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鬼火球
感覺可惜，有些東西卻不得不身體力行。明明是應該老老實實躺在實驗室的研究台上面給他鑽研其中奧秘的珍貴材料，現在卻要如同炸彈的火藥一般無私地貢獻己身的火力，實在是有夠浪費的使用方式。然而為了突破當前的危機，這種使用方式是不可或缺的。看上去有點兒浪費，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鬼火是一個具有著豐富能量的能源體，只要稍微將其引導，便有打量打量的能量溢出來，而且並不經過特殊處理的話，最後也只會演變成為單純的破壞力罷了。知秋需要的正是這股破壞力，將幫助他抵抗來自於悠閑男的衝擊。食人鬼本身並沒有正確地意識到己身的實力已經成長上一個更高的台階，原本它能夠利用這份超越了常規的力量做到更多的特殊攻擊，卻依舊運用原本的不入流的攻擊方式使用著各種形式的攻擊。
單純，愚蠢，知秋倒是能夠從些許細枝末節的動作能夠判斷出對手的動作……是很簡單的事情。一如往常，知秋開始排除戰鬥以外的因素，戰鬥本身的勝負最大程度上由雙方的實力決定，然而眾多的場外因素也是無法忽視的。知秋往往都將這些因素給牢牢地握在手中，以期讓戰鬥本身的勝率大幅度地提高。
當然，如果本身的實力足夠達到碾壓的地步，如此一些細節自然是不需要去做的。知秋對於更加強大的敵人，自然是會如同精密的商人一樣精打細算的。每一個小小的細節都不會擅自放過，將許多能夠增添勝率的小小細節都給握在手裡，將之堆積起來也是一種相當可觀的助力啊。事實就是如此，知秋會和陰險的商人一樣精打細算，也會和最粗魯的戰士那樣根本不拘小節，人類原本就不是那麼簡單的生物。擁有著各種各樣的思緒，擁有極其複雜的思維，到了極端之地，就是成為知秋這等心思密切之人，應對不同的敵人擁有自己的敵對方式，算是另外一種方式的進化。
雖然是從未有過的強悍對手，但是知秋心中並沒有多少的慌亂感覺，反而有一種謎一樣的自信情緒。說起來似乎很沒有道理？不過仔細想一想的話，還是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的。最可怕的並不是敵人之強大，而是本身的迫不得已。沒錯，尋找到一個正確的道路，是比起任何的努力還要來得更加重要的。知秋不想去面對一位不知是敵是友的對手，面對於一位更加強大，但是自己也知道是不得不戰勝的敵人這一點，比起任何激勵都要來的更加重要了。就像提著一個燈籠走在黑暗中，最可怕的並不是沿途無所不在的可怕敵人，而是找不到一個正確的方向。強悍的敵人有自己手上的武器能夠解決它，而走錯了方向的話，不管解決多少數量的對手，走過多少數量的坎坷俱是毫無作用的，就是十分簡單的，南轅北轍的道理。
有人細緻自然就會有鬼粗心大意，知秋一眼就能夠看得出對手現在正處在一種極其瘋狂的地步，眼神裡面的銳利情緒怎麼都沒有辦法掩飾得住，如同一隻飢餓到亟待發狂的食肉野獸，就算本身是擁有神志的生物，現在恐怕也真的什麼都沒有去思考吧。一隻狂暴的食人鬼所會做的事情……永遠就是直愣愣地沖向敵人，只會去想著如何將對手給撕碎吧。
隔著尚遠，知秋就明顯地感受到了對方傳達而來的極致魄力，比起之前還要更加深刻的地步。無非是悠閑男現在終於是醒轉了過來，恢復了本身超凡卓絕的力量而已。能夠憑藉著自身的力量硬生生地控制空間之規則，其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力？或許光是說是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知秋也僅僅是在旁邊看著，並沒有親身去體會過那種強大的力量。
雖然直接阻止過對手的一次進攻，但是這也是知秋第一次直觀地面對一位超越了階層極限的敵人，渾身的每一顆細胞彷彿都在催促著知秋趕快逃跑，這種感覺，就像是未曾見識過真正的猛獸，卻將對食肉動物之恐懼深刻地刻進了基因裡面的食草動物，本能上感覺到害怕了。每一顆細胞都在催促他儘快想辦法……不然只能夠迎接悲慘的結局。
如果是些許意志不甚堅強的傢伙的話，現在估計精神已經崩潰了吧。然而知秋經歷過大大小小的許多戰役，如此場面而已，斷然不會被其給嚇退的。不過精神層度上的救贖並沒有辦法改變任何的實力差距。知秋很清楚，即使有手頭上的大量能量源作為武器的底線，這場戰鬥也是非常艱難的。
之後如何行動？有許多的能量集中於知秋的能量，因為太過於密集，呈現一種渾然天成的淡藍色密集形態。就像手中握著一團籃球，濃烈之密集的感覺，勝過知秋所擁有的任何一個寶具。誠然，現在知秋也沒有辦法判斷【星辰石】之類的寶具究竟能夠達到怎麼樣的一種潛力形式。畢竟是集合了所有的人類天才們的極贊之創作品，之後能夠到達怎麼樣的一種地步？就連使用嫻熟的少年也無從預測。可以知道的是……如果能夠一直一直地開發下去的話，總有一天能夠到達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吧？然而那終究是需要時間的積累的，甚至不止是一代人的思想理解，是多達數代人的思考和理解。知秋現在並沒有這等「閑工夫」可言，他只有一個人，作為戰鬥員的日子比作為研究員要長許多。身份註定他需要更多的時間活躍在戰場上面，而不是瓶瓶罐罐堆積著的陰暗實驗室里。
總會有後來人去研究，對於知秋來說……時間也是一種難得可貴的資源。【舊時代】的平安時代，給予人類的時間充裕龐大，去做任何稀奇古怪的研究，只要能夠搞鼓出一些名堂來就是能被原諒的。而末世紀，最好的例子就是知秋曾經走過的農場【實驗室】，在那個殘酷的農場裡面，實驗僅有一次機會，失敗的時候所有的研究院都要被其株連，生死太過於簡單以至於人類本身和草芥並沒有什麼兩樣。
那樣才是真正的地獄……而且所有的研究員們都是一副屈服於地獄之中的麻木表情，雖然依舊披著人類的外表，但是內在之中已經是不屬於人類，偏向食人鬼那一邊的「奴隸」了。他們不配稱之為「人」，反倒是那些另外農場之中出現的畸形怪物顯得更加可愛一些。
話題似乎有點偏離原題了。總之鬼火球是一團極其充盈的能量體，操作簡單，同時也夾帶著無從忽視的危險性。就像手中握著一枚隨時都會產生爆炸的炸彈一般，精神需要極度的緊繃，萬般不能鬆懈的。又是一種走鋼絲一般的危險舉動……不過和知秋斷言之前食人鬼和楚纖之間的戰鬥不會有太長時間的意義不同，少年有信心能夠在危機的時刻維持絕妙的平衡，為王者，首先需要學習的就是縱橫之道。即使並沒有哪一位師傅去教導他，在把握著權力的時候，少年便已經天然地習得了這項技能。
人之集體，存在的時候自然有其存在的理由的。任何強硬地干涉它的舉動，若是沒有必要的把握之時，往往都是以卵擊石的失敗告終。任由其發展，並且作為指向標時時刻刻都指出其前進的方向，才是一支人類的集體最好的生存方式。知秋正是這種指向標……在很久以前，決議為學院中的學生們踏出鐵門邁出第一步旅程的腳步的時候，為王的資質就已經在其胸口之處深深紮根下來了。之後無非是繼續將其完善的過程罷了，到現在為止，也終於是達到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深層角度。掌握著一支數十萬人員的大軍，此時依舊熙熙攘攘地擠滿了從【城鎮】通向別的農場的幽深隧道口，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能夠正確地將其握在手心之中，足可見其為王者的天賦之所在了。
雖然由「神明」之宗教等級建立起來的信仰，現在看起來並不是怎麼牢靠，但是無疑是現階段最為凝聚人心的辦法了。凝聚人心，從古至今從來就不是一件輕鬆的，能夠隨便辦得到的事情了。可以確信的情報是，知秋並不是神明，即使現在看起來異常強大，也無非是經過時間積累而來，能夠達到的極高地步而已。更何況現在知秋無意將「精神力」作為秘密保守下去……可以說是將晉陞為「強大」的敲門磚都給公開了，誰都有可能變成更加強大的存在，如今只需要觀察其對精神力這種物事的適應程度罷了。
誰都有可能，變得和他一般強大，畢竟知秋現在實在是太缺乏上級的戰鬥力了，第二階級及以上的戰鬥力都需要他來負責，他也只有一個人，並非三頭六臂，現在還能夠堅持的時候，天知道有那一天就會突然堅持不下去了。軍隊，以及人心的穩定也是建立在一種岌岌可危的地步，而知秋能夠將其掌握……也是憑藉己身獨特的制衡技術。
走鋼絲什麼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已。少年已經完美地掌握了這門技術，任何非王者在他的面前賣弄這項技能都算是班門弄斧。當更大的壓力迎面襲來，少年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的每一處細胞都彷彿擅自加上了更深一層的壓力，明明沒有任何的物體壓迫著自己的胸口，卻猶自感覺到喘不過去來。額頭開始冒出冷汗……豆大的汗珠如同珠算的算盤似的一顆一顆往下面趟。在此之前，少年已經經歷過不少的戰鬥了，即使中間有一段時間的休憩，所積攢起來的能量也在方才為楚纖拔除精神印記的時候一股腦地使用了出去，如今能夠使用的精神力數量也不算太多，統共只能夠將兩份寶具使用出來。
當然，鬼火球的使用並不需要消耗太多的精神，只需要將其引導出力量而已。不穩定的因素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之間失控……如同握著不知道何時就會爆炸的定時炸彈那般危險之極。然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去思考更加複雜的事情！攻擊已經燃燒到了眉毛，不需要多大的間隔時間，悠閑男便從己身迷迷糊糊的狀態之中回復過來，眼看著知秋擋在自己需要攻擊的對象面前，毫無疑問地將知秋也一併列入了攻擊的目標之內。
毫無疑問，知秋作為一種「特殊的食物」，曾經就是幾乎所有食人鬼首要的目標，悠閑男也不曾例外。只是現在這個怪物哪裡有半點兒的悠閑姿態，叫做「狂戰士」反而更加貼切一些了。表面弔兒郎當，實際上比起任何嚴肅的食人鬼用情之深，前所未有。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果然無論是人類亦或是食人鬼……都不能夠簡單地運用表面因素去判斷的啊。如果不是彼此的身份不用，肯定是能夠成為朋友的吧。少年不止一次為此感到惋惜。
巨大的憤怒將曾經最重要的目標都給放棄了。知秋於其眼中所見到的形象，僅僅是一位不得不去排除的目標罷了，沒有任何的特殊性可言，大概和街道邊上，阻礙前進的石頭沒有什麼兩樣吧。
但是不能夠讓你過去！楚纖依舊處在昏迷之中，昏迷的人根本沒有半點兒的抵抗能力，就像知秋那個時候一樣。之前女孩捨棄性命都要緊緊護住少年的安全，現在的情況也不過是反過來而已。
某一刻，在少年精神力的引導之下。鬼火球發出了熾烈的光芒。
潛藏在黑暗中的屍鬼尖叫著四處散逃，早已退到遠處的士兵只能眯起眼睛查看這邊的狀況。
從牆壁系統建成起，幽暗隧道中便沒有發生過如此慘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