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當韓逸辰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木椅子上坐著的柒月,他的嘴角浮上淡淡的笑容,他多麼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他們能夠這麼平靜的在同一片屋頂之下,就算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也是好的。
韓逸辰緩緩往外走,漸漸靠近柒月,輕輕的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隔得近了,在看她安靜的睡顏,更讓人心動,原來,那份愛在心底這樣深,韓逸辰緩緩伸手,想要去碰觸她的臉。
突然,柒月睜開了眼睛。
「怎麼,想動手?」柒月的目光看過去,他的手剛好停留在她脖子前面。
「想動手,就不會救你了」韓逸辰收回手,笑道。
「韓逸辰,你到底想做什麼?」柒月直入主題,什麼事還是攤開說的好,她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我想做什麼?」韓逸辰重複她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柒柒,你恨我么?」突然,韓逸辰看向柒月認真的問道。
柒柒?這個稱呼,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柒月迎上他的目光冷聲道「不恨」
「真的么?」韓逸辰有些激動。
「自然,因愛才能生恨,我跟你既已沒了愛,又何來恨」柒月冷聲道。
這句話,戳得韓逸辰的心窩疼,沒有愛怎麼會有恨,她已經將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往都拋棄了么?
「真的么?」韓逸辰無奈一笑。
「晚了,我累了」說著,柒月起身,往屋裡走去。
韓逸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既心痛又無可奈何,坐上她做過的椅子,往後靠,以她的方向看出去,看著天空,陷入深思。
現在的他,又該怎麼做?
柒月回房后躺在床上一直沒睡著,因為她防著某人,可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了,依舊沒見丁點兒動靜,難道他這麼乖,睡外面了?
柒月想要去看看,可內心又阻止著身體的行動,她不能去。
可他身上全是傷,是為了救自己,把自己背下山才受傷的啊。
柒月心裡糾結著,兩個聲音在耳邊爭辯著。
「吱呀~」開門的聲音響起,柒月趕緊閉上眼,平穩呼吸,裝睡。
他到底還是進來了,柒月的心裡莫名的放鬆了一些。
只是,腳步似乎越來越近,像是靠著自己這邊過來的,難道,他忍不住要對自己動手了?柒月表面上平和的裝睡,其實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反擊,只要他敢動手,自己就揍他。
來了來了,她已經感覺他的手似乎在靠近了,可是,為什麼這麼輕柔?
韓逸辰的手撥開了她額間的碎發,手指遊走在她臉上,很溫柔。
柒月心裡疑惑,這韓逸辰到底想幹嘛?
「柒柒,對不起」韓逸辰再次道歉,他今日都對她抱歉好多次了,可他依舊覺得不夠。
對不起?韓逸辰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道歉?柒月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晚安」韓逸辰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柔聲說道。
然後,韓逸辰轉身,走向沙發。
柒月被他的這個吻弄得更加莫名其妙,韓逸辰是不是瘋了?柒月想不通,他的態度怎麼轉變得這麼快,難道又有什麼計劃要對付她?
在一系列的疑惑下,柒月深思不得其解,最終緩緩的深睡過去。
「咯咯咯……!」
一陣雞打鳴的聲音,讓房間里的人轉醒。
柒月睜開眼,看向外面,應該還早吧,太陽都沒出來呢,將被子拉上來,把頭蓋住繼續睡。
嗯?不對啊,柒月瞬間睜大眼,將頭從被子里露出來,蹙眉偏頭,看到旁邊微微隆起的被子,倒抽一口氣。
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沙發,她已經確定了,床上的人就是韓逸辰。
「呀」柒月喊了一聲,伸腳就直接把床上還蒙在被子里的人踢下床去了。
「啊」因為疼痛,韓逸辰叫了出來,毫無防備,就這麼滾下地。
「你為什麼在床上?」柒月蹙眉問道。
「真是好心沒好報啊,你昨晚又發燒了,我照顧你到深夜呢」韓逸辰捂著腰說道。
想到昨晚,她半夜突然發出難受的聲音,他過去一看,她又開始高燒了,他整整一夜都在給她敷冷毛巾降溫呢。
「發燒?」半夏回想,好像是有些映象。
「哎……」韓逸辰嘆氣搖頭。
「那個.……不好意思」柒月輕聲道。
「哎喲,閃到腰了,起不來」韓逸辰緊皺眉頭捂著腰,一副難受到極點的樣子。
「你……沒事吧?」柒月莫名的覺得有些愧疚感。
「疼」韓逸辰委屈的說道。
柒月無奈,只能從床上下來,去扶他。
「哎喲.……慢點兒」韓逸辰手搭上她的肩膀。
柒月一心在撫著他,沒有注意到他嘴角那得逞的笑容。
韓逸辰的無賴性質連他自己都佩服啊,只要入戲深,不怕沒人信。
柒月撫著他到沙發上坐下。
「我渴」韓逸辰一連無辜的說道。
「自己想辦法」柒月冷聲回道。
「動不了」韓逸辰可憐兮兮的說道。
算了,倒杯水而已,半夏拿過桌上的水壺到了一杯水,遞給韓逸辰。
「喂我」韓逸辰得寸進尺了。
「自己喝」柒月冷聲道。
韓逸辰立刻做出快要哭出來了的表情,一副被她欺負的神情。
柒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將水遞到他嘴邊,真是無賴,本質果然都是改不了的。
「嗯,山裡的水是要甜一些」韓逸辰笑道,因為是她喂的,所以更甜一些。
柒月將水擱到桌上,起身。
「去哪兒?」韓逸辰問道。
「洗漱」柒月回答。
「我也要,可是,我動不了,所以.……你能幫我洗把臉么?」韓逸辰無賴的提議道。
「韓逸辰,你別太過分」柒月回頭看向他。
「可是,我動不了啊,你是兇手,所以,你要負責」他就是無賴了,他無賴,他驕傲。
「好,你等著」半夏爽快的答應,轉身就往衛生間去,要她伺候是吧,行,只要他受得住。
韓逸辰突然覺得背後一涼,怎麼感覺她的回答陰謀滿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