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朝堂巨變
直到很多年後，朝臣們隻要一想起那一天朝堂之上甘將堅毅冷漠的臉龐，依然感到膽顫。
和往日一樣，姚丞相早早的就從家中出門，一路上和他問安行禮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他已經從開始的有些惶恐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上朝的時候，沒有什麽重大的事情，隻要是他提出的建議，幾乎所有朝臣都會附和，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直到站在他左邊的慕清開口，他的好心情頓時就被破壞了。
這個年紀輕輕的左相，從來都不把他放在眼裏，甚至常常和他唱反調，他一直在找機會扳倒他，可惜皇帝過於信任這個人，他無處下手。
“臣有要事啟奏。”慕清身姿挺拔，一身官服在他身上顯得格外亮眼。
“慕相，你有何事？”甘將說。這一刻他們兩個已經準備了很久很久了，現在終於來了。
“臣在此想要彈劾姚大人。罪責臣都寫在這上麵，還請陛下過目。”說著，慕清就呈上了一本折子。
聽到自己名字的姚右相，看了一眼慕清，一點都不著急的跪下說：“還請陛下明鑒，姚某為南郊鞠躬盡瘁，恨不得奉獻一切，竟然還有無恥小人汙蔑微臣啊。”
旁邊那些擁護右相的臣子也紛紛跪下說著慕清的不是，為右相辯護。
坐在龍椅之上的甘將，把那份折子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盡管在這之前他已經看了無數遍，此刻再看，依然怒火中燒。
下麵的爭論不斷，甘將並沒有出聲阻攔，慕清也一直沒有開口，隻一直看著甘將。
甘將把折子遞給一旁的總管太監，“念。”
總管太監那又尖又細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了起來。
開始每念一條，下麵還會有右相的辯白之聲和朝臣的爭論聲，可是越往後念，下麵已經是一片寂靜了。
姚右相癱軟的跪在大殿中間，慕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們苦心籌劃如此之久，怎麽可能會給他喘息的機會。
燒殺搶掠，魚肉百姓，放任底下官員貪汙受賄，無惡不為，更令人心驚的是右相還和東離國主有聯係，密謀叛國之事。一字一句，證據確鑿，無可抵賴。
剛剛為右相說話的人，在太監總管念完那份折子的時候，已經和右相一樣臉色煞白的跪在地上不敢動。
死一般的寂靜，整個大殿沒有一個人說話。
甘將開口打破這沉默，“你們聽清楚了嗎？需要朕再念一遍麽。”
除了慕清，沒有人回話。“回稟陛下，臣所呈者，句句屬實。右相身為一國之宰相，非但沒有為百姓國家做出一絲一毫的貢獻，還大肆壓榨，令民眾苦不堪言。若今日不嚴懲，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這讓今後誰人還敢待在南郊國內。”
慕清的聲音強硬有力，聽得殿上之人蕩氣回腸。有個清流臣子受他鼓舞也跪了下來，“願陛下公正處理此案，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這個臣子平日裏因不結黨，飽受右相之流的欺壓，心中害怕皇帝會看在後宮姚貴妃的麵子上，從輕發落此事。畢竟外頭都傳言，姚貴妃在宮中十分受寵。
還不待他繼續思考，甘將的聲音又從上傳了下來。“有父如此，朕可算明白為何姚貴妃會做出那等肮髒之事了。”
此話一出，殿下又開始議論紛紛了，不知道皇帝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一旁的太監接到甘將的眼神，走到前麵說道。
“經查證，姚貴妃曾多次給皇上下催情之藥，甚至李美人一事，也是姚貴妃所為。所幸陛下精通藥理，並未上鉤。但是給皇帝下藥，就是罪不可赦。”
太監的一席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右相。他知道，這一次皇帝是有備而來，自己完蛋了。
不對，不僅是他，而是整個姚家都完了。
“姚聲正革除右相一職，打入大牢，折日斬首示眾。”
“姚家人男子及其黨羽無論大小入獄徹查，女子賣為奴仆。”
甘將冷冷的聲音飄蕩在大殿之中，兩道命令血洗了朝堂。
所有人都隻有一個想法，這朝堂變天了。
慕清正氣凜然的跪下，“陛下英明，臣願負責徹查之事，定然不放過一個有罪之人。”
“這件事就交給慕相，若有從中阻攔者與其同罪。”
朝臣紛紛下跪表明決心，“臣等必當竭力配合，絕不會讓罪人逍遙法外。”
“退朝。”甘將在一片“萬歲萬萬歲”之聲中轉身離開了。
慕清退朝之後並未理會那些前來巴結問候的臣子，而是繞路直接追著皇帝的腳步去了。
禦書房內，甘將難得心情不錯的坐在桌子前等候。果然，不一會兒，慕清就走了進來。
“恭喜皇上，終於除去了這個禍國殃民的大奸臣。”慕清麵帶笑容的拱手道喜。
甘將挑了挑眉，不可置否的也笑了。
“這件事還沒有徹底落定，姚聲正在朝中的力量錯綜複雜，還要靠你辛苦一些好好排查一番。”
慕清聽言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可是卻被被甘將抓了個正著。
“慕卿，能者多勞才是。”甘將的聲音帶著一絲高興時候才會有的挪輸意味。
“臣不敢，陛下才是那個“能者”，理應比臣多勞一些才是。”慕清和甘將開起了玩笑。
甘將沒有反駁，隻是笑了一聲，又說：“處理完那些蛀蟲，朝中必然有很多職位都會空缺出來，你可有何對策？”
聽到這話的慕清忍不住看了一眼甘將，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挑選以及任命官員這都不該是他一個丞相應該管的的事情才對。
甘將敏銳的察覺到了慕清這個眼神，“朕有分寸，你隻管說就是。”
他知道慕清的才能遠不止於此，這些事情和他商討定能得出更為完美的對策。
“陛下不擔心姚聲正倒台，微臣會大權獨攬變成下一個他，甚至超過他麽。”慕清問出了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