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就是後宮啊
秦莫邪正在抱著柚子啃,迷茫的看著下方說話的人,怎麽感覺這氣氛不對勁?
準備好了以後,姚絲靈她靦腆的一笑,拿過宮女遞過來的琵琶,輕聲彈奏,一首高山流水緩緩流淌而出,霎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琴聲給震懾住了。
“這,這是民間流傳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啊!不說已經失傳了嗎?原來貴妃娘娘得到了真傳!”
姚絲靈青蔥般的手在琵琶上來回波動,彈奏出的音律動人心弦。
“箏……”
一曲閉。
“好!”甘將率先出聲鼓掌,讓人賞賜了一對玉環,眾人這時才回過神,紛紛鼓掌叫好。
“原來高手不僅僅在民間啊!皇宮裏頭高手也不少,原來貴妃娘娘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又如此美麗動人,真是世間少有啊!”
“貴妃娘娘表現得淋漓盡致,仿佛讓我身臨其境一般……”
“……”
德妃本是想著讓姚絲靈出醜的,沒想到卻得了如此一番讚賞,她不甘!
她一雙眼眸狠狠地瞪著姚絲靈,用力的攪著手上的手帕。
“娘娘,您要的點心……”
“滾!”德妃正氣上心頭,反手一巴掌蓋了過去,那個剛剛來的小宮女一個猝不及防就被打落在了地上。
秦莫邪聽到了不遠處弄出來的聲響,疑惑的看了過去,看到的是德妃大發脾氣,將宮女推倒在地,宮女不小心把手上的點心撒到了她那全是是貴重物品的粉裙上,又扇了幾巴掌過去。
看到倒在地上的宮女,秦莫邪挑眉。
竟是善善那丫頭。
“在看什麽?”甘將酌了一口酒,餘光看到秦莫邪看著一個方向不動,便有些好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的是德妃和一個宮女,也不明白有什麽好看的,於是出生詢問。
“嗯?”秦莫邪回過神,扭過頭,看了一眼甘將,下意識轉回去看德妃,見德妃準備是要懲罰善善那丫頭了,於是輕聲說道:“那宮女……是我宮裏的。”
甘將眼神閃爍了兩下,勾起唇瓣,揉了揉秦莫邪的腦袋,直接拉過她,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拿他的頭抵著她的頭,美目兩兩相對。
“那便讓人尋來。”
聽著他那低聲沙啞的磁性聲,秦莫邪呆呆的愣了神。
芳華郡主在她們兩個之間來回望著,笑嘻嘻的捂著小嘴巴:“皇叔和皇嬸嬸好羞羞!”
秦莫邪頓時回過神,立刻推搡開甘將,她似乎感到一股燥熱湧上來,整個臉都是紅的。
做戲就做戲啊,為什麽要那麽認真?忽然之間,秦莫邪打了一個冷顫,那天晚上是見過甘將殘暴的,好險啊,自己差一點就相信了。
甘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然後抱起了小郡主,向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一個太監連忙上前,弓著身子傾聽。
“去把德妃那的宮女給朕叫來。”
“是。”
德妃被大總管叫去了這個宮女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是她清楚的看到了,這個宮女竟然到了皇後秦莫邪的身邊,這就讓她不大高興了,但是剛才她一副被弄髒了,隻好去換一身衣裳,整個人都氣鼓鼓的。
“謝娘娘解圍。”善善滴溜溜的看了一眼秦莫邪,半蹲身子行了個禮,秦莫邪到沒覺得有什麽,但是身邊的李香兒卻不是這樣想的了。
“善善,你已經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了,怎麽跑去伺候德妃娘娘?你這是何居心?”李香兒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被甘將聽見了,掃了一眼過來,又看比賽去了。
善善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甘將,又看了看秦莫邪,然後搖了搖頭:“奴婢是路過德妃娘娘身邊,她讓奴婢給她準備一份點心,奴婢是宮女,不得不聽。”
李香兒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秦莫邪給拉住了:“好了,你站到一邊伺候吧。”
“公主!”李香兒努著嘴,不滿道。
秦莫邪笑著搖頭:“多大點事啊,沒事了。”接著繼續看表演去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大部分的妃嬪小姐以及公子們都表演了他們的絕技,德妃在這個時候帶著她龐大的隊伍走了回來。
秦莫邪倪了一眼德妃,換了一身衣服的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華貴,高傲。
“娘娘,這個是果酒,對身體不錯的,聽說是番邦進貢來的,您嚐嚐?”善善雙手端著一小杯橙色的酒過來,在秦莫邪身旁彎著身子,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一小杯橙色的果酒飄著橙子的香氣,撲麵而來,還夾雜著些許酒香,甚是好聞。
看著那果酒,秦莫邪接了過來,嘴角微翹,薄唇靠在杯子邊緣,輕輕抿了一口,很甜,甜的讓她嘴角揚起來:“你倒是懂得挺多。”
這果酒挺香,挺純。
她第一次喝果酒不是在這裏,而是在東離國的時候,那時候她還算頑皮,那溫柔的娘親總是說她淘氣,卻不忘給她帶好吃的,這果酒便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個,她的心有些悶。
“娘娘謬讚。”
秦莫邪還在回想的時候,台下又起了一場轟動,依舊是德妃引起的。
“這個德妃,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淑妃扯了扯嘴角,一時間又換了一副甜美的笑容,踱步走到了甘將身邊。
“皇上,妾身敬你一杯。”
秦莫邪聽著這聲音,看了他們一眼,回過頭來,自顧自的吃東西,眼珠子賊溜溜的不停轉動,這個後宮的女人還是有挺多的,四妃的位置有皇後,懿妃,德妃還有淑妃,接著就是貴妃姚絲靈,再來就是她自己皇後,別的人她還沒有認全。
甘將拿過酒杯直接喝了下去,他自然是看到了身邊的人的情緒變化,心中冷誚的一笑,沒想到他的皇後竟然這麽的豐富,先是有些憂鬱的神情,隨後又賊溜溜的,如果她不是東離國公主,或許他真的會另眼相看。
“那是德妃娘娘吧?聽說她很嬌縱,看起來也像,方才她在吵什麽?”
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秦莫邪望了過去,是一個不知道是誰家的閨秀,在那兒和好姐妹們閑聊,被她聽見了。
“嗯,你來的晚,不知道原因,方才德妃娘娘被一個宮女弄髒了衣裳,隨後德妃娘娘和懿妃娘娘比藝呢,德妃娘娘不小心摔倒了,然後就怪懿妃娘娘了,這不,還在吵呢。”
“這德妃背景是不是很強大啊,敢這般狂?”
“德妃娘娘本就如此嬌縱,聽說她是翰林院待召之女……”
後麵的,秦莫邪沒有再聽下去了,德妃竟然是翰林院待召之女她的家勢比懿妃要好上許多,但是懿妃娘娘似乎是與世無爭的一個人,卻被挑釁了,估計是德妃剛才被姚貴妃氣到了,又沒有人給她撒氣,於是轉移了對象。
秦莫邪對後宮的爭鬥絲毫沒有興趣,可不想,爭鬥找她麻煩。
“皇後娘娘,這裏大部分的人都表演了自己的絕活呢,您怎麽也不來表演一番?懿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姐姐得寵,你也不可這般嫉妒,不讓皇後姐姐展示一下才華呀!”德妃被宮女扶起來以後,和懿妃明爭暗鬥了一番,見自己不得勢,立即轉移了目標。
秦莫邪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淡淡的看向台下的人。
這個德妃,把自己當做她們之間爭吵的對象了。
頓時,秦莫邪有些不喜,她最討厭這些爭鬥的事情,小時候在皇宮裏,她隻要看見有妃嬪爭鬥,都會告狀給皇上聽,皇上也寵她,把這些妃嬪們貶做宮女,從此以後,就沒有人敢惹她了。
可惜,現在父皇不在她身邊。
忽然她好想好想她父皇啊.……
秦莫邪眼眶有些濕潤,不過她還是強行的憋了回去,也錯過了甘將在身邊悄然看過來的複雜神情。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是有多好看。
懿妃突然被冠上了爭風吃醋的罪名,把目光轉移到了秦莫邪身上,蹙了蹙眉。
看皇上對秦莫邪的好,就知道皇後娘娘最近是得寵的,更何況她也挺喜歡這個皇後,單純不做作,一點也不像深宮裏麵的女人一般,她剛想要擺手解釋,又被德妃搶去說話的權利。
“皇上,每個妃嬪都表演了,唯獨皇後娘娘沒有表演,你不可以這般偏心呀,讓娘娘也來表演下吧……”德妃說完,還特意的看了幾眼東離國的使者:“再說了,東離國的使臣估計也是沒有見過他們公主的表演吧?”
“……愛妃意下如何?”甘將並沒有直接的回複德妃,直接就對著秦莫邪詢問意見。
他怎麽會不知道德妃的小心思?她本來就是要對付秦莫邪的,隻是礙於身份地位罷了,現在不過是見縫插針,他到想看看,秦莫邪的反應。
秦莫邪放下酒杯,緩緩起身,她知道,如果她不表演的話,東離國的使臣一定不會好過的,她嘟了嘟嘴,直接走了下來,到大殿中央行了個禮:“既然每一位都是要表演的,那本宮就不搞特殊了。”
甘將見秦莫邪的神情,思慮著什麽,袖子一揮,身邊的太監會意,連忙帶著宮女上前,好生看著皇後。
秦莫邪沒有換衣服,直接一身紅衣裳走到樂師身邊,耳語些什麽,然後慢慢的踱步走出。
大殿兩側的人疑惑的猜測著這皇後娘娘想要做什麽的時候,一首陌生的曲調頓時響起。
“這是東離國的曲子?怎的如此怪異?不過還蠻好聽的。”
“我怎麽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悲涼?”
甘將看著那紅衣嫣然的女子,以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涼,腦海閃過了什麽,瞳孔微閃,他知道,這首曲子,有點思念的味道。
秦莫邪目光直視著他,勉強的笑了笑,紅潤的薄唇輕啟。
“能夠握緊的就別放了,能夠擁抱的就別拉扯,時間著急的,衝刷著,剩下了什麽,原諒走過的那些曲折,原來留下的都是真的,縱然似夢啊 半醒著……”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晴時有風陰有時雨,爭不過朝夕,又念著往昔偷走了青絲卻留住一個你,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好的壞的都是風景,別怪我貪心 隻是不願醒,因為你隻為你願和我一起……”
一曲歌結束以後,旋律也隨之結束,整個大殿的人似乎還未回過神,沉浸在那悲傷的曲子裏,更有些有感觸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麽,流下了眼淚。
秦莫邪偷偷的擦了擦眼淚,這首曲子是母後教她的,她覺得好聽,就學了,這重陽佳節,本就思鄉節日,她不過是嫁過來兩三日,就想念家了。
尤其是東離國的人,也都哭得嘩啦啦的,這首曲子他們聽過,是公主經常唱的,樂師也都是東離國的人,方才是互換了樂師。
周圍的大臣們見到這場景,不禁愣了下,各個都回過神來了,回想起方才的曲子,好聽的甚至讓人流淚,雖然沒有聽過這種類型的曲子,可他們想要把手上的票子,投給皇後娘娘。
德妃眼珠子一轉,嗬嗬笑出聲:“賢妃姐姐,你這就不對了啊……”
秦莫邪奇怪的看了一眼德妃,臉上的淚痕未幹,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心疼,這個樣子更讓德妃不爽。
德妃心裏麵暗暗的罵道:個小狐狸精,年級輕輕就這麽會勾人,長大一點,可不就要人命了?
“怎麽了?”秦莫邪詢問了一下德妃,目光轉了過去,看向甘將。
德妃咳嗽了兩聲,用手帕捂著自己的嘴唇,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這重陽佳節本就是個重要的節日,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姐姐你這般唱曲兒,每個人都傷心了,這怎能好呢?”
這就讓秦莫邪疑惑了,這又有什麽關係?
懿妃蹙眉,雙手交握放在前方,望向秦莫邪的目光裏帶著些許擔憂。
她知道這德妃是在找茬,可是她怎麽這般不知輕重?皇上可是在一旁看著呢!
懿妃抿了抿唇,掃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甘將,也知道甘將不喜歡這些爭吵的場麵,再說,這東離國的使臣還在,如果做的不好了,落下了話柄,誰也別想好過。
她想了想大膽地上前,走到了秦莫邪的身邊,直直的看著德妃:“德妃,這重陽節當是思鄉節,思念家人,哭又何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