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交易達成
有誰從碎片空間之中現身出來。意味著在裡面經歷的一段漫長至極的纏鬥終於結束，因為想要看清其中到底走出來了誰，所以當下也變得相當安靜了。當先從中踏出來一位，卻是手掌上沾滿了鮮血的人類手臂。知秋以頭破血流的狀態走出來，氣喘吁吁地，然而看到外界等待著的屬於自己的女孩，還是露出了相當誠摯的微笑。
楚纖都要感動地熱淚盈眶，然而還不等她邁開腳步撲過去，後來繼續鑽出來的身影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不僅僅是知秋一個人從那方空間中鑽出來……隨後而來的也有一位變化了形態的食人鬼！妖嬈女不再是呈現爆炸輸出的蠻力形象，而是回歸了一副溫婉的美人模樣。它的衣衫繚亂，碎成了布條的衣衫成捆地綁在身上，原本能夠籠罩整個身體的衣服變成了裸露面積相當大的禮服，讓妖嬈女整個看上去非常性感且誘惑。
當然在場人可沒有任何欣賞的想法，在它的身上還沾染著凌亂飆射的血液，如同前衛的藝術畫似的噴洒在身上，整個看上去就像是廝殺過後的修羅戰神，強烈的氣魄撲面而來，讓士兵們不敢大聲言語，更別說直視過去和它對上目光。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還得從之前說起來，在知秋和幻影男拼擊的時候，或許是因為運氣的問題，知秋卻是在彼此的體態中尋找到了對手的薄弱之處。一切的關鍵只能歸於雙方對待危機的心態不一樣，知秋是越在緊急的狀態之下頭腦也冷靜，所以會發現一些常人無法發現的細節也是常有之事，而幻影男則和許多生物差不多，一旦陷入憤怒的情緒之中，很大限度地就會混亂本身的理性，一位瘋狂的傢伙能怎麼強調它注意細節？許多的破綻不管不顧地暴露在敵人的跟前，事實證明氣勢並不能夠抵消所有的弱點，該有的弱點也不能得以輕鬆掩飾。
運氣佔據了大部分的因素，在極限全力的對拼過程中，少年看準了對手的弱點進行突擊，每一發攻擊都落在了實處。現在想來，如果全力擊出的力道有一絲出現了偏差的話，想來也不會得到勝利的結局吧。命運的女神總是以一副開玩笑的姿態持續不斷地為少年施加各種困難，但是卻在最後一刻向其拋出了自己青睞的橄欖枝，讓形式在一瞬間得到了逆轉。總而言之，能夠取得勝利是極大限度地歸咎於運氣的成分，知秋已經做到了最好的地步，卻不是能夠取決勝利的決定性因素。
野獸終究是野獸……在普通的狀態之下大概會保有理智，危機的狀態之下便只剩下隨著本能而行動的意識了。再來一次知秋也不敢肯定還能夠再一次打贏，純粹的運氣行為，自然是沒有半分得以保證的地方就是了。
在知秋取得勝利的一瞬間，妖嬈女也掙脫了束縛，攢足了力氣便朝著知秋這邊突擊而來。然後再停住了……少年此時變得極為虛弱，確實是它所預料到的情況，但是又有所不同……現在的男孩看上去確實虛弱不已，低著頭拄著膝蓋氣喘吁吁的樣子也沒有半分作假的可能性，然而這種氛圍也成為了另外一種具有相當壓迫感的形象，眼看著對手陷入了虛弱之中……卻不知為何遲遲不敢動手。
少年的身上還沾染著瀑布般流身的血液，腥臭且熾熱，是知秋為了確保幻影男的死亡而故意在對手身上開的大口子。食人鬼這種生物強悍不已，身體的溫度其高，血液的流動也奇快，導致被切斷了大血管之後血液飆升地太高太快，不僅把知秋本人給淋了一身，甚至還有絲絲的血流噴濺到了妖嬈女的身上。
即由某種不知名的感覺……妖嬈女莫名地停下了自己的攻擊動作。因為少年儘管是疲累的狀態，渾身被淋濕且狼狽的姿態，筋疲力盡的條件之下還要面對幾乎是滿狀態的食人鬼，簡直是讓人絕望的情況。但是少年怎的絕望了么？不，並沒有。即使是筋疲力盡的情況之下，知秋依舊保持著清明的眼神，根本沒有半點兒慌亂的情緒。他還在儘力地撐著身體，然後支撐起來，顯然還是一副想要戰鬥的模樣。
這樣的戰士有什麼好怕的？妖嬈女卻害怕了。它眼睜睜地看著方才知秋以何種狂暴的姿態將幻影男給撕裂開來，簡直是比起食人鬼還要更加兇猛的野獸，讓妖嬈女看見也頗為膽寒，設身處地地想象一下，那般狂暴狀態之下的少年，自己是沒有半點兒獲勝的希望的。它們是一個實力相當不平衡的隊伍，作為上三家的幻影男來說命令詳單強勢，讓它長時間相處的都不甚愉快。否則的話也不會培養出如此糟糕的默契感，它們不像是悠閑男和幼小女那般關係好好，戰鬥的時候也會有莫大的默契，而妖嬈女和幻影男之間的關係則沒有那麼默契，單純的一加一等於二的合作關係罷了。
在知秋精準的操作之下，妖嬈女被死死地困在同一個地方，從戰鬥開始直到戰鬥結束，老實說都沒有幫上多少的忙。上三家和下五家還是有著相當的大實力差距的，不然它也不會保持著一直弱勢的姿態相處，如今面對於連那種等級的同僚都打敗的傢伙……真的能夠取得勝利么？妖嬈女的內心之中產生了迷惘……正是這份迷惘，使得它越陷越深，最終答應了從前以來看似不合理的條件。
妖嬈女遲遲不見攻擊過來，讓準備承受攻擊的知秋都產生了遲疑。對手並不是形象難以捉摸的怪物，而變換成人形的食人鬼也讓知秋感覺到一種親切的感覺。似乎它們就是人類，少年也可以準確地探索對手的心思。雖然食人鬼和真正的人類無論是從什麼角度來說都相差甚遠，但是既然變化成了人類的模樣，內心深處也肯定是向著人類一方所靠齊的。這樣一來就好辦多了……不管是否能夠確信對方真正地在想些什麼，至少也有一些自信的參照標準，不至於兩眼一抓瞎什麼都抓不到。
至少有一個判斷的標準……不管是真是假，都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增強本身的自信心。妖嬈女的異樣狀態，知秋只要一看就有了一個大概的底細了，遲疑的食人鬼為什麼遲遲不攻擊過來？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知秋已經知道一點兒了。有些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更何況妖嬈女肯定是沒有學習過相關的，演員素質之類的課程吧，心中在想些什麼，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展露在了臉上。
「怎麼了？你在猶豫什麼？」以虛弱的語氣，知秋小聲說道，他不是不想繼續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實在是因為體力耗費的太大，連假裝的餘韻也不曾擁有了。以孱弱的狀態毫無作偽地展現在敵人的面前，是知秋和敵人對話的歷史中從未有過的重大冒險行為，畢竟他一直信奉的都是「輸人不能輸氣勢」的教條，即使心中已經認定了此為一位極其強大且棘手的對手，在交談之中也會無意識地貶低對手。示敵以弱是嚴禁事項，可惜的是就算少年現在想要擺譜也不太可能了。
「真啰嗦，我馬上就過去解決掉你了！」妖嬈女嘴上是這麼說，卻遲遲不見它有所行動。別看知秋現在這副疲累的模樣，實際上並沒有疲憊到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就永遠是危險的物種。就像是一隻兇猛的老虎因為受傷倒在地上深深地喘息，然而老虎終究是老虎，受傷了也是一隻危險到極致的大型猛獸，沒有誰可以保證傷痛不會將這隻大型的猛獸內心之中的凶性給激發出來，從而得到更加強大的戰鬥力。
食人鬼對於實力的提升固然情有獨鍾，更看重的也是自己的性命。死如幻影破滅。紅利還沒有享受完畢，又有誰急著去掛掉呢？少年卻彷彿是一眼看穿了對手眼中的猶豫神情，輕輕地笑了幾聲說道：「那我們也不急著打架……不如先做個交易如何？」
事情就在此處發生的轉折。妖嬈女也別無他法，既然沒有勇氣繼續進攻，那麼在最大的限度上爭取本身的利益也不是壞事情。那麼如何相信知秋呢？王者不需要撒謊，答應的事情自然就會去做。那個時候知秋也沒有提出任何擔保，妖嬈女想要繼續開口詢問，想了想還是乖乖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沒有主見的話，也就沒有資格對他人提出來的意見說三道四。究竟應該如何應對所有的事情，長老不會將所有的問題都一一教會它們，更多的東西還要靠著日後本身來慢慢地領悟，但是現在妖嬈女並沒有那種驚艷的話，失去了主意，也不會有人過來特意將之糾正清楚就是了。
他們在不知名的空間之中達成了交易。而隨著幻影男的身亡，碎片空間也在慢慢地進行著崩塌，碎裂的氣氛就像是稍微融化的堅冰一般變得慢慢稀薄，看上去是一拳就可以捅碎的地步。而知秋也確實是這麼做的，跪倒在原地休息了一段時間，感覺自己的體力慢慢地得到了一點兒，便決定想辦法先從這麼個鬼地方出去了再說。
原本它也想悠著點的，就像是雕刻工一樣，用精神力附著在武器上面一點一點兒地把碎片空間給鑿開，妖嬈女自然是指望不上了，雖然雙方達成了某種交易，卻並不代表著對方也成為了自己的手下，要讓上一刻還將之視為敵人的傢伙幫助自己實在是有點兒不太現實。所以凡事還得需要自己來親力親為才行……
如果不是突然從心頭上流淌而去的，宛如電擊刺激般使人發瘋的悸動，一直在知秋的身上來迴流轉竄動，讓他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這是什麼感覺？想起來都花費了知秋一番時間……之前似乎也遭遇過相似的經歷，因為太過於不堪，不願意再次經歷，才將其封印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然而噩夢來襲，就算不願意，它也在悄然之間慢慢地升上了檯面。當知秋意識到的時候……便再也沒有辦法將之視若無睹了。上一次有相同感觸的時候是在什麼時候？沒錯，是楚纖遭遇到了危及性命危險的時候，彼時知秋還陷入在深沉的睡眠之中無法自拔，在潛意識之中意識到了女孩的危險，所以拼著渾身還沒有來得及完全修復的身體，也要掙扎著跑出去想要保護自己應該保護的人。原本那是不該擁有的記憶，沉睡之中的少年當然沒有記憶，然而渾身的每一顆細胞都記住了當時絕望的感覺。迫切感來臨，知秋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渾身變得如此狂躁而暴怒，只是知道自己在現在應該做點什麼……如果不去做，之後肯定會後悔，肯定會哀怨此時慢騰騰的動作。
所以他猶豫都沒有多少的，當即將剛才才積攢起來的精神力纏繞在拳頭上面，照著殘破的結界就是狠狠的一拳，直接將這討厭的結界給一拳砸碎，透露出了外界的新鮮空間。碎片空間可不是單純的將空間劃分成無數塊，就連光線都切割成了許多份，處在裡面久了，感覺就像是在一片大型閃爍的聚光燈之下晃蕩了半天，當完整的光線照射在臉上的時候，反而有點兒不甚適應地眯了眯眼睛。
而妖嬈女在一旁看著悍然，它並不知道知秋的一次暴動又用光了身上的所有力氣，只覺得這個人類的少年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力量藏起來沒有使用……果然並不像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孱弱，真的想要將之殺死的話，必定要花費一番功夫。沒做強硬下手的決定真實太好了……知秋不知道它在想什麼，也沒有興趣知道。整個人的注意力，已經被場中的少女所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