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入王府
慕雨薇被閩王拉著進府,而王府的管家黃九則留在府門外張羅著,讓自家的家丁把慕雨薇的嫁妝清點、記錄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後,又吩咐眾家丁將這幾大箱子的珠寶、錦緞等嫁妝抬入府中。
這邊雨薇一進府門就想要掙脫閩王的手,只是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就是不放鬆。慕雨薇心裡有些微怒,揚聲道:「王爺!放開我!」見對方不搭理自己,雨薇又壓低聲音,怒道:「李治歌,你還不快給我放手!」
那閩王聽完這話,轉過身來,側著頭,佯裝不解,一臉疑惑地反問道:「怎麼,本王竟是連王妃的手也拉不得了嗎?雖說王妃年紀尚幼,看你這樣子,今年怕是只有個十四五歲吧,但是既已嫁作人婦,哪裡有違抗夫君的道理呢?人人都說我這王妃是個有才華的,怎麼,這個道理也想不明白?」
說完這番話,他內心竊笑,面色上卻依然裝作一本正經,看著氣得臉都有些白了的雨薇,暗自好笑。閩王想了想,又俯下身子,將嘴唇貼在慕雨薇耳邊,輕笑著說:「剛才王妃在府外,不是伶牙俐齒的么,怎麼這會兒倒不說話了呢?你先莫生氣,今晚你我二人就要洞房花燭,如今牽牽手不過是提前親昵一下嘛!」
慕雨薇聽了這話騰地一聲漲紅了臉,閩王看著她微紅的耳根,更是樂不可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於是兩人繼續攜手往前走,說是攜手,其實是慕雨薇不情不願地被王爺拖著走。這閩王府富麗堂皇,府內的花園也是風景秀麗。縱然是在這王府聚集、高官府邸遍地的長安城內,閩王府也是出了名的莊重繁華。
慕雨薇早就聽聞這王府的鼎鼎大名,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府內建築布局工整、亭台樓閣交錯,既有皇家的莊嚴感,又帶了些江南水鄉的典雅與古樸。
閩王見她看得有些出神,臉上顯出得意的神色,忍不住炫耀道:「你可是看上我這王府了?改日讓府里的下人帶你仔仔細細地逛上一遍。我這王府里庭院頗多,這工藝也是極其精良的,雖說自然是比不得皇宮,但是比起你們慕府,還是好得多的」,說到這裡,他嘖嘖兩聲,補充道:「長安城裡不知有多少人想來我這府里看上一眼呢,還是你運氣好,直接嫁過來了,往後不僅能日日住在這王府中,還能與我這舉世無雙的美王爺同床共枕,想必你心裡也正在偷著樂呢吧!」
雨薇看到他的神色,心中暗想:這王爺今年也已是十九了,怎麼如此幼稚無趣?也罷,既然他提起來了,我便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吧。
雨薇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語帶艷羨地回他道:「我爹為官數十載一直兩袖清風,府里自然是比不得這王府的。只怕雨薇一時還適應不了這王府內尊貴的生活。方才王爺說這府中院落頗多,我一貫喜歡安靜,不知能否請王爺開恩,讓雨薇住在這王府里最僻靜的院落?」
閩王聽了心中大喜,卻面露難色地問道:「你我二人既已成了夫妻,自然是要同住在本王的銀安殿中的,哪裡有委屈王妃的道理?若是母后和皇兄歸罪下來,本王又該如何交代?」
雨薇眼波微轉,隨後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神秘地湊近閩王,低聲道:「我知道王爺對我絕無半點情意,我也無意打擾王爺奢求恩澤,只求能與王爺和諧共處罷了。那日王爺在慈寧宮說自己喜歡那玉鳳樓的漱玉姑娘,若是王爺肯讓我獨自居住,那我便有辦法說服太後娘娘和皇上,讓你娶了這漱玉姑娘。王爺意下如何呢?」
還能有什麼異議,他本來就求之不得呢。於是便吩咐兩個丫鬟帶雨薇去那僻靜的聽雨軒。雨薇喚來等候在一邊的露兒,主僕二人一同跟著王府的丫鬟往聽雨軒走去。
慕雨薇當然沒有看到,站在她們身後的李治歌面色平靜,眼神里都是欣賞,目送著那一襲紅衣遠去。
雨薇和露兒跟著兩個小丫鬟走在青石板路上,一路的景色都格外清幽,尤其是到了這聽雨軒之後,院內種著許多竹子,周圍十分安靜,沒有人聲嘈雜,只有偶爾的幾聲鳥叫聲。彷彿此處不是長安城內最為繁華的王府,而是深山中一位高人隱士的住所。
雨薇心中歡喜,待幕王府的兩個小丫鬟收拾停當,小小的圓桌上擺放上幾碟糕點,又吩咐露兒去沏了壺西湖龍井,便拉著她們的手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雨薇先問了她們的名字,原來這兩個小丫鬟一個名叫梅香,另一個名叫蘭芝,兩個人皆是閩王派來服侍雨薇的。雨薇又細細地問了一番王府里的情形,梅香和蘭芝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露兒又問這聽雨軒如此偏僻,以後王妃的飲食起居會否有不便,梅香忙說:「這聽雨軒雖然僻靜了些,但以後府里的管家九叔每日都會差人來送些膳食、糕點等,而且這聽雨軒後頭還有一個小廚房,若是王妃想要讓小廚房開火,只需要請九叔安排一個廚子過來便是。」
雨薇輕輕笑了,點頭道:「沒想到王府內還有這樣的好地方,真好。」突然又皺皺眉,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勁,問道:「閩王一向是個驕奢淫逸的人,他這府中怎會有如此幽靜的院落,你們可知道這院落是為何而建?以前是否有人在此居住過呢?」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說這聽雨軒她們以前也不怎麼來過,不甚了解。
雨薇也不再多問,給梅香和蘭芝一人遞了一塊糕點,又讓露兒拿了些從慕府帶來的糖果給兩人吃。兩個小丫鬟在府中何曾被這樣對待過,一時間兩人心裡突然好生溫暖。