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哀歌誰為我而唱
易塵慢慢的走著，他就這麼漫步於天空之中，一步千里的慢慢走著。冰冷和冷漠再回到了易塵的身上，眼睛之中沒有了瞳孔的聚焦，慢慢行走著的易塵沒有帶起一絲的風，他就有如是行走在在大地上一樣。誰都不能再從他的身上再看到一點什麼，誰也不能。他彷彿是一團空氣，他彷彿是一團虛影，誰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他就這麼的向著北俱蘆洲帽兒山方向前行。
第一天，易塵動作如一的行走了億萬里，第二天，易塵還是如同昨日一般行走了億萬里，第三天，同樣如此，第四天，…。
易塵就像是閑庭信步一般，在這高高的天空中行走著，已經都一個月了。這一片是那裡，是那個方位，易塵懂，當然前方也有人懂。一個月來，易塵首次停了下來，他就這麼獃獃看著前方，前邊有人，不知是誰。
「道友終於是來了。道友的心好痛好痛吧，我也一樣。我名殺心。」這便是殺心，當日帶人離去的殺心。現在的他，居然也沒有了一臉的淡漠，也沒有了一點的殺機，他就這麼看著易塵，臉色平靜，話里不帶任何感情波動。
「多謝道友等待易塵，易塵感激不盡。道友有心了。」冷漠的易塵冷漠的話，是個人都能從他的話里，聽得到那冰冷和無情。
「這是個好地方，殺絕就是葬在這裡的吧，道友有心了。殺星居然也葬在這裡，道友是真的有心了。殺心就在這裡，斬下道友的頭顱，祭奠他們好了，不知道友以為如何？」殺心望著底下的大地，似乎，才剛剛發現這裡的情形一樣，他平靜的的言語之中，開始帶上了一點點的殺機。
「無所謂。這塵世間，那裡不能埋葬一個死人去？不過，今日這裡，再埋葬道友才有可能。」冷漠的易塵，冷漠的話，沒有殺氣騰騰，這裡邊只有著堅定和不移。
「道友說的好輕鬆。殺絕是我這一世唯一的指望了，可道友卻殺了他。這便是道友罪該萬死之處了。」殺心已經毫不掩飾他對易塵的殺意了，濤天殺機似乎都能把易塵掩蓋了。
「所以道友殺絕了我大荒山一門？只為絕了易塵的道途？」易塵心中有著凝問，脫口就問了出來。
「道友說笑了。此等凡人不值得我動手殺他們，只要我願意，大把人會為我去殺他們的。我殺心只為誅殺道友之心而為之。」殺心的殺意還在慢慢上升之中，他背著雙手，慢慢走到易塵面前十丈之處，又開口道：「殺絕是我的侄兒，是我引他走上了道途。我的道途已絕，指望全在他的身上了。道友的心很痛很痛吧，我就是在品償那滋味了。道友，怪只怪你自己吧。」
「只怕也是你把殺絕引上了這不歸路的吧。殺人者，人殺之，你懂的。殺絕說，如果我們不是敵人，他會做我朋友的。他還說，來世不做人了。道友以為這是什麼意思呢？」易塵的話還是那麼冷漠，可他就那樣似乎在敘說一個事實一樣，怪異之極。
殺心的殺機一滯，又猛地爆發，他瘋狂的咆哮道：「不管如何，你都得死。給我死來。」
來字沒落，人已不見。易塵的原位上，殺心的短刺，刺在了易塵的中丹田之處，這是個虛影。虛影還在冷漠地道：「看來，今日道友是殺不得易塵的心了。」
一隻拳頭砸在殺心的身上，殺心粉身碎骨了。這竟是個假身，或者說是替死之身。
「好」一聲冷漠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從空無一人的虛空中傳來，易塵冷漠的身影現出身來。一里之外，殺心也現出身影來，一身狼狽。那怕是有替死之身在，他也見識到了易塵那恐怖的拳頭了。替死之身傳來百不足一的拳力，依舊讓他感到可怕，再強一點，怕是這空間也得給打破了不可。
「很強，你真的很強。不怪強悍的殺絕也給你殺了。布陣。」殺心知道了易塵的可怕，下令開始布陣了。
易塵不傻，他很想脫出這片空間，可惜遲了。殺心的命令一下，陣就已經成了，這裡早已經布下了絕殺之陣，只等著殺心的命令行事罷了。
這片空間已經完成了封鎖，無論如何，易塵是脫身不得了。吃過陣法的虧的易塵，深深明了陣法的可怕，絕對不能讓陣法完全運行起來，否則，就將沒有否則了。
易塵發動了攻擊，他的攻擊是如此可怖，空間在他的拳頭之中震蕩開來，似乎就要破碎開來。
「鎖住空間，攻擊他。絕對不能讓他破開陣法空間。殺。」無法全力發動大陣威能的殺心，也如同易塵一樣，希望通過攻擊，打擊對手，停滯下對手的的攻擊。先下手為強，兩方都打上了停滯下對方的節奏，使自己處於絕對有利的地位，大戰剎那間就在這大陣的空間之中爆發了。
雙方都是欲置對方於死地，攻擊全都是全力以赴。易塵的打算是打斷對方大陣的運轉，他就能破開這大陣空間，得出生天。殺心的希望是打擊易塵，停止易塵對大陣完全運轉的阻礙，使得大陣能完全運轉開來。那時，那怕困都能困死易塵。
大陣不能完全運轉，困不住易塵，易塵在大陣之中縱橫衝突。每每他都不顧對手的攻擊臨身，也要攻擊到那法陣之上，一滯再滯的法陣，根本不能完全運轉起來。殺心與帶來的人也同樣一邊全力攻擊易塵，一邊全力運轉法陣。每每總是剛剛快要快速運轉法陣了，易塵的攻擊又震蕩起大陣來，他們又不得不全力攻擊起易塵來，法寶，法術，神通縱橫激蕩。
全力以赴的雙方，使得這片空間不時爆發出陣陣低沉的轟鳴之聲，像是極遠極遠，又像是近在身邊。天空下，大地上的生靈都有些無所適從，不知是走是留，還是就這麼的不管不顧，似乎也不可行。它們的本能之中，有一股淡淡的危機感，卻又不足以讓他們逃離，煩燥不安的生靈們，全都在自家的老窩或是平日玩耍嬉戲的地方，亂轉亂叫，不知所措。
一個時晨過去了，大陣之中的大戰依舊。又一個時晨，大戰還是不停。從白天打到了夜晚，又從夜晚激戰到了白天。拼盡全力的雙方，傷痕纍纍的兩邊，誰也不曾注意到，這大陣之中，隨著雙方的激戰，卻是注入了太多的力量，隨著易塵又是全力的一擊，居然帶動了許多瀰漫在這大陣中的力量。「啪」的一聲爆響，大陣破了。
「快走。」大陣一破，與殺心而來的人，有一半逃竄了出去。可易塵一踩腳，一陣風吹過，跌出了飛行狀態的他們，輕易就落在了易塵的手中。渾身傷痕纍纍的易塵，喘著粗氣，手中握著六個已經暈迷去過的元神，轉過身來，對同樣渾身是傷，氣喘吁吁，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的殺心等剩下的六人道：「這得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大戰了？沒想到我輩仙人之戰，也有如些可怖之戰。道友有豬一樣的隊友，輸的不冤。道友等的性命，易塵收了。」
話語一落，又是一陣風吹過，易塵也腳步顫顫，站不穩了。他手中又多出五個人事不知的元神，一邊還有五具已經沒了生氣的屍體在往下落去，面前只剩下了殺心一個了。
「真不甘心啊，我在大人那求來的替死人偶都來不及給殺絕啊。我多想把殺絕轉世之身尋回來啊。可，可惜，殺，殺心下，下輩子，也不做，做人了。」殺心話已說完，氣也絕了，他的最後一聲也有如在嘆息。屍身掉落了。
易塵也落下來了，他最後落在了一片花叢之中，握在手中的一眾元神，他早已捏滅。朦朧之中的易塵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過，仙之戰是如些的艱難。易塵也倒下了，倒在那花叢之中。
一隻小白狐狸蹲在易塵的身前，它不明白，這個對它很好的生物，人，怎麼了。它記得這人唱過的歌，很難受，很難受，就跟它現在一樣難受。它開始吱吱，吱呀的發出聲音來。
第一天，吱吱呀呀聲很散碎。第二天，吱呀聲連片了。第三天的時侯，小狐狸的聲音有了那哀歌的調，雖然還很難分辯。第四天，那哀歌的調已經很好分辯了，雖然單調。第五天，小狐狸那單調的吱呀就是易塵那哀歌的調了。小狐狸啍吱了一遍又一遍，在它幼小的心靈之中，它怕這個人再也站不起來了，它只想叫喚醒這個人。
一遍又一遍，一股股哀傷繚繞上了易塵，不經意之中，碰觸到了易塵心中的哀傷，共鳴起來了。易塵的意識復甦了，他靜靜的聽著，靜靜的聽著，這哀歌是誰為我而唱？一個身影回蕩在易塵的意識間，一隻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