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反正我不管,你就是不能拜他為師」穆長風開始耍賴,反正夏夏也經常跟他耍賴來著。
「好了,有什麼事,我們等一下坐著說,我先帶夏夏去宗祠」淳于鬼笑道,看著他們鬥嘴,也挺開心。
「那我帶他們去前廳了」桑子芸笑道。
「嗯,我們一會兒就過來」淳于鬼對著兩人施了施禮,帶著半夏王祠堂走去。
……
「阿爹,我拜師的事情沒有跟你們說,你跟阿娘會怪我自作主張么?」半夏輕聲問道。
「怎麼會呢,你跟著他,能學到很多東西,是我們給不了的,你是將來的谷主,著谷中還需要你來守護,所以,以後你要好好練功和學習了,阿爹阿娘總不能陪你一輩子的,知道么?」淳于鬼看著半夏,臉上的笑容慈愛而溫暖。
「我會的」半夏認真的點頭。
「以前你還小,阿爹阿娘寵著你,可是出門在外,自己要學會收斂鋒芒,外面的人,都是九竅玲瓏心,各有心思,所以,你跟著南玄夜出去遊歷一段時間,對你也有好處」這也是他們擔心的一點,夏夏從小被寵慣了,做什麼事都很任性,他們怕她在外面吃虧。
「阿爹,你還不了解我么,誰能欺負了我去」半夏笑道。
「我知道,誰也不能欺負你,誰欺負你,阿爹會收拾他的」淳于鬼寵溺的撫上他的頭笑道。
一天的及笄禮下來,半夏癱倒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辦個及笄禮怎麼感覺比練一天的功還累啊。
「小姐,谷主讓你去他房間」小蘿來到半夏的床前。
「有事明天再說」半夏的聲音感覺已經是快要睡著了。
今天累死她了,現在動一下都覺得累,現在什麼事都沒有睡覺重要。
「可是小姐.……」
「好了,我要睡覺,別叫我了」半夏翻過身繼續睡,不理小蘿說的話。
「可是小姐.……」
「再不走,我放蟲了啊」半夏的頭依舊埋在枕頭裡。
小蘿只能悻悻的低頭往外走,看樣子谷主似乎是有急事,可是小姐又不起來,還是先去跟谷主說一聲。
「什麼?我去叫她」淳于鬼聽小蘿說了后,起身準備走。
「等等,看她今日也是累了,等明日她醒來再說吧」南玄夜出聲制止,這件事本就是他們瞞著夏夏,今日看她這樣疲累的樣子,他也心疼。
「這件事不能再拖了,你的腿等不了」桑子芸在一旁出聲,雖然她也很不忍心,但這件事是他們當初答應了清見的,必須治好南玄夜的腿。
「可是.……」
「行了,你們先準備,我去帶夏夏過來,我們直接開始,不用告訴夏夏了」說完淳于鬼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夏夏,我可憐的孩子,是阿爹對不住你,你要怪就怪阿爹吧,淳于鬼的眉頭,從出門就一直沒舒展開過。
淳于鬼回想到當初。
當年芸兒生下夏夏,自己的身體也幾近撐不住,因為和孩子身體接觸了很久,她也抵抗不住夏夏身上的毒素,勉強撐過五年。
清見手上有一味葯剛好可以救芸兒的命,所以自己便答應了他要治好他唯一的徒兒南玄夜的腿,那時候,南玄夜的腿還稍微能行走。
可南玄夜中的是海外奇毒,根本沒有希望治好,除非找到東連家的人,讓他們治,可那樣的家族哪裡是那麼好找的。
翩翩,夏夏體質讓清見知道,檢查后,發現她的血是可以醫治南玄夜的。
清見將方法告訴了他們,就等夏夏及笄后,他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承受那麼多苦痛,如今,還要父母還債,作為父親,真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這些苦痛。
走到半夏門口,淳于鬼的腳步頓住了,遲遲無法敲動眼前的這扇門。
良久,淳于鬼直接從窗戶放進去一縷煙霧,說不定,沉睡過去,就不會感到疼痛了,他一直在心裡這樣說服這自己,雖然自己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可終究想要一試。
看著床榻上依舊動也不動的人,就那麼乖巧的躺著,淳于鬼無比的心疼,卻又無奈。
其實半夏已經醒了,就在煙霧進屋的時候,這是強效迷藥,無毒的,如果有毒她到還不怕,無毒的迷藥,真的可以迷暈她,是誰呢?
她透過床左側的梳妝台旁邊的鏡子看清了窗外那半抹身影,是自己的阿爹。
她放鬆身體,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小瓷瓶,裡面是她研製的解藥,無色無味,她沒有任何反抗,反而順其自然的順了阿爹的心意,裝暈。
雖然不知道阿爹為何要這樣做,但她知道,阿爹絕對都是為了她好,他那麼寵愛自己,怎麼會捨得傷害她呢。
可是她的好奇心又太強了,想要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為何要迷暈自己。
一會兒,門被從外面打開了,淳于鬼緩步走上前,將床榻上的半夏抱起來,轉頭往外走。
半夏閉著眼,也不敢睜開,穩住氣息,跟真的暈了一般,在阿爹面前可不能馬虎,一點點馬腳他都會發現的。
其實淳于鬼並沒有多注意這些,他現在腦子裡想的都是他的夏夏即將要承受的痛苦,他的心好疼,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嗯?不對啊,怎麼有半夏花的味道?還這麼濃?半夏雖然眼睛不能睜開,可鼻子還是很靈的,這谷中,就只有後山種著成片的半夏。
難道阿爹把自己帶到後山去了?可帶她去後山幹嘛?後山除了萬蟲窟就只有那個黑漆漆的山洞了,這兩個地方,阿爹應該都不會帶她去的啊?
半夏一頭懵,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過,她似乎感覺到了阿爹身上凝重的情緒,似乎很是傷感。
「來了,你怎麼把她迷暈了」
是阿娘的聲音?阿爹阿娘他們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迷暈她不讓她知道呢?聽他們說話有回聲,這裡又一股潮濕的味道,應該就是那個山洞了。
「我希望她會好受一點」淳于鬼看著懷裡的女兒,眉頭深深皺起。
「哎,你這又是何苦,明知道.……」桑子芸長長的嘆了口氣,欲言又止,語氣里也同樣帶著心疼帶著哽咽。
「準備的怎麼樣了?」淳于鬼輕聲問道。
「都準備好了,夫君,我.……」桑子芸的聲音哽咽著,話也說不下去,眼淚順著臉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