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醒來
自從秦莫邪受傷在乾清宮養病，甘將每天忙完國事都會回去探望一番。
宮中之人隻道是皇後是東離國公主，此番為了救皇上身受重傷，皇上不得不好好對待。
而姚貴妃德妃等人，就恨不得秦莫邪就這樣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
這一天事情特別的多，見完那幾個大臣散去，天已經黑了，月亮都爬上了樹梢頭。
他踏著月色回到乾清宮，走到秦莫邪休息的殿中，屏退了眾人，就那樣坐在她的床邊。
燭火搖曳，給這小小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暖色。
躺在床上的秦莫邪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嘴角似乎還帶著笑容，可是那瘦削的臉龐仍是透出幾分無法掩藏的脆弱。
甘將伸出手替她把額頭邊的碎發理了一理，“皇後，你快醒來吧，朕相信你了。”
他又伸手去觸碰秦莫邪的臉頰，這些天他已經把這張臉看了無數遍，可是還是被這份幹淨所吸引。
“莫邪。”他小聲的喊了一句，這還是甘將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喚她的名字，在這寂靜無邊的夜晚，這一聲呢喃就好似情人之間的呼喚。
突然，躺在床上的人的睫毛像振翅飛翔的蝴蝶翅膀一般顫了顫，她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
秦莫邪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甘將，她有些驚訝，他怎麽會在這兒。原來自己還沒有死。
她想到那日的情境，那時候自己的確是就想這樣離開的，這樣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了。
昏迷之後，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麵自己還是東離國的公主，沒有被送來和親，她自由自在的長大，嫁給了自己的意中人。
可是在那夢境中，她始終看不清自己的意中人長的是何模樣，一切都被籠罩在迷霧之中。她到處亂轉，在迷霧中奔跑。
直到聽到有個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循著這聲音往前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甘將。
她盯著甘將看，甘將看著眼前的人，露出了一個笑容。
秦莫邪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笑得那麽溫柔，笑意蔓延到了眼眸深處，在暖黃色的燭火之下，更是增加了溫暖的感覺。
她有些呆住了，結結巴巴的問道，“陛下..陛下怎麽在這兒？”
甘將笑著回答說：“這是朕的宮殿，朕自然是在這兒。”
聽到這話的秦莫邪眼珠匆忙的左右亂轉，很陌生的地方，果然不是在自己的鳳鸞殿。
“我為何會在這兒?”秦莫邪還是覺得這有些玄幻，他不是一向不喜歡自己的嗎，怎麽會把她留在他的宮中。
“你受傷了，朕把你放在這兒養傷。你昏迷了很久，今日可算是醒來了。”甘將說。
秦莫邪居然在這個殘暴的人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關懷的意味，她趕走這個念頭，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她想到那個刺客的事情，開口想與甘將解釋。
“之前.……”
沒想到兩個人的聲音居然同時響了起來，一瞬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陛下先說吧。”秦莫邪謙讓道。
“之前是朕錯怪你了，對不起。”甘將的神情有些別扭，可是聲音卻異常柔和。
秦莫邪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大了，有些不敢置信。這個殘暴的家夥剛剛是在道歉嗎？
“你……你剛剛說什麽！！？”因為驚嚇，她的聲音都突然提高了不少。
“.……”甘將離開床邊站了起來，背過身去。“你沒聽見，那就當朕沒有說過。”
若不是秦莫邪此刻受了傷不能動，她一定會跳到甘將麵前，端詳他的表情。這可真是難得一見呀。
“不不不，我聽見了！你剛剛是在道歉吧。沒關係，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啦。”她趕忙說道，心裏有一絲小得意，終於有一次她占了上風。
甘將一頭黑線，還是第一次有人當著自己的麵說他是“小人”，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子。
“你感覺怎麽樣，有哪兒不舒服嗎？”甘將問道。
“我……”秦莫邪剛想開口說自己除了傷口那兒疼，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了。
可是甘將又立刻說道，“罷了，還是請太醫來看看比較穩妥。”
文太醫很快就被傳召到了乾清宮。
對於皇後娘娘的蘇醒的消息，文太醫表示驚訝。
診斷了一番，說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隻要按時換藥，好好靜養就好了。
秦莫邪聽到自己已經沒有危險了，就問太醫，“那我可以回我的鳳鸞殿去了嗎？”
在一旁的甘將聽到這句話，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文太醫在宮裏待了那麽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也算是爐火純青了。連忙嚴肅的對皇後說道。“不行，娘娘您的傷口不宜亂動，萬一傷口開裂，恐怕會大出血，損傷您的鳳體啊。”
聽到這話，秦莫邪縮了縮脖子，雖然她覺得待在甘將的宮裏有些不自在，可是比起自己小命，這一切都不算什麽。
“皇後就安心在此養病吧。你的宮女朕都給你調遣過來了，有什麽需要喊宮裏的人給你辦就是了。”甘將看到皇後的小動作嘴角輕輕的揚了揚。
“謝謝陛下。那我現在可以見香兒嗎？我好久沒有看到她了！”秦莫邪感覺這次醒來以後皇上好像變得好說話了很多，就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甘將說，“謝公公，去殿外傳李香兒過來。”
李香兒聽到謝公公傳來的皇後醒了的消息，幾乎是跑著進來的。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奴婢真是擔心壞了！”李香兒激動的跪在床邊，開心得掉下了眼淚。
“沒事啦，香兒不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秦莫邪伸手替李香兒擦去眼角的眼淚，安撫著她。
甘將看著這主仆二人的互動，心中有些感慨，沒想到她們感情竟這樣深。他也不想在這裏打擾她們主仆說話，就吩咐讓太醫先退下。
“皇後你早些歇息，朕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甘將和秦莫邪道了個別也轉身離開了。
這些日子李香兒發現這個皇上並不像傳言中那般殘暴，言語之間也帶著溫柔，配上他那好看的麵容，真的很容易令人生出一些女兒家的心思。
李香兒看著甘將離開的背影，神色之間有些慕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