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血花綻放
厚重的石門被打開,一條長長的青石小路蜿蜒從門口連向遠方。
踏上青石路的那一刻,一股沁人的涼爽順著腳底傳到了大腦,真舒服!
「這是安神石,是當時嶺南的一種特產,能舒緩精神讓人心平氣和,緩解疲勞。」福康在前頭邊走邊介紹,儼然化身為一個導遊。王木跟在隊伍中,看著地上的石頭,忍不住偷偷想挖下來一塊。
掏出一把從福康那借的鏟子,王木一溜小跑蹲在一個角落開始幹活。
叮!
鏟子打在石面上發出悅耳的響聲,任王木使出吃奶的勁頭,竟也沒挖下絲毫。
什麼破玩意!王木的耐心被耗盡了,恨恨的跺了跺地上的石頭,不得不放棄。
福康笑眯眯的看著歸來的王木,忍不住揶揄,「這些安神石只有一整塊的時候才有安神的作用,而它下面的基底埋得極深,除非你能真正的掘地三尺,才能將那石頭取下來一塊。」
撇撇嘴,懶得聽福康鬼扯,王木自顧自往前走。
「好安靜啊,這墓里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古溪在一旁嘀咕著,心中多少有些慶幸。
青石路在一道巨大的石壁前轉了一個彎,眾人到達那裡時,看到了石壁上的巨大壁畫。
那上面使用不知名的顏料圖畫上去的,描繪了嶺南將軍英勇的一生。一聲聲的唏噓感嘆從眾人口中發出,雖然沒有文字,但光這壁畫就足以震撼。壁畫在描繪一場戰役處突兀的終止了,在那之前是嶺南將軍站在點將台上,身下是千軍萬馬,將軍正振臂高呼,彷彿是在鼓起將士們的鬥志。
威武的身軀,高昂的氣勢,讓觀看者都忍不住感到熱血沸騰。
只有福康一人看著這突兀的轉彎沉默不語。一層細密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他在心中不斷推演著。
「福康,你怎麼了?」眼見福康的表情如此凝重,慕楓走了過來問道。
「按理說咱們不應該再走了,這轉彎是給外來者的警示,從這轉彎過去,就是嶺南將軍沉睡的地方,這個轉彎就象徵著與外界相隔的隔斷處。」福康回憶著家裡前輩們的警告,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獨自探尋古人的遺迹,與曾經的那些小打小鬧不同,心裡一時拿捏不準主意。
「怕什麼,有咱們幾人在,任他前面是屍山屍海都能如履平地一往無前。」彷彿是受到了壁畫的鼓舞,王木豪邁的一揮手,那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帥。
慕楓捂住了額頭裝作沒聽見,福康再次陷入沉思,大家都裝作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王木覺得自己很尷尬。良久,福康拿出一頂外形古樸的青銅燈,端放在地上,將燈芯點燃。
「這是咱們的命燈,如果發生了危險,咱們只要順著燈的方向跑就一定能有一線的生機。」福康無比認真的又點了數盞,數目正好與人數對上。
隊伍再次開動,走了沒多久,一條白玉橋出現在眼前,在它的兩側是垂直而下的陡峭懸崖。
小心的走上白玉橋,確定沒有什麼大礙,福康招呼眾人跟過來。
「大家看那下邊,好美啊,跟銀河一樣。」雪七被橋下的景色吸引了,眾人也跟著向下望去。
橋下是一條銀白的河流,忽明忽暗的光芒像極了天空中的銀河。
「哎,這河怎麼離咱們越來越近了?」不知是不是錯覺,王木看著這越來越寬的銀河總覺得它是在不斷上升。
「不好,咱們快往岸上跑!」福康大驚失色,帶頭就往對岸沖。眾人一頭霧水的跟上,但跑到一半,通往對岸的路被截住了。
那是一個眼中泛有銀色光芒的怪物,早已沒有血肉的骨骼修長,身上彷彿是戰甲一樣的外衣早已支離破碎,露出裡面被掏空內髒的身子。
「戰奴。」福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記得自己家裡有一個有名的長輩就是因為在一處遺迹中碰到了戰奴而隕落當場。此刻自己親眼所見,他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恐懼。
就在福康愣神的當場,慕楓整個人沖了出去,手中長槍翻出一個漂亮的槍花,直直洞穿了戰奴的身體。
噗嗤,那戰奴立時倒地,彷彿並沒有多少攻擊力。
還未等眾人緩口氣,古溪顫抖的聲音又及時的響起,「下面,下面都是戰奴。」
果然,無數的戰奴從橋下的懸崖中向上爬,眾人這才明白剛才看到的哪是什麼銀河,哪是戰奴泛著銀光的眼睛!
眼見無數戰奴飛快的爬了出來,有的已經爬上了橋,眾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一招手,萬相石已經被王木握在手中,猛的一揮,萬相石發出一聲歡快的蜂鳴直接洞穿了三四個戰奴的腦袋。
一蓬蓬銀色腦漿飛濺,那三個戰奴倒下來,緊接著又有更多的戰奴蜂擁而上。
此時白玉橋彷彿已經承受不住太多的人,發出一聲聲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一道道細密的裂痕從橋面上蔓延。
「快朝岸上跑!」福康高呼,手中羅盤變得晶瑩無比,光芒流轉,每一道都能擊倒一個戰奴。
慕楓猛的一躍飛身跳到最前方,手中長槍化為數道,朝著前方攔路的戰奴刺去,帶走一大片一大片的戰奴。
但奈何戰奴的數量實在太多,漸漸的慕楓的體力有些不支。
「救命!」一聲驚呼,古溪被數個戰奴抓住,他的魂器手槍此刻由於魂力的耗盡沒有了子彈補給,還未等自己恢復便被圍攻。
戰奴的力氣很大,任憑古溪怎樣掙扎都不能掙脫,噗嗤!
一聲痛苦的吼聲,古溪的小臉突然變得煞白,他的一條胳膊被生生抓了下來。
「古溪!」王木登時便急了,他與古溪雖然沒有太深的交情,但卻很是待見這個有些靦腆天真的小弟。
此刻也顧不得什麼藏拙,厲鬼雕像化為一道紅芒從掌心飛出,王木飛快的將離火陣烙印其上。
吼!
巨大的炎魔在火海中沉浮,巨大的巴掌朝著懸崖上拍去,頓時無數戰奴被拍落,一聲巨吼,一道長長的火柱從炎魔口中噴出,將阻隔在王木那的戰奴焚燒個乾淨。
地乞靈化成的石膜悄悄地被王木撤下,萬相石化為一道流光隨著王木向被戰奴包圍的古溪衝去。
但一切都晚了,即使是炎魔在身後消滅了無數戰奴,即使王木和眾人奮力朝著古溪的方向趕去.……
噗嗤!
半空中開出一朵血色的花,年輕的生命就此凋零。
山谷中彷彿吹起了輕柔的風,漸漸地,那風勢越來越大,無數戰奴站立不穩,被刮飛了出去,一道道青色的風刃盤旋飛舞,每一道都能帶走一個戰奴的頭顱,一時間,前面的橋面竟被清出了一條道路。
瞅準時機,幾人飛快的感到對岸。
「你到底在想什麼!」王木一聲怒吼,朝著夏聽風揮拳打去。
夏聽風並不躲閃,定定的看著王木的拳頭朝自己打來。
嘭!拳頭在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彷彿有一層壁障擋在二人身邊,任憑王木如何發力都不能再前進分毫。
「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說過,我會跟著你們,但我沒有說會幫助你們,對於古溪的死我也很抱歉,但這不是我的責任,來到這,誰都可能死。」夏聽風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彷彿古溪的死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好了王木,」慕楓將王木攔了下來,看向夏聽風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夏聽風他有自己的計劃,咱們只不過是幫他帶路,並不是他的隊友。」古溪的死對他的打擊也很大,雖然他並不待見這個膽小怕事的小個子,但畢竟從一開始幾人就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眼見戰奴再次衝來,眾人不得不強打精神朝著前方跑去,濃濃的悲傷瀰漫在眾人心中,前方的路上,不知還會有幾人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