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細細解釋
露兒的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大家都愣了片刻，就連能言善辯的宋姨娘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
雨薇笑吟吟地打量著露兒，道：「沒想到，我們露兒這麼好學呢」，說著，又遠遠地望了那山西票號一眼，打趣道：「你若是真想知道，不妨去那票號問問唄」。
露兒一聽這話，臉色微紅，道：「王妃慣愛取笑我，我一個小丫頭，又沒有銀兩，也沒有銀票，貿貿然地去人家票號里問東問西的，只怕會被老闆當成瘋子，趕出來呢！」
李治歌朝她們兩人瞥了一眼，低著頭，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修長的指頭不由自主地摩挲著掛在腰間的羊脂玉牌，眼底充滿著不加掩飾的溫柔和笑意。
見露兒低了頭，雨薇也不再逗她，笑眯眯地跟露兒解釋道：「露兒，生意人自然是要求利潤的，沒人會做不掙錢的買賣，更沒有人會大發慈悲無償地幫別人做事。你想想看，若是要把銀子託付給鏢局，那你是不是也得給鏢局付押送的銀兩？」
露兒想都沒想，直接點了點頭，其他的幾個小丫鬟也支了耳朵聽著呢，一聽雨薇發問，也先後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雨薇微微頷首，笑吟吟地繼續道：「那就對了，既然運送銀子要給鏢局付些銀兩，那同樣的，若要把銀子交給錢莊、票號來保管，也要付出相應的保管費才對。」
這雖然不是不能理解，可是，鏢局畢竟是要付出勞動，辛辛苦苦地把銀子從一個地方運到另一個地方，可這些錢莊票號，不過是開個門面，就能什麼也不用做，直接輕輕鬆鬆地把錢賺了？
這未免有些，太輕而易舉了吧……
見露兒站在一旁皺著眉，一言不發，再看梅香蘭芝幾個，也都是一臉不大理解的神情。
雨薇頓了頓，耐心地解釋道：「自然，因為錢莊票號不用真的像鏢局一樣辛辛苦苦地押送銀子，相應的，收取的保管費自然也要低一些了。」
露兒點了點頭，可站在她身旁的梅香卻低聲發問道：「這樣說的話，那錢莊票號的老闆怎麼會比鏢局還賺得多呢？」
還不等雨薇開口解釋，露兒就笑道：「我明白了，你想啊，雖然每筆生意收的保管費少，可只要來的客人多，哪怕每一筆生意只收取一點點保管費，那積少成多，也能賺取不少的費用了！」說完之後就笑盈盈地望著雨薇，似乎是不大清楚自己說的到底對不對，正在等著雨薇的評價。
宋姨娘臉上堆了笑，誇讚道：「露兒姑娘不愧是王妃跟前伺候的，真真是聰明伶俐，一點就通呢！你說的正是這個理兒，我看咱們露兒姑娘以後若是配了人，定能把家裡的賬目打點得一清二楚！」最後一句話，就帶了幾分打趣的意味。
聽了這話，不光是露兒紅了臉，就連梅香蘭芝幾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個一個地都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都是一副嬌羞的模樣。
雨薇見了，溫聲用話給她們解圍，又道：「既然你們對這錢莊票號很感興趣，那我便再多給你們講講。其實它們不光是能存錢，若是有人生意不順暢，沒有銀兩繼續周轉，也可以去錢莊票號借些銀兩應付過去，日後有了錢再還。當然，找親朋好友借錢也是有的，可畢竟親友手頭的錢也沒有那麼多，若是生意做的大些，就只能去找錢莊票號借錢了。」
「因為有很多人都會把自己手頭上的閑錢存到錢莊票號里去，儘管每個人存得都不是很多，但存的人多了，也是一大筆數目了。若是有急事需要用錢，找親朋好友一個一個去借不免有些費時費力，直接去找家錢莊，一次就能滿足需求，可以說很方便呢。這樣一來，不光是需要借錢的人能方便地拿到銀子，錢莊票號也可以從中收取一些利息，從而獲利。後來漸漸地，錢莊乾脆取消了管理費，為了鼓勵大家把手頭的閑錢存進自家錢莊，各家不單不收取保管費，還會給存錢的人支付利息。這樣一來，存錢的人越來越多，借錢的人越來越方便，錢莊票號的收益也就越來越可觀了……」雨薇深入淺出地解釋著，盡量把事情給小丫鬟們講得更清楚明白些。
雖然這些丫鬟眼下都是跟著自己的，可以後年紀大了，少不了是要配人的，等她們做了人妻人母之後，會些管家、管賬的手段，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好得多。詩書可以不讀，可打算盤、管賬這些事情，還是要趁早教給她們，也免得什麼都不懂，日後嫁了人會受欺負。
小丫鬟們聽得聚精會神的，再加上幾人都是聰明的，很快就明白過來，眼睛里閃著光，覺得十分神奇。
露兒直言道：「多謝王妃教誨。沒想到，不靠力氣，只靠腦子，就能這樣賺錢」，說著，就不由地流露出一絲敬佩。
幾人繼續說說笑笑地往前走，宋姨娘一路都容光煥發的樣子，眉飛色舞地給雨薇和李治歌講著各家有名氣的店的歷史和特色。看來她說自己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倒也不是騙人的。
幾人走到了一家首飾店門口，李治歌來了興緻，笑眯眯地對雨薇道：「難得來一次玉門關，總要給母后、岳母和家裡的孩子們帶些東西回去，女人不管年紀大小，都沒有不喜歡珠翠首飾的，不如就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樣子，乾脆多買些帶回去。」
雨薇點了點頭。很好，若是有精緻的，可以拿來送給太後娘娘和慕夫人，若是尋常玩意兒，多買些回去賞府里的人也不錯。
宋姨娘臉上堆著笑，虛扶著雨薇往裡走，邊走邊道：「這小玉仙可是玉門關數一數二的首飾店，郡守夫人的首飾在這家定製的。雖然比不得長安那邊的奢華，但有些花樣可是別處見不到的，帶回去送人是極好的！」
幾人說笑著就往裡走，小丫鬟們見能逛首飾店，也都興緻勃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