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父與子
漫天冤魂在身邊飛舞呼號,張狂的白色火焰彷彿化作萬千銀蛇肆意舞動,少年的衣衫無風自動,襯托著他那偏偏冷靜到極致的眼眸,顯得霸氣異常。王木一步踏出,濃郁的火焰迅速包裹住他的拳頭,帶著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朝著遼稷再次沖了過去。
「怎麼可能?!」賈富貴失聲叫了出來,先前感受著青蜂蠱氣息在王木體內的徹底消失,他還有些不敢置信,而此刻遼稷體內自己種的攝魂蠱正散發出陣陣畏懼的波動,一股危險的感覺直上心頭,賈富貴大驚失色,不同於對王木中下的蠱,控制遼稷的攝魂蠱的蠱蟲有兩個,自己一個遼稷一個,兩隻蠱相互輝映這才能讓自己控制對方,而只要一隻蠱蟲死亡,另一隻也會自殺,可以說賈富貴也將自己賭在了遼稷身上,只是之前賈富貴並沒有想到遼稷會敗,更沒有想到王木會對自己布下的蠱蟲造成傷害。
就在賈富貴思緒萬千時,王木的拳頭已經到了,處於本能,遼稷直接運行起玄龜變來,巨大的玄龜飛出迅速將他的身體包裹,一層細密的鱗片布滿身體,遼稷舉起雙臂橫檔,迎上了王木飛來的重拳。
「你以為我沒準備?」王木心中冷哼,對於遼稷他起了殺心,自己已經兩次差點被他乾死,若不是自己的火屬性魂力力量特殊,自己早跑葬魂海呆著去了。攻勢未止,王木另一隻手張開,離火陣直接出現,灰白色的火鳳長鳴而出,被王木一把抓住拍向遼稷身外的玄龜虛影。
白色的火鳳一頭撞在那玄龜身上,水與火的力量相碰撞,散發出陣陣毀滅性的波動,與此同時,王木單手布置聚靈陣,有了陣法的支撐,火鳳的力量再次增大,玄龜的虛影在飛快變得透明,而後猛然消散,露出其內的遼稷。
賈富貴暗自心急,自己畢竟不是遼稷本人,對他的戰鬥方式和方法都沒有太多了解,更主要的是,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自己只是一個觀眾,根本不能像遼稷一樣時時感受到王木的動機。
火鳳撞上了遼稷的身體,同一時間,王木的重拳也到了,灰白色的火焰包裹著拳頭,濃郁的死亡之力直接將遼稷覆蓋,一擊中地,王木毫不遲疑祭出厲鬼雕像,朝著遼稷的傷口處狠狠一按。兩道凄厲的叫聲響起,一道來自遼稷的體內,而另一道,則來自賈富貴。此刻的賈富貴痛苦的捂著頭,蠱蟲的死亡對他的傷害很大,彷彿是有萬千隻蟲在啃食自己的腦子。
場中的遼稷眼中一暗,竟出現了一絲清明之色。「王木,」他艱難的喊著對手的名字,神色複雜,感受著體內不斷流失的生機,他閉上了眼睛,往事如流水般劃過,將他的思緒拖拽。
多年之前,自己還是個欲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年,跟著父親遊歷南域的千山萬水,在父親的羽翼下安靜無憂的生長。那時的他立志要做一個像父親一樣寄情于山水的文人墨客,看遍南域的萬水千山,寫盡山間的清風流嵐。
只是後來,父親坐上了南域玄武的位置,為了衝擊馭魂境,他遍尋古迹,只為找到讓自己晉陞的契機,後來,南域的其他門主熱心幫忙,最終父親在一個明媚的午後閉關了。
遼稷的表情中浮現出一絲痛苦,他永遠記得那個夜晚,那個自己最依賴的男人,那個陪自己笑陪自己哭的男人倒下了,在晉陞后的那一刻,父親剛剛得到的力量被生生從體內剝離,他永遠的止步在凝魂境的巔峰,連帶著他的身體,在失敗的那一刻被反噬,落下了病根。
印象里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不見了,他整日將自己關在屋中,他開始訓練自己的孩子,讓他變得強大起來。遼稷知道,那一刻的父親已經決定,將自己的孩子當做是復仇的武器,他要報復那些害了他的人。
那些明亮輕快的童年漸行漸遠,遼稷再沒了當初的明凈,他開始變得沉默,變得暴戾,變得不再相信別人,開始精於算計,也開始唯利是圖,可以說,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自己曾經最不願變成的人,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父親,為此,他心甘情願。同樣,來這四聖空間也是為了借那鎮魂珠修出凈化之力,為父親療傷治病。
可是一切都結束了,遼稷在心中暗暗說道,他的心情在這一刻竟然久違的放鬆下來,臨死之時,自己放下了一切執念。只是遺憾,不能回去為父親治病了。
王木最終沒能下去狠手,他也看出了端倪,這遼稷是被人控制了,幽幽一嘆,他收回了厲鬼雕像,留遼稷一口氣。
「王木,我要你死!」賈富貴舉起了自己的手槍,這一刻的他相當凄慘,鮮血從雙眼和口鼻中留下,襯托的他異常猙獰。
嘭!嘭!嘭!
一連串的槍響,王木直接消失於原地,他早已跳上了再次召喚出的火鳳,未等賈富貴反應過來,厲鬼雕像彷彿一隻利箭,直接插在了賈富貴脖頸上。
咕嚕咕嚕,賈富貴想說什麼,卻只能發出些怪異的聲音,厲鬼雕像的吸收之力全開,賈富貴的瞳孔迅速擴大,朝後方直挺挺倒去,死在當場。
伸手一招,厲鬼雕像飛回,卻沒有受到場中任何人的阻攔,他們都明白,是這賈富貴線壞了規矩,況且王木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沒必要為一個已死之人和他鬧矛盾。
「小人多作怪。」王木將雕像收回,轉身看向夏聽風,此刻他們二人的比斗終於到了尾聲。
其實這長比斗看似規矩雜亂無章,也並不是不無道理,向夏聽風和白麒這樣的選手,無論哪一個實力都是數一數二的,論戰鬥,場中恐怕少有人能和他們平分秋色,甚至就連王木也沒有多大把握,如此戰力,根本不需要一場場比斗,直接就可以走到最後。而不想早早退場的其他人,也樂得看他們戰鬥到最後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