,怎麼都穿不過去。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後。」梁茵的聲音淡淡的從身後響起,把祁連直接從激動中喚醒,彷彿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他突然感覺,那聲音離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近。要知道,雖然自己在此處停留了一下,也只有短短的兩秒,這兩秒的時間,身後那個站台女怎麼可能如此快的到達。
轉過身,祁連差點被嚇得背過氣去,梁茵的臉距離自己是那麼的近,彷彿兩個人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了,感受著那對方鼻腔里呼出的帶著淡淡香氣的空氣,祁連卻再也提不起其他的歪心思,現在的他一心只想著逃。
「你離我遠一點!」祁連幾乎是用吼的來表達此刻內心的憤怒和惶恐,他急速的後退,這時,他愣了一下,身旁的破碎酒缸還在,可是祁連記得,那是第一個被打碎的酒缸,自己的水舀子還在那裡扔著呢,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掙扎居然都是徒勞的,他竟然根本沒有逃過這片範圍。
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想想你費盡全部心思去做這件事,可到頭來,竟沒有任何進展,反而是回到了原地,這是可以讓人絕望的事情。
「我和你拼了!」祁連大叫一聲飛身撲了上去,他不會功夫,但是一個男人還是會些雜拳亂腳的。猛地出拳,祁連毫不猶豫朝梁茵的臉上擊去。梁茵的面色冷冽沒有說話,對方的想法他彷彿已經洞悉,直接伸出一隻手要去抵擋。
祁連一看心中暗喜,這個女人對自己還是那麼自信,可以說,這是個無比自大的女人,因為她根本不去考慮實力的懸殊,若是她依然拿槍舉著,那祁連這次就是佯攻,他並沒有打算真的和梁茵交手,這也只是一個幌子,為的是和她再次拉開距離。祁連已經看出來了,這叫雲墨的青年不知是何原因,根本沒有打算去插手自己和梁茵的打鬥。
所以當祁連看到這梁茵居然真的放棄了手槍攻擊而是打算徒手和自己對打,忍不住暗喜,手上的力道被他加了很多,整個手臂收緊,他的後背突然發力,整個手臂像是一道利劍,帶著祁連的拳頭直直朝著對方的一側面頰轟去。
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什麼都沒有發生,預料中的血腥四濺也沒有出現,這梁茵居然真的生生擋下了自己的攻擊!祁連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他的拳頭現在還被對方緊緊攥著,他都以為是自己最近的力量已經退化了。
梁茵的嘴角露出一個細小的弧度,可在祁連的心裡無異於一聲炸雷響起。
不好!
他大感不妙奮力的回抽著自己的拳頭,可對方的手就像是固定在了上面,那力氣出奇的大,祁連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強行抽了出來,再看時,自己的手已經通紅一片,一陣陣彷彿是骨頭裂開一般的疼痛感襲來,告訴祁連這次攻擊的失敗。
這個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怪力!祁連有些驚奇,自己當初將她降服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難不成是之後才練就的如此功力?這樣一想,祁連忍不住的回憶起那一晚晚香艷的畫面,可以說那幾天是他人生的最巔峰,夜夜笙簫讓他那幾天感覺自己天天都是飛到了雲端。
彷彿是讀懂了此刻的祁連內心所想,梁茵柳眉倒豎,嬌喝一聲無恥,直接飛身而上,纖細的長腿迅速在祁連的眼中放大,他來不及躲避,被撞個結實。
嘭!
一聲悶響,祁連重重倒地,躺在地上很久才起來,那一腳的力度之大,他覺得只有自己當初被那飛馳而來的馬車撞倒時才感受得到。渾身欲碎的痛感無比清晰的傳到大腦中,讓他幾近疼痛到窒息。每一次呼吸祁連都覺得是一種一樣的折磨,他覺得自己的肺都被踢碎了。
掙扎著起身,現在遠不是倒下的時候,眼見梁茵一招未止一招又至,在她飛身一腳踢中自己之後,整個人猛的一旋,借著那旋轉帶來的順應力量,她竟再次一腳踢出,這一次,從上往下力劈自己的肩膀,可以想象,若是這一擊挨得解釋,恐怕祁連已經一命嗚呼或是筋斷骨折了。
心想著我不能倒下,祁連強行飛撲而上,直接用手猛的抱住對方的腰肢。在梁茵的驚怒聲中,祁連報了個結實,不得不說,這個女人保養得真是不錯,那麼多年過去,她的身上竟然和當年一樣一點贅肉都沒有,摸上去手感好極了。祁連想著,後腿突然發力,直接就將梁茵推到壓在了地上。
即使是這樣,梁茵的長腿仍然是打在了祁連的背上,那一刻的震顫之力,讓祁連覺得自己後背的肋骨又斷了好幾截,不光這樣,就連自己的心臟,在他覺得都像是被這反震之力打的幾近停止了跳動。
嘭!
兩個人雙雙倒地,兩個胸膛壓在一起,祁連彷彿已經感受到那心跳。可是這時,他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那心跳為何只有他一個人的?!他仔細的感受了一下,是真的,這個站台女竟然感受不到心跳,這時候,祁連看到了對方的眼睛,原本以為是黑色的眸子,此刻離得近了才看清,那是因為對方的瞳孔已經變得散大了!
「啊!」一聲驚叫從祁連的口中傳出,他則能不知道瞳孔散大意味著什麼,自己雖然不是向王君那樣專業的醫生,可是對於一些常識性的醫學知識他還是有些了解的,瞳孔散大,不就意味著這個人已經死亡了嗎。
死了的人還能說話,還能打架!祁連終於明白了什麼,他整個人像是被彈簧彈了一下,直接從地上飛快的爬了起來,指著梁茵道:「你……你.……你.……你,你不是人!」
「說你是廢物你還不承認,現在才發現,」梁茵一臉的無所謂表情,她直接起身,整個人竟是直挺挺站了起來,連手都沒抬一下,就那樣不依靠外力的立了起來,這可嚇壞了祁連。但是顯然對方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梁茵的臉上露著笑,但在祁連看來,那笑容相當嗜血。「沒有什麼遺言,你就可以走了。」
在祁連的震驚目光中,梁茵直接飛了起來,頭上的黑色髮絲無風自動,在腦後不斷地飛舞,像是一條條黑色的毒蛇一般伺機而動。
「但是我能傷到你。」祁連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之前的戰鬥告訴他,即使對方是一個傳說中的女鬼,自己依然有可以反敗為勝的可能,因為這個女鬼自己能用身體傷到。
想到這,不顧體內已經存在的傷勢,祁連強行邁開自己的雙腿,猛跨兩步朝對方追去,與此同時,他還撿起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酒缸的瓦壁當做是戰鬥的武器。
就在這時,一旁的雲墨突然發話了,他看著祁連問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你不妨想想為什麼你會出不去,在這裡,我們是萬能的,你根本不可能戰勝我們。」
聽著他那語氣,祁連心中萬分苦澀,他怎能不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倆人,可是沒有辦法,為了活著他只能拚命。
「這是鬼境,除了我們,沒有人能解得開。」雲墨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他的身體慢慢竟變得透明,彷彿是要融入這片區域。
「說罷,你們到底想讓我幹什麼。」祁連也停止了打鬥,沖著雲墨問道,他已經看出來了,對方並不是真的想讓自己死去,他打算賭一把,和對方做個交易。
「你怎麼覺得我們不會殺你。」雲墨滿臉的戲謔,顯然眼前這個如小嘍啰一般的男人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深吸一口氣,祁連強行收住了自己內心的恐懼,他知道雲墨才是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因此才告訴他若是有什麼問題需要解決可以協商,於是,便沖著雲墨說道:「因為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將我殺死,無論是梁茵還是你都一樣,兩個非人的存在,怎麼可能打不過一個普通人,你們再給我放水,想的是等我累了爽了你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