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半夏第二日起來，那小蠱蟲還乖乖的待在那裡，看來，他還是言而有信的。


  「走吧，我們該出發了」姜少司冷聲道。


  「啊？那麼早啊，我.……有些餓」什麼嘛，早飯都不吃，怎麼能有力氣和他去爬天山嘛。


  「那你快些」
……

  「只有我們兩人去么？」一邊吃著東西的半夏一邊問道。


  「目前就我們兩人，我吩咐了人在天山底等我們」姜少司說道，吃東西的動作也比半夏斯文多了，還很優雅。


  「哦，你去天山幹什麼？」那裡那麼冷，還有萬魔窟的人。


  「取些東西」


  「取東西？你有東西放在那兒的么？」


  「嗯」反正那東西早晚是他的。


  半夏心裡嘟囔著，真是怪人，怎麼會有人把東西放在天山之巔啊，那裡可全是惡魔啊。


  「怎麼只有一匹馬啊？」半夏看著那威風凜凜的寶馬。


  「出來之前沒算到你」


  「那我再去租一匹馬吧」


  「平常的馬，趕不上它的腳步，我們必須儘快趕到天山」還有三四日雪縈草就要破冰而出，這次天山之行，肯定會遇上很多人，這雪縈草可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呢。


  「好吧」半夏無奈應下。


  上馬後，她才感覺到，原來兩個大男人同乘一騎是這樣奇怪啊，路人都再看呢。


  「那個，要不，我還是去租匹馬吧」


  「駕！」姜少司直接無視他的提議，一聲呵斥，馬就飛奔著出去了。


  「啊」半夏沒準備一下靠在了姜少司的懷裡。


  幸好自己穿了外公準備的雪蠶衣，不然，這姜少司早被毒死了。


  「哇，它真的跑得好快哦，它叫什麼名字啊」半夏這時已經忘記了之前的所有，只感覺這匹馬真是個寶貝。


  「霧白」


  「霧白？好斯文的感覺哦，一點兒都不霸氣，以後我叫它小白好了」半夏伸手摸摸它的毛，還真是順滑的很那。


  小白？姜少司嘴角一抽，這個難道很霸氣？真是白痴。


  到了下一座城池，在城中是不能隨意策馬的，所以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這裡好熱鬧啊，我們下去看看吧」半夏轉頭看向後面的姜少司。


  「沒時間」姜少司冷聲拒絕。


  「切」半夏白了一眼回過頭，趁他不注意就跳下馬，哼，她就不信他不跟上來，他還要自己的玉笛幫忙呢。


  「你……」姜少司看著跳下馬去的半夏，心裡無奈了一把，沒辦法，隨著她跳下馬，在後面牽著馬跟著他。


  「這個漂亮，這個也好看……哇.……糖葫蘆」半夏在街上滿處跑。


  姜少司皺眉，這於半夏怎麼像個女子一般啊，看她的樣子，也不像個平常男子啊，難道是因為年紀太小？也許是吧，看起來像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姜少司，你們姜雲府好玩兒么？」一邊吃著滿嘴的糖葫蘆，一邊回頭問著姜少司。


  「還行」姜少司也是無語得很，第一次聽到有人問他姜雲府好不好玩兒？他也是個奇葩。


  「和聽風閣比呢？」聽風閣可是時時都有歌舞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表演都不會重複，還有侍女陪自己說話，下棋，在裡面待著可不會無聊，然而她還不太清楚，只有她一個人有這樣的待遇罷了。


  「聽風閣？」姜少司蹙眉，看來他還真是和聽風閣有關係，能自由出入聽風閣，還能上那三層之上，定不是個簡單的人。


  「嗯」


  「各有千秋」姜少司道，真是開了眼界了，第一次聽人用玩兒來形容這兩個地方。


  「哦，這樣啊」那就更得去看看了，等這次天山之行回來后，度過月圓之夜，就去姜雲府耍一遭去。


  「你這玉笛，可是家傳的？」姜少司問道，這支龍鳳玉笛一直沒有出現在江湖上，如今卻在他一個小毛頭身上，確實有些奇怪，他這麼大喇喇的別在腰上，也不怕有心之人害了他去。


  「不是啊」半夏隨口回答。


  「不是？那是誰給你的？」既然不是家傳，那就更奇怪了，誰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


  「一個糟老頭給我的」半夏就這樣形容她的外公，不過，她外公每天都在葯樓里，確實是像個糟老頭。


  糟老頭？姜少司想著，看他說的那樣隨意，定是很容易就給了他，他口中的糟老頭又是誰？和他什麼關係？

  本來兩天時間就能到天山腳底的，但是因為半夏每到一座城池就要去逛，他們三天才到天山腳下。


  「哇……好冷啊」半夏攏了攏袖子，幸好她在上一座城池買了這貂皮大襖，不然非得凍死不可。


  「出發吧」姜少司吩咐在此等候的手下們。


  「是」


  「上面不能騎馬了，我們步行」姜少司回頭對半夏說道。


  「好」半夏點點頭。


  雖然冷，但是這天山還真是漂亮啊，這都四月天了，天空掛著太陽，卻還飄著鵝毛大雪，山上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也是銀光閃閃的，很是漂亮。


  「啊……走不動了……」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半夏敗了下來，直接坐在了雪地上，這天山之巔到底多遠啊？她真的爬不動了。


  「起來」姜少司看著坐在雪地里的半夏。


  「嗯，不要」半夏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搖著頭，她真的走不動了。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吧」姜少司看他的樣子大約是真的走不動了。


  「是」


  「嗯？什麼聲音啊？」半夏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好，快起來，走」姜少司起身一把就將半夏個提了起來。


  「啊」半夏得一驚。


  「走」姜少司拉著半夏就往前跑。


  「怎麼了？告訴我啊！」半夏叫著，莫名其妙的就被強行拉著跑。


  「是萬魔窟養的血蛇」將少司一邊跑，一邊說道。


  血蛇？那是什麼東西？半夏回頭忘了一眼，這一望，我的天，山腳下那白茫茫的雪地上布滿了紅褐色，那顏色正快速的朝著他們蔓延上來。


  「遭了，遭了，跑不了了」半夏邊說，那些血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你試試玉笛」將少司停下來，看向半夏。


  「啊，對對對」


  半夏迅速的取下玉笛，吹起了外公教她的御獸譜，吹了一會兒，卻沒見任何動靜，那些蛇還是原來的速度往上爬著。


  「啊，我忘了，蛇沒有聽覺，更何況是萬魔窟養的蛇」半夏小聲的嘟囔著。


  「快走」姜少司拉著她就往上跑，可他們跑的速度根本來不及，那蛇眼見就要追上來了。


  「等等，我跑不動了」半夏喘著粗氣。


  「你想死么？」姜少司輕聲呵道。


  「你們都停下來，我有辦法，都集中一點兒，面積別太大」半夏對著他們說道。


  那些手下全部看向姜少司，他們只會聽少主的命令。


  「哎呀，快啊，不要命了」半夏著急了。


  「聽他的」姜少司直覺，他應該能解決，自己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畢竟他手上拿著龍鳳玉笛，不是個簡單的人。


  一群人圍了過來，緊湊在一起，半夏抽出其中一個人的刀朝自己手掌上劃了下去，然後繞了一個圈，將自己手上流下來的血將他們站著的地方圍了起來。


  「好了，保證你們不會死」半夏將刀插在地上笑道，隨手撤下衣衫的一角，將自己的手包紮起來。


  「進來」


  「啊！」半夏撲倒在了姜少司的懷裡，他幹什麼，突然把自己拎起來啊，幸好自己將手高高舉起，不然碰到他，他還不死啊。


  「你站在圈外的」姜少司冷冷的說道。


  「啊？」半夏朝後面看了一眼。


  「呵呵」半夏乾笑兩聲，對哦，自己怎麼這麼糊塗啊，不過，那些蛇也不敢咬她的。


  果然，那些蛇雖然爬上來，但是卻都在圈外半米處，不敢靠近圈內，姜少司蹙眉看向身前的半夏，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從不知道有這麼個人物，就算是玉笛公子這個名號也只是突然冒出來的，而且，都是在女子間相傳。


  「少主，現在怎麼辦？」


  「我們必須在明早之前趕到天山之巔的寒潭」明早就是雪縈草破冰而出的日子了。


  「你不要命了，沒看見那些蛇么？」半夏白了他一眼，他到底要拿什麼東西啊，命都不要了。


  「命自然是要的」姜少司冷聲道。


  「你有辦法？」半夏看向他。


  「當然，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就來這天山之巔么？」姜少司道。


  「那你怎麼不早說，你知道我補這麼多血要多久才能補回來么，哼」半夏生氣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姜少司道。


  「你……你太過分了」半夏別過頭不理他。


  「這是碧香丸，一人一顆帶在身上，可以避開這些蛇」姜少司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來。


  碧香丸？那個玩意兒可以避開這血蛇么？她怎麼不知道，這葯是她煉來避那些討厭的蚊蟲的，她家裡還有一大堆呢，都是她煉藥煉剩下的。


  「你哪兒來的碧香丸啊？」半夏問道，這玩意兒她可沒讓穆長羽賣呢，這天下除了淳于谷和霧山，應該就只有聽風閣有吧。


  「從聽風閣走的時候，那位穆公子贈的」姜少司道，遞了一顆要在半夏手上。。


  果然是穆長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